这声音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包括王谦。
他也没想到,自己跟韩非林会有这里见到的一天。
来的风水大师一共有五人,韩非林算是这里头最年轻的。但看他站在靠前的位置,身份应当不低。
他一出声,那长须老者顿时将目光射来,疑问道:“认识这后生?”
“认识。”韩非林脸上仍是抑制不住的惊喜,道:“王大师救过我的命,而且……若要说起在风水上的造诣,我不及他。”
“什么?”这次轮到那长须老者和另外三个风水大师惊讶了。
韩非林年纪虽小,只有四十出头,在风水这个行业里,只能说刚刚过了门槛。
可他的本事却是有目共睹的,整个南方风水界顶尖级别的人也就那么一小撮,加起来不到双掌之数,其中就有韩非林的一席之地,由此可见他的潜力有多么巨大。
这长须老者外号松青,是南方风水界泰斗级别的人物,不仅年纪大,手段也同样了得。
但他深知,哪怕他一直活着,最多再给韩非林十年的时间,超过他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年过四十的韩非林就已经如此可怕,那这看起来才只有二十岁的王大师……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明白了其中的可怕。
但同时也心存侥幸,只是韩非林一面之词,还不可尽信。而且这实在太夸张了,这么点年纪,做他们徒孙都差不多,怎么可能在风水上胜过韩非林?
邹奇哪里知道这些,他只是想找些人来撑场面,让老爸搞死这个王谦。见他们一个个面色凝重,不禁催促道:“几位,们还站着干什么,不会觉得自己还比不过他吧?”
“呵,笑话!”松青一挥袍袖,傲然道:“我松青浸淫风水相术五十余载,同辈且不敢下定论,但区区一个双十年纪的晚辈,呵,跟他相比,有失我的身份。”
王谦挖了挖耳朵,嘀咕了一句:“说话这么绕不辛苦么?”
“我也赞同松青大师说的,风水不比其他行业,需要极多的知识、经验累积,光靠聪明和天赋是没用的。不过能让韩大师这么认同,这位小王大师应该也有一些过人之处。”又有一人说道,此人名叫刘云生,年纪比那松青小上十岁。
眼见两拨人要起争执,邹光忍不住说道:“这个虽说风水我不懂,但王大师会捉鬼,这个诸位应该不会吧?”
他现在要拉拢王谦,自然是得帮王谦说话。
“捉鬼?”刘云生双眼一瞪,又与松青和另外两位大师对视一眼,随即几人忍不住放声笑了起来。
只有韩非林,不仅没笑,眼中更是透出炯炯有神的热切,好似抓住了什么一般。
“笑话,这是天大的笑话!”松青止住笑声,甚至有些温怒,不屑道:“这世上哪有真正的鬼神,为了博名气,居然连这种事情都说出来了。韩大师,我看看好的这个人,不怎么样。”
“这个……”韩非林不知该如何解释,他总不能说出在南疆盗墓的事情。
刘云生也摇头叹道:“没有真才实学,光靠这些歪门邪道,哪里称得上大师?说的不好听,这不就是江湖上的神棍么?”
“停!”眼见着成为众矢之的,王谦抬手笑道:“诸位,话不要说得这么绝。我是神棍这不假,我也从没有否认过。但这要看从哪个角度来说。譬如在一些寻常百姓,尤其是年轻人看来,诸位不也只是神棍么?顶多是稍微有点名气,看起来比较光鲜亮丽的神棍罢了。”
“!黄口小儿,世俗之人,不懂风水的玄妙,不足为道也!”松青怒然一哼,干他们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被人说神棍两字。
也正因如此,王谦才会反驳得如此犀利。
敬老爱幼是美德,可也要分对象。
“世俗之人?”王谦摇头笑道:“这位长胡子大师,看来在教风水前,我得先教教做人的道理。世间不论职业、种族、身份,从无贵贱之分。可到了这里,风水就成了有钱人才信奉且供养得起的高级职业,不被广大民众所了解和接受,这能怪得了他们吗?要怪,也只能怪这种自誉清高的家伙,把整个行业都搞坏了,不屑于去跟普通人打交道,不被骂作神棍才怪!”
“照们这么下去,用不了几十年,别说风水学了,所有跟风水、相术有关的东西,估计都要成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了。”
“,说要教我风水?”松青无视了其他话,只这一句就把他气笑了:“好,好!后生可畏,我倒要看看,怎么教我!”
“行。”王谦一指旁边的别墅,笑道:“这别墅共有两层,格局乃是天顶盖月、地盆吸金,南招白虎镇邪,北望青龙取水。只是里头的东西陈设太乱,把格局完打乱。们和我就分作两拨,我负责一楼,们负责比较简单的二楼,也免得说我欺负们。半个小时后见真章,孰优孰劣自有定论。”
“当然,们要是弱到连格局好坏都看不出,到时候分不出胜负,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好,后生,很狂呐!”别人还没说话,辈分最高的松青就当先接受了挑战:“行,我就让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哼!”
说罢,众人就进了别墅。
至于主人家邹光的同意与否,早就被无视了。
邹光父子也跟在后头,小红给邹奇推轮椅,才一进门,就听到了松青吐槽:“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邹光脚下一滑,差点没栽下去。
哥这叫格调好不好!?
“行了,白胡子大师,咱就别耽误了,请吧。”王谦摆手作势,笑容不善。
老子是青松大师,不是长胡子大师也不是白胡子大师!
“好,希望韩大师没看走眼,不会让我们太过失望,哼。”松青放下狠话后,一行人上了二楼。
为防意外,邹光让小红跟着上去了,自己则留在了一楼陪王谦。
而王谦已经撩起了袖子准备搬东西。
本来这房子的设计很不错,契合这里的地形、气势,但邹光搞这么多东西一通乱摆,将本完好的格局完打乱,成了一团乱麻。
要说得通俗一点,就是本顺畅的气运堵塞不通。
但好在这种影响还不深,只要将东西重新布置,契合这里的设计,让气运能够流通并聚拢过来,那就是成功了。
当然王谦也不是那么好胜,非得让那个松青低头认输。只是自己这一身的本事,是师傅教的。
别人看不起他无所谓,看不起玄门却不行。如今玄门只剩他一人,他就代表着玄门,自然是不能辱没在自己手中。
思绪间,王谦已经将一部分东西挪到了大厅两边,准备先腾出一片空地再好好规划。
这时他搬开了一个矮柜,里头放着一些精致的小玩意,也不知道做什么用的。
而矮柜后面,却有一张油画吸引了他的注意,手上的力道也没了。
哐!
柜子倒在地上,里头的东西碎了个七七八八,王谦也没注意。
“哎哟,我的柜子呀!”邹光看得一阵肉疼,就这破木柜子和里头的玩意,花了他百多万呢。
但王谦还是没有反应,只看着那副画发呆。
这副油画画的是人像,模特则是一个年轻的女人,看起来十七八岁左右,生得漂亮端庄。
她没有化上厚厚的妆容,也没有纹身和酒红色的长发。
但王谦一眼就将她认了出来。
苏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