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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住院(上)(1 / 1)

收拾完碗筷,燕妈妈洗洗涝涝一阵,燕庚新已然躺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还在小兴这孩子不错,挺识大体的,闺女的眼光随他。燕妈妈笑呵呵地将他拉起来,撵洗澡,走到电话旁拨通小叔子家的电话。

这会临近七点,一般燕副书记都会在外面应酬,不过今晚赶了巧,燕副书记在家休息,据是血糖高了,医生叮嘱尽量少喝酒,加强身体锻炼。

燕妈妈了几句慰问的闲话,转开话题问道:“他二叔,听骆马县有个叫刘小兴的小伙子不错啊,你听过没?”

“刘小兴?”

燕副书记在电话里略作沉吟,“唔,想起来了,对喽,前些天骆马上报的十大杰出青年之一,而且是今年的劳动模范,这家伙年龄不到二十,浑身都是干劲,所以给我印象深一些。怎么,嫂子你也关注起骆马县的事情来了?”

燕妈妈顿时心花怒放,腔调里带着骄傲:“小卿今个把人领回家了,我看着小伙子也不错!”

“什嘛?”

燕副书记的嗓音大了起来,“嫂子,你该不会是准备让这家伙做你女婿吧!?”

燕妈妈的心脏立刻提到了嗓子眼,颤声问道:“咋了,这孩子还有啥毛病?”

“这倒不是。”燕副书记低声道,“嫂子,这事绝对不行,咱们家的孩子要讲究门当户对,那个刘小兴是不错,样貌才干都得过,可这娃子是农村人啊!”

“嗨!”燕妈妈不以为然地,“你大书记写个条子,农转非还不是到擒来?听这孩子管着两千多号人三个厂哩,这比你哥强多了,小卿跟着他还会受罪?”

燕副书记吱咂一声,叹息道:“这话倒也不假,他是管着两千多号人,那是村办厂,这个刘小兴是灵洼村的村长,对了,省台放的灵洼纯净水广告就是他们厂生产的!难道你准备让小卿窝在山里一辈子?”

“什嘛?”

燕妈妈特有的女高音让燕副书记直皱眉头,忙将话柄拿开,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过了一阵再接过电话,喂喂几声,哪里还有人声。

燕庚新还在美滋滋地冲凉,嘴里哼着《智取威虎山》,头脑虽然还不太清醒,但情绪不错,卫生间门忽然被敲得咚咚作响,不耐烦地叫道:“什么事?”

“老头子快出来,咱闺女被人家给骗了!”

“唔?”

燕庚新急忙忙擦拭身体,换上衣物冲出卫生间,燕妈妈泪眼婆娑地站在他面前,泣不成声地:“老燕,小卿这孩子犯傻了啊,怎么就看中刘小兴这个泥腿子呢——呜——呜——”

“到底怎么回事,你清楚!”

心烦意乱的燕庚新急吼吼地问道,自己就这一个独生女,平日里视若宝贝,关系到女儿终身大事,老燕一点都不含糊。

燕妈妈哭哭啼啼地了一遍,“这个刘小兴就是原来瓜洼村的村长,那地方穷的连草都不长,小卿咋就被迷了心窍看中这小伙子呢?呜——呜——呜——”

燕庚新顿时怔住了,没想到仪表堂堂、举止有礼的刘小兴居然是瓜洼村的人,虽刘小新给他的感观不错,但牵扯到女儿,这决不能有半点讲究,笑话,堂堂市委副书记的侄女、党校教授的女儿,怎么可能和一个超级贫困村的村长交朋友!燕庚新猛地将脑袋上的毛巾甩到地上,怒声骂道:“这个死丫头,乱弹琴!”

燕庚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燕妈妈坐在沙发上低声抽泣,若是这事张扬出,四邻八舍的同事、亲友怎么看?真是歪嘴巴照镜子——丢脸到家了。

“不行,我得给老二挂个电话。”

燕庚新果决地,走到电话旁直拨燕副书记家的座机,两兄弟商量一阵,决定明天一早就让燕妈妈坐燕副书记的专车把燕卿接回来,立刻办理转调续,脱离骆马县这个“苦海”,远离刘小兴这个“祸害”。

一夜无话,燕妈妈早上起床时,肿起的眼泡老是发跳,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不出来,看看时间才七点不到,无精打采地做了早饭,切土豆时都在幻想着那就是可恶的刘小兴的脑袋。

两口子没滋没味地吃了早饭,燕庚新临出门时叮嘱几句,这次对闺女决不能任由胡来,该给脸色就得给脸色,该骂就骂,实在不行你就死给她看!燕妈妈似是坚定的红卫兵小兵,将最高领袖的指示牢牢记在心上,满脸的果决。

燕妈妈不停地看着表,盼着时针指向八点,过了八点几分,心里还在安慰自己,恐怕他二叔耽误了事,过了十分开始埋怨了,到了八点二十分车子还没来,禁不住开始骂起司机来,“这个小王,老是误事,我看他二叔早该换人了!”

上次燕妈妈借调燕副书记的专车回家省亲,小王亦是耽误了半个多小时,燕妈妈怎能不记恨在心,有了前例,燕妈妈反而不急了,看你今天能耽误到几时。

时间快到八点三十,房门被敲得咚咚响,司机小王在外面喊道:“周阿姨,快开门!周阿姨!”

燕妈妈撇撇嘴,慢腾腾地打开房门,冷言冷语地:“哎呀小王啊,我还以为你找不到咱家门呢!”

额头上满是汗珠的小王哪里还顾得上和她解释,一把拉住燕妈妈的臂:“周阿姨,快走,出事了!”

燕妈妈猛然怔住,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燕卿出了车祸,现在正躺在骆马县人民医院里!”

“啊——”燕妈妈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小王急忙扶住,在邻居的帮助下架到车里。

车子飞快地驶出大院,朝着骆马县方向疾奔,燕妈妈悠悠地醒转过来,蓦地失声痛哭,“我苦命的闺女啊,怎么遭了这个罪?”

小王忙安慰道:“周阿姨,燕卿伤势不重,休息一段时间就好。”

“真的?”燕妈妈的心情大起大落,若是有心脏病,只怕早已魂归天国,忙问道,“具体情况怎么样?”

“呃,早上燕书记接到骆马公安局的电话,昨天夜里临近八点出的车祸,燕卿非常勇敢,出了车祸之后找到路边商店求救,我想问题应该不大,不然燕卿不能下车走动啊!”

燕妈妈这才石头落地,忽又咬牙切齿地恨声道:“都是刘小兴这个祸害惹的祸!”

小王尴尬地想是燕卿自己开的车,咬咬舌头却又没有出来,燕妈妈催促着再快点,小王不胜其烦,取过一盏爆闪放在车顶,汽车一路叽嗷着似是离弦之箭,引得路人纷纷侧目,猜测是哪位大领导下乡视察来了。

刘小兴出了车祸的消息传到村子里,大伙顿时炸了窝,要是当家人这个主心骨有个三场两短,似是天马上就要塌下来一般。在家看书的小芳得到消息蓦地放声大哭,叫嚷着要到城里看小兴,刘狗两口子劝也没用,还是老村长了几句,这才消停了些,眼泪似是断了线的珍珠链一般,刷刷往下掉,秀英和老婆子在一旁也陪着抹眼泪,这一幕让老楞默默记在心里。

刘小兴在的时候,村里大事小事都是他了算,突然出了这档子事,大伙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马兆祥管基建,购买一颗螺丝钉都要刘小兴签字,老楞管账目,基本上每天都要给刘小兴过目,三个厂长业务刚刚熟悉了一些,却不精通,还需刘小兴提点,村民和工人们更是当刘小兴作为神一般的存在,大伙合计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先找老村长,因为刘小兴有些事也要和老村长沟通,以便开展村里的工作。

老村长半点也没含糊,村里的建设和生产决不能落下,自己带着马兆祥、老楞、杜大顺几个人坐上卡车直奔县城,他们前脚走,刘纯连后脚跑到了乡里。

听刘小兴的两条腿都撞断了,刘纯连心里那个美啊!小心思又活泛起来,现在的灵洼村不比从前,每天的业务来往几乎让所有人眼红,刘小兴出了车祸,至少要躺一百天,村里大事小事总归要有个带头的,不然生产生活不是要停顿了吗?

刘纯连突然觉得幸运之神在向他招,灵洼村只有他这样的天才才能认清楚形势,只要自己向高乡长靠拢,这个村长的位置肯定跑不掉。

在乡里的供销商店,刘纯连咬牙花了两百块买了两条好烟,小心翼翼地用报纸抱起来夹在胳肢窝里,满怀期望地来到乡政府。

高乡长的办公室里聚满了人,饭店来要饭钱的,建筑老板来要修路钱的,几名妇女来求办理计划生育指标的,一名七十多岁话挡不住风的老头点头哈腰地站在高乡长面前,恭声:“高乡长,村里把俺这个小组长给撤了俺不服啊,您,这不是过河拆桥嘛!俺给村里组里办了多少好事?也从来没有给上级丢过脸吧!这倒好,给俺撸了就撸了,连个话都没有,就算咱没功劳也有苦劳吧!”

鼻孔冒烟的高乡长透过烟圈笑吟吟地盯着老头:“罗铁锅,那你该怎么安排你?”

罗铁锅:“俺啥都不要求,只要让俺再干几年小组长就行,不给俺工资俺也认了。”看着老头认真的模样,刘纯连顿时感到自己找到了知音,干了几十年的村组干部,怎么能撤就撤呢?

高乡长嗤笑道:“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干什么?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嘛!回家哄哄孙子,享享清福嘛!”

罗铁锅撇撇嘴,神情中闪过丝丝傲然:“高乡长,不是俺大话,要是俺不在位上,就怕乡里收那些公差钱一分都没着落,到时候再找咱来做工作,咱可不答应!”

“砰——”

高乡长拍案而起,惊得所有人为之一懵,高乡长怒道:“好你个罗铁锅,你以为我不知道?本来看你一大把年纪的,我懒得跟你计较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怎么,非要让我把往年的老账都给翻出来,你才老实是不是?”

罗铁锅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高乡长瞪视着他,再也不敢出话来,灰溜溜地在众人嘲笑的眼神中落荒而,刘纯连心底泛起悲哀,他突然发现,自己和这个罗铁锅何其相似,而又和高乡长差的档次太远。

高乡长也看到了矗在门口干巴巴的刘纯连,胳膊里夹着报纸包顿时知道了他的来意,盯着刘纯连问道:“你来干什么?”

刘纯连结结巴巴地:“俺来反应点村子里的情况。”

高乡长挥挥,“没看我这边忙的很嘛!有什么事找李副乡长,少来烦我!”

刘纯连落寞而出,这边碰了钉子,更加不敢找李副乡长,因为那家伙是刘小兴干爸的战友,自己不是找霉头嘛!朝里有人好做官啊,刘纯连仰天长叹。

燕副书记的专车驶入骆马县人民医院的大院,令所有人为之侧目,大门口的保安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大老远看到一辆打着爆闪灯的轿车驶过来,连忙挺直腰杆煞有其事的敬礼,车子打拐弯时连车窗都没放下,给保安扬起迎面风尘,保安抠抠鼻孔中的泥灰,恨恨地骂道:“这帮孙子!”

燕妈妈急忙忙地下车,小王紧随其后,在住院部问明燕卿的病房,三步作两步冲进医务大楼。

特护病房内,燕卿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刚刚打完吊针,身心有些困倦,迷迷糊糊的准备睡觉,左胳膊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边上各种仪器闪烁着红色绿色的数字,燕妈妈走进来顾不得刺鼻的怪味,先是怔了一下,忽又扑到病床上,失声痛哭,“我可怜的闺女啊,遭了大罪了!这让我咋活啊!”

燕卿吓了一跳,忙从床下爬起来,拍拍燕妈妈的肩膀劝慰道:“妈,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就是点小伤,不碍事的?”

“啊——”

燕妈妈止住哭泣,盯住燕卿上上下下看个不停,生怕闺女身上少了什么零件,燕卿挥挥踢踢脚,笑呵呵地:“真的没事!”

燕妈妈抹抹眼泪,反问道:“真的没事?”

“真的啊!”燕卿闪烁着眼神,一如既往地透露出小丫头的女儿像,见母亲还在怀疑,顿时明白过来,笑道,“院长知道我的关系,所以才安排这间病房的。”

燕妈妈拍拍胸口,舒口长气,“这就好这就好,你二叔的面子,他们还是要给的。”

燕卿坐到床上,“这次多亏了刘小兴,要不是他,你就——”语气中有逃生之后的侥幸和后怕,也有些甜蜜。

燕妈妈的脸色一凛,打断女儿的话头:“不许再提他!等下收拾收拾,跟我回楚秀住院,那边条件好。”

糟糕,露馅了!燕卿吐个舌头,笑嘻嘻地:“妈,小兴不是挺好的嘛!”

“好什么好?一个乡下土包子,咱们家的脸都给你丢光了!”

燕妈妈凛冽的指差点指到燕卿的额头,正要教训一番,小王从门外闯进来:“周阿姨,有几个骆马县的领导进来了,估计是来看燕卿的,您准备下!”

“哦?”

燕妈妈急忙将燕卿按到床上,叮嘱不许动,取过帕用墙角的水盆洗脸上的泪痕,看到墙角破损的装修,嘴里唠叨一声,什么破地方,将衣服扯扯,坐在床上静候着人家前来慰问。

左等右等过了十几分钟也没见个人影,燕妈妈奇怪地:“就算爬也爬上来了啊!”让守在门前的小王看一下,过了片刻小王回来报告,是骆马县司法局和建设局的两位局长过来探望刘小兴的。

燕妈妈心头纳闷,燕卿小心地解释道:“司法局的孙局长是刘小兴的干爸。”

“哦,”燕妈妈不以为然地,“这小子倒有些背景,小卿,你可别瞎想,离咱们家的标准还差一大截,不行,我找院长,这鬼地方住了不让人折寿嘛!”

燕卿争辩几句,立刻被燕妈妈回驳,急匆匆地到院长办公室,到了地方才知道院长陪着两位大局长给刘小兴亲自做巡诊了,撇撇嘴守在办公室里,想让小王喊,却又找不到人,不知道躲到哪里抽烟了。

燕妈妈守了二十来分钟,不耐烦地从走廊里叫过一名护士,“那谁,把你们院长喊来!”

小护士停住脚步,狐疑地问道:“请问您是哪位,找我们院长什么事?”

燕妈妈被她的话噎住,顿了一下方才道:“我是从楚秀过来的,要给咱们家燕卿办理转院续!”

小护士笑道:“阿姨是燕记者的母亲啊,实在对不住您,要是您想要转院,不用等院长了,直接到前台办理就是。我还有事,您自便。”

看着小护士离,燕妈妈心里暗恨不已,破地方,真是个个没教养。

燕妈妈蹭蹭蹭直奔前台而,到了大厅忽然发现停车场内小车一辆接着一辆,车门声此起彼伏,下车的个个有派,即便不是干部也都是大老板之类的人物,其中一辆挂着外地牌照的黑色进口皇冠,在车群中甚是扎眼。

即便整个楚秀地区只有一辆相同的轿车,是一位什么大酒店的老板专用车,市委有重要接待任务时便要问人家借车,居然在这种小地方能看到这样的豪车,燕妈妈愣在一下,站在前台一旁,大厅前台被这些车里下来的人瞬间包围,大包小包的堆满了台面,什么燕窝、人参、虎骨酒的琳琅满目,一看就是上档次的人,燕妈妈心里暗暗嘀咕,这些该死的暴发户!一些人里提着麦乳精的都不好意思摆出来,他们异口同声地都在询问,刘小兴住在哪个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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