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上乘武功,上乘武者!”
宗闲在心中叫了一声好。
现场数十位弟子当中,有人若有所思的表情,有人则面露惘然,可谓是各不相同。
武道一途,勤奋、悟性、根骨样样都缺不得。
同一句话中,有人能够领悟某些真义,从而知行合一,增进自身的武道底蕴。
有人就一窍不通,简直是云里雾里。
其实众生百态,大抵也是如此。
天赋再加上勤奋便能大致决定一个人的成就上限。
当然,这里的说法并不包括个人的福缘和机遇。
因缘际会妙不可言,难以用常理来解释。
众人跟随着戚师打桩练拳,踏踏实实的修习,或多或少都能有所收获。
哪怕是那些资质根骨较差的弟子,好好修炼到锻体境大成的境界,出门在外混个肚儿圆也不成问题。
这个年头平民辛苦积攒数十两银子去武馆报名学艺,本质上也是一种自我投资之道!
持续一个时辰的指点很快就结束了。
戚志尚换了身得体的锦衣便服,戴着一顶圆绸帽,打扮的像是位地主老爷,就这么出门去了。
王婶正在院内的井子边打水,戚云燕坐在那架木轮车上,手中捧着一本厚实的书册,边晒太阳,边看众人练武。
大家看到戚师离去也不见怪,各自三五成群的继续修习。
要么练力气、要么练拳招套路、要么就去砂盆中锻皮,大场内呼喝声、喘息声、拳拳到肉的碰撞声不绝于耳。
宗闲身处其中,只觉得内心无比的充实!
……
城东郊外,耗儿寨区。
三水帮在寨区南边修建了一幢三层小楼作为堂口。
还用篱笆圈出了一大块空地,用于平日里帮派集会喝酒、习练散手功夫。
堂口大厅外插着两面绣功尚可的“三水”大旗。
每当大旗迎风飘展的时候,就算隔着半里地都能瞧见。
大厅内,沿着中轴线两侧放了二十四把靠背木椅。
居中依次摆放了五把阔气的硬木太师椅,呈弧形,面朝外。
平时那五把太师椅子是正副帮主、城内供奉和铁李双刀护法的座位,至于堂主、副堂主就坐在厅内两侧。
今日的情况却有些不同。
只见大厅内一共有六人在,只有一人坐在首位上。
另外五人满脸恭敬地矗立在前,摆出了听候差遣的样子。
那个坐在首位上的人,身穿一身做工考究的黑色长褂,长须飘飘,面容苍老深沉,坐姿却十分端正,看起来筋骨强健有力。
他的手边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袱,目光冷峻的扫过面前五人。
这五个人都是脸生横肉的中年汉子,身上穿着武者常见的贴身短打和长袖马裤。
他们便是三水帮的几个头头脑脑!
居中的那位,乃是帮主熊三富,他的站位要比其他四人更靠前半步。
三水这由头便是取了他和副帮主名字中的各一字组合而成。
熊三富身高六尺有余,双臂肌肉虬结,浑身气血充盈,能倒逼寒气三尺,至少也是气血境巅峰境界的武者!
他的腰间插着一杆铜烟枪,并没有佩戴任何兵器。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家伙的功夫在那一双粗厚的大手上了。
另外四人单看体魄气势,武道境界也绝不在他之下,毫不夸张的说,这五人就是三水帮的定海神针。
不过此刻,那位坐在首座上的黑衣长须老者才是真正的大头,他不怒自威,用中气十足的声音说道。
“我今日来此并不是为了莫家公事…”
“而是莫二少爷的一件私事要交由五位来处理。”
黑衣长须老者蓦然停顿,单手扯开了包袱。
他指着里头的东西继续说道。
“这里有一千两大晋银票、二百两通兑金券,还有两瓶能灼筋肉皮肤的赤蝎毒粉和一颗火雷子。”
“莫二少需要你们对付一个人!”
“那人名叫宗闲,无父无母,查不到跟脚,现是城内戚氏跃山长拳的弟子,武道境界疑为锻体境大成。”
“他在城东夜巡队替馆当差,每日亥时都要巡防城东和外城三处寨区,其中就包括了耗儿寨。”
说到这里长须老者眯起了眼睛,眸色变得越发狠辣了起来。
熊三富五人面面相觑,看了看老者的神色,又看了看桌上的银两、毒粉和暗器,心中有些疑惑。
“徐爷…”
“敢问那个姓宗的小子和莫二少有何仇怨?”
熊三富小心翼翼地躬身询问道。
听到他这么问,被称为徐爷的长须老者顿时冷哼了一声。
“哼!”
“倒也无甚仇怨!”
“只是那小子让二少吃了些皮肉苦头罢了。”
“但是莫二少的性子你们应该也懂!
“所谓千金难买一口气,二少要用他的命来出出气!”
这下五人心中倒是有数了。
让他们去对付一个锻体境大成的小鬼,简直易如反掌观纹!
“徐爷和莫二少都可放心!”
“不需三日,我等兄弟几人定能取走那宗小子的狗命!”
熊三富等人拍着胸脯保证到,他们这几个月都跟着莫家混饭吃,自然不会推脱这种小活儿,更何况莫二少还大方的给了不少金银和毒粉暗器。
五人如此保证,那黑衣老者反而摇了摇头。
“动手却是不急。”
“再过月余,等到年后也不迟。”
“另,城东夜巡每晚带队的步差名叫钱有才,此人贪财好色,平日都在城东差驿里混日子,你们可先找到他,用金银收买之再伺机谋划。”
“有这人做掩护,夜巡时随便找些借口和理由就能方便你们下手!”
“莫二少希望此事能办的干脆利落,不着痕迹才好!”
“打点剩下的金银,你们大可以分了去。”
“至于那赤蝎毒粉和火雷子也交由你们妥善使用。”
“老夫先回城办事,你们也不必相送了!”
“切记,此事办的越小心越好!”
说罢,他直接起身,脚步轻点数下就已经来到了五六丈开外的大厅门口。
随后身形倏地朝外一闪就不见了踪影。
熊三富等人都心中有数,伸手盖上了包袱,各自坐回太师椅上,交头接耳的小声商量了起来。
事情似乎真如金竹月所说的那样。
有钱有势的纨绔子弟若想使坏,确实连一点尘埃都沾不到!
千金难买一口气,豪族子弟的心胸狭隘可见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