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嫂,你这做面条的手艺真厉害。”福宝忍不住夸赞。
“那是,以后会更好的。”孙桃花笑着说道。
在众人的注视下,吃完了长寿面。
众人开饭。
吃的是杂面糊糊,然后配着红薯。
看着桌上这么素的饭,福宝一脸无奈,这怎么就开始紧衣缩食了。
“之后,除了孩子们每天要吃个鸡蛋外,家里的其他人能少吃就少吃点。”张老头说道。
“非常时期,大家就勒紧下裤腰带吧。”
“知道了爹。”张王氏笑着应下。
这么多天,因为下雪,啥活也干不了,吃少点,也不影响啥,其他人也是没啥意见。
正月十六,开始上课。
时不时的还是下雪,只不过没有那么大。
但是村里好多家的房子已经撑不住了。
有的是厨房塌了,有的是堂屋塌了。
好的是,家里房间多,虽然塌了一间,但是并不影响生活。
但是长时间的积雪,导致家家户户,都是只出不进,没有地方打工,不能赚钱,也不能耕种。
张老大和张老四在府城的铺子生意相比去年,生意少了很多,但还是有人的。
所以老张家还是有进项的。
在家做卤味什么的再送到府城,得一天的路程,再三考虑后,张小五和小李氏以及张老三准备在府城现做。
生意倒也还算可以。
农历二月多,持续了两个多月的雪终于停了。
老张家的家具铺子已经停业了,因为大雪的原因,没有办法上山伐木,所以很多单子都接不了。
家家户户养的鸡鸭,一开始还拿出来卖,可是随着时间流逝,大家似乎意识到什么,所以张小五在乡下也收不到鸡鸭还有猪下水等。
那卤味就做不了,倒是还能做豆腐。
雪停了以后,所有人都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村长更是松了一口气。
这天晚上,正当所有人都睡得正浓之时。
只听轰隆轰隆的巨响从远处传来,声音之大,有点像是地震一般。
正在酣睡的旺仔唰的一下就跳了起来,变得很狂躁。
这些日子在老张家好吃好喝,给它养的油光水滑,整个身子也大了许多,有六岁福宝一半的高度了。
“干嘛呀旺仔,别闹,我困死了,等睡醒了陪你玩。”正在睡觉的福宝感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蹭着她。
迷迷糊糊的伸手推开,但是没一会就又凑了过来。
睡意就这样被驱散得一干二净。
“旺仔!”福宝醒过来,猛地一下坐起来,气哄哄的说道,头上扎的的两个小辫已经凌乱。
肉乎乎的小脸蛋气鼓鼓的,瞪着床边的旺仔。
“福宝,你起床了吗?”温恒的敲门声正好响起。
“嗯。”
温恒推门而入。
身上带着阵阵寒气。
怕寒气传给福宝,站在门口,把外面的披风脱了挂在衣架上,才走了过来。
“发生什么了,怎么大半夜你过来了?”福宝看了一眼窗外,还是黑的啊。
“村子另一边的山上雪崩了……”温恒说道。
一脸的紧张。
“啊?”福宝仅存的睡意瞬间荡然无存,雪崩,这,这可是会死人的。
“那,那现在怎么办?”福宝紧张的说道。
不是说涝灾,怎么先来雪崩了,真是始料未及。
“山脚下的那几个蓄水池起了一定的缓冲作用,所以没有人员伤亡,只不过怕还有雪崩发生,山脚下的几户人家转移地方了。”温恒耐心的解释。
福宝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知道?”福宝反问,都是在家睡觉,怎么温恒就知道这么多。
而她咋就啥都不知道,跟个二傻子一样呢。
“我晚上睡得浅,有动静的时候,我就醒了穿衣出去,正好碰到五哥,然后我们就去看了一眼。”温恒解释道。
了解了事情原委后,他就赶紧跑回来,怕福宝吓着。
但是看样子,这丫头刚醒过来,完全没有被那雪崩的声音吓着的样子。
“你这是摔了?”福宝打量了一下温恒,看到他膝盖上有一片水迹,上面还有泥印子……
看着福宝那想笑又强忍不笑的样子,温恒脸色微红,点头承认了,“太黑了,走得急,一时没注意,就摔了一跤。”
“下次小心点。”福宝心里一阵暖。
温恒真的好暖,要是生在二十二世纪,绝对是个大暖男!
“我走了,你好好睡,别害怕。”温恒起身离开,看到福宝没有因为害怕哭鼻子,他就放心了,全然忘了自己也是个孩子。
福宝点了点头。
温恒离开。
一旁的旺仔,像是听懂了两个人的话一般,也不再暴躁,蜷缩着进了自己的窝。
后半夜虽然还有是不是的巨响传来,但是因为没有安全隐患了,福宝一觉睡到天亮。
天亮了以后,青山村就乱了套了。
昨天晚上太晚,大家就是想议论也没得议论,现在天亮了,家家户户都聚集在村头,看着蓄水池里面的一些积雪,讨论个不停。
离蓄水池最近的有两家,被后半夜的雪崩给埋住了,只能看到房顶。
其中一家人在一旁哭天喊地。
那是村里姓马的马寡妇家,年轻时丈夫因为意外去世,一个人拉扯儿子长大。
好不容易儿子娶亲,生了个大胖小子,日子过得也算和和美美。
但是儿子儿媳去做买卖的路上,被山贼杀害,家里就只剩下她一个老婆子带着一个八岁的小孙子。
日子别提过的多艰难。
眼下,这家里唯一的房子又被山上的雪给压塌了,怎么能不崩溃。
“俊哥儿他奶,别哭了,都已经这样了,你可别再哭出个好歹来啊。”一旁的的人劝慰道。
听到这话,嚎啕大哭的马寡妇这才稍稍止住了哭声。
看了看坐在石头上眼泪和鼻涕混合一坨的小孙子,鼻尖泛酸。
她怎么这么命苦啊。
“奶奶不哭,不哭啊。”虽然马俊的年龄八岁,但是这两年因为不接触外人,加上马寡妇性格也孤僻,所以孩子很内向。
说话还有点磕磕巴巴,性格也很怯懦。
“马寡妇,我们家那个老房子,虽然很长时间没人住了,但是收拾一下还能睡,你以后带着俊哥儿就住那吧。”一旁的里长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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