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9垫脚石也可以是陨石
于是他讲述起了一段乏味的故事。
这故事从一个可以说是笨小孩的孩子开头,以笨青年过度,到笨训练员作结的故事。
没有理想,没有梦想,只有近期的目标。
从期待新的老师新的同学,新的玩耍,到期待新的技能,新的女同学,新的大学生活,再到新的工作新的同事,新的生活。
因‘好好学习’、‘好好用功’的期望而放弃短期的目标,因‘这个不赚钱’、‘那个没前途’的指导而放弃原本的选择。
更被兄长的光辉暴晒着自己的世界,最终决定脱离家庭,去寻觅自己的价值与追求的男人,最终成为了个训练员的故事。
但就算是成为训练员,也并非他自己的目标,而是父母那边的关系给他指出的所谓‘明路’,而他就这么做了。
然后遇上了空中神宫。
一位特立独行的,有着自己追求与能力的赛马娘。
一位中规中矩的,连工作选择都是亲戚帮助指导的,即便学习能力算是优秀,但也只是优秀的普通的训练员。
两者相处起来的常态,便是一方拽着另一方,一方劝着另一方,然后偶有吵架,但更多却是冷战的关系。
老实说,这听着像是什么凑活着过呗的中年烦恼。
如果奥默没有忍住‘为什么不断契约’这个问题的话,那就完全是‘为什么不离婚’的痛苦故事了。
“所以你就听他发了快一个多小时的牢骚?即便是团建到ktv的时候还在继续?”
“毕竟空中神宫小姐的心情也好不起来,更没打算和训练员度过那段失败的时光,不过我还真希望她第一时间是来找岩训练员复盘,这样至少能让我的工作轻松点。”
下午四点,界门辖区下的东京都练马区,奥默站在一处饮品店前,等待着仍在排队的‘大部队队长’的饮料配给。
就像不远处的同事们手里都不由自主地摸出手机打发时间一样,他也理所当然地拨弄起了终端。
同时也将那过于常驻的静音结界重新提起。
通话时开个保密模式是个好习惯,尤其是当你已并非籍籍无名时,至于录音……
有过类似工作的朋友都知道,录音这玩意儿比起折磨被告人,不如说是在折磨律师,尤其是你这录音还带方言口音的时候。
只能说,即便是在科技出色的泰拉联邦,方言也是为数不多能把AI都卡着的壁垒之一。
不过就算是不提被骚扰亦或窃听上的隐患,这样的语音通话也确实需要避开干扰。
毕竟这里是练马区。
众所周知,东京都这地方,远离市中心的部分通常与繁华无缘。
甚至会有阴暗的部分一如既往地生长。
而练马区这样的城市农业区,理应亦是如此,但偏偏,府中竞马场的确坐落于此。
别具一格的人山人海,无数美食、娱乐商圈的围绕建立,到处都有的繁华路段甚至能让你以为自己仍然身处市区。
热门赛事的举办总会有着这样的魅力,而这里作为‘极东动漫发祥地’的诸多漫画公司定居事实,更让其成为诸多ACGN爱好者的朝圣地点。
同时,这也更进一步地促进了赛马娘文化的各类二创活动。
就连数码老师试图参展的最近一届马娘Only展,举办地点也在这儿。
当‘奇装异服’的角色出没于视野的边缘,他便明白那同人展的准备预热已经开始了。
毕竟Cosplay这东西,在作为发源地的极东区反而管理得很严格。
在没有特别许可的区域贸然进行Cosplay,只会被视作奇装异服,还能把警察给招来。
反过来说,当下那些人也能视作场馆拿到许可的证明。
同人展大抵能在万圣节前夕如约开启,那么同人志呢?诸位社团的老师们呢?
奥默难免想到某位仿佛在演自己的工笔老师。
在自个儿面前时的当天,还是一副难产到好似作息全崩、状态稀烂的画手绝境模样。
隔天却又表现出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模样,在自己习惯求稳地找数码老师确认后,反而得来对方喜气洋洋的回复:
‘没问题的,工笔老师效率可快了!
你等等,我把目前收到的样稿给你看看’
只等了几分钟后收到的压缩包内容,证明了数码老师并没有因为什么极东人式的亚撒西而罔顾事实。
那毫无疑问是出自夕小姐的笔触,或者说,那份特殊的笔刷(x)是颇具辨识度的,但同时,这也证明在自己那儿卡了一晚上的工笔老师,一回家后就仿佛再部署一般奇迹复活,展示出了爆杀不少人力画手的效率。
怎么?
哥们儿妨碍你发挥了?
很难不认为工笔入画老师是在演自己的二创雇佣兵,虽满腹疑虑好奇,但一想到当天夜里那三位岁片各自都有呈现的怪异之处,便觉得这事还是自然盖过比较好。
人在很多时候都要学会装傻,即便你可能真是不懂,也要遏制那可能为自己带来措手不及变故的好奇心。
尤其是在你生活得并不是很从容的当下。
“轻松?你觉得她来复盘就能听你的了?还真是想当然啊,豚鼠君。”
<div class="contentadv"> 看,甚至还有担当赛马娘对你的操作指指点点。
魔人寻思真要按照阶级来论,自己才该是领导。
“我不得不指出想当然的可能是你。”奥默面无表情,望着那屏幕中背对着窗口,也就背对着日光,仿佛是想借着特殊的角度对自己释放光能打击的速子。
“我说的工作轻松点,指的是她若有如此硬朗的意志与觉悟,那么我所要做的一切都能轻松顺利,单单只是对训练员灌鸡汤,效果不见得能好。”
“以你口中那位豚鼠的普通程度,鸡汤肯定能有用吧,反正豚鼠君你就特别擅长这种事。”
说着奥默听来总觉是在暗搓搓diss的夸奖,爱丽速子自然而然的接上了话题,避开了一开始理解出错可能招致的取笑。
“而且你对一个十六岁的女孩要求可太高了,”屏幕里女孩懒洋洋的晃了晃那拢在袖套里的手,“神宫虽和我同班,但她那本格化现象可比我晚了足足半年多。”
“我认为对争胜的渴望,对目标的追求这种事,本该与年龄无缘。”奥默平静道。
他并不为此感到意外,毕竟像他这样持续扒取公共信息筛选情报的危险分子,理所当然会接触到赛马娘这个圈子的各式虚假年龄。
本格化本身就是个妨碍年龄认知的发育机制,而三女神那时而随机,时而精挑细选的‘接生选择’,更是能让赛马娘的命运考证充斥艰难阻力。
就像他在十二分钟前联系毕泽,想要确认这次秋华赏的选手们各自在异世界对应的本马事迹,却被对方告知时间线乱七八糟的根本不好查的事实那样。
他扭过头来,望向不远处的两道背影,那是在一小时四十分钟前,都还在赛场上的,棕发的选手以及另一位和她聊着什么的的又一位熟人。
目白善信与大拓太阳神。
奥默不得不承认之前在与大震撼交流时所做的判断有误。
扯上交际圈的并不是三个选手,而是四位。
那位在比赛途中缺乏存在感,试图爆逃却在一开始就失败了的目白善信小姐,显然算得上是大拓老师,也就是大拓太阳神的亲友。
甚至是同龄。
但这同时,那位目白家的小姐,也是毕泽口中的这场比赛里,本马事迹资历最老的。
除了极峰与贵妇人这对组合外,这场比赛的其他赛马娘所对应的赛马本身,都因为生涯时间错开而缺乏实际关联。
同时也意味着——彼此之间的赛马命运也一样缺乏交集。
那自己在这上面做文章的期待也就不能有了。
这或许也是好事,奥默想。
虽然见效明显却工作量巨大,这种涉及赛马灵魂命运的着手方案非他所愿,只能说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一切都始于他有个麻烦的甲方,光觉得提升自己还不够,还要提升一下将来的对手。
“无关是无关,但你的期待也很不现实啊。”
这个甲方甚至还敢理直气壮的说自己的期待不现实。
“难道想要我去协助一位本不算熟的赛马娘,就算是现实了吗?”奥默无可奈何地反击道,“我真好奇能有几个训练员会从担当那儿接到这种委托。”
“正常训练员也不会把担当的拜托当委托吧,豚鼠君,认命吧,打从一开始,咱俩就都不正常。”
“嚯~这么容易屈服命运的速子小姐可是我没见过的,是什么让你变成这样的?新发明的药剂吗?”
“哈哈哈,当然是研究者那要连自己也一并研究的心,而且什么叫屈服命运,这分明是咱们各自选择的命运,不过先说好啊,豚鼠君,这么跟我唠嗑拖进度可不行。”
“倒不是拖进度,只是阿丰那边饮料排队慢得出乎预料,我也就顺势给你报告一下当下的进度,”不知已是第几次地瞥了眼那快要到柜台前的西崎丰,奥默回过头来,“委实说,到这一步也就差不多了,接下来要做的,仅仅是静待时间来验收成果。”
“这倒是不错,因为不方便直接接触赛马娘,所以通过干涉训练员的方式来干涉对方的赛马娘,真是完完全全的邪道行径啊,豚鼠君,值得夸奖哦~!”
“距离恶役可真是更进一步了呢。”
“这话说得,想要把同学拽起来当垫脚石的速子小姐也要注意别被垫脚石给崴到脚啊。”奥默温和的笑了笑,笑得毫无善意。
毕竟与那三观多少有点歪斜的速子不同,林顿训练员并不憧憬成为恶役选手。
“待那岩训练员真把我那番话移花接木过去,若是没效果便罢了,若有效果的话,我还真怀疑空中神宫小姐真会成为另类的空中神宫。”
“另类的空中神宫?”
“阿克西斯,也可以是一种空中神宫,具体你可以问问波旁,她已是这个圈子的资深粉丝了。”
赛马娘tips:与末尾的玩笑不同,Air Shakur/空中神宫的Air/エア/空的马主冠名其实是佛教用语的「空」。
换成二刺猿更好理解的方式,就是空之境界的那个空,月球女武藏追求的那个空/无,或者什么各类作品的明镜止水之心什么的,虽然本质是无,但被acg化用出来更多是表明一个境界。
而不是说天空的意思,不过cy做赛马娘的时候显然没考虑这种元素,设计的小姑娘更偏向于Shakur/シャカール/神宫(音译)这部分。
这个Shakur源自美国音乐人图帕克·夏库尔(Topac Shakur),艺名是2Pac。
空中神宫的形象设计就和同样名字里带确实人名的荒漠英雄(罗布·罗伊,以前书里提过的苏格兰英雄)一样,设计偏向于那个人名的形象,所以决胜服和妆容都挺嘻哈。
至于「空」这个佛教用词,大概也没有完全丢,而是转换成了‘天才’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