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本来已经躺在床上刚刚闭目的朱建平忽然听到了隔壁的一串响动,他马上睁开眼,身形直接在原地消失,出现在了秦恬恬的门口。
秦恬恬是赵铸的妻子,是自己的嫂子,所以,在这个家里,他的精神力不会释放出去,不然可能会对嫂子不尊敬,不该看得东西,不能看,不该想的东西,不能想,虽然朱建平以前挺混球的,但是他也有着自己的底线和准则,这也是当初赵铸以及熊志奇会拿他当兄弟当朋友的原因,或许,他不是一个好人,但是,对哥们儿,至少也能做得坦诚以及无愧。
“秦姐,秦姐,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朱建平开始在外面敲门,没有直接去打开卧室的门。
“咚咚咚,咚咚咚……”
卧室里没有传出回应,朱建平深吸一口气,决定自己打开门。
然而,门却在此时根本无法打开,正当朱建平想要用自己的力量打开门时,门就这么被自己推开了。
秦恬恬躺在床下,面色发白,呼吸显得很是微弱,整个人身上都是虚汗。
朱建平下意识地想要催眠秦恬恬,然后把自己的精血稀释一下后渡给她,自己的精血,绝对是真正的大补之物。
然而,就在此时,秦恬恬却睁开了眼,眼里有泪水,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小孩子一样蜷缩在墙角边,抱着自己的膝盖,开始哭泣起来。
“秦姐,你怎么了?”
“不要管我,我很伤心,不要管我。”
朱建平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他愣住了,他看见这个房间里的一切,居然开始变得透明起来。
怎么回事!
朱建平马上走到了窗子边,打开了窗子,然后发现,整个城市的很多地方,都在开始变得透明起来,一些地方没变,但是一些地方开始变透明,似乎随时都可能会消失一样。
怎么会这样?
朱建平看着自己的双手,愕然发现自己的双手,居然也开始变得透明起来,一股无法抵抗的力量正在改变着什么。
但是,当朱建平的目光落在秦恬恬身上时,却发现秦恬恬依旧如故,没有发生什么变化,更没有说变得透明起来了。
难道,这只是针对群员的?
群主,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
或者,
这该死的世界,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
朱建平这时候顾不得其他了,整个人直接飞出了窗外,向上方,然而,天空居然也开始变得像是一层油泼墨一样,变得扭曲和奇怪起来,朱建平整个人飞上天空后,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变成了一个棉花糖,开始被糅合了进去。
“该死!”
朱建平的吸血鬼血脉爆发,一条血海出现,但是,本来凶焰滔滔的血海,在此时居然变得无比得淡薄,似乎来一阵风都能吹散一样。
“到底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朱建平双手捂住自己的脑袋,然后一连串的记忆重新冲入了自己的脑海之中,来得那么迅猛,来得那么可怕,来得那么的势不可挡!
如果说之前的记忆改变只是无伤大雅的涓涓细流的话,那么,这次,就相当于是一种来势汹汹的磅礴大浪,字节把原有的一切覆盖冲翻!
朱建平眼睛瞪得大大的,嗫嚅道:
“未来,过去发生了变化,所以,现在的一切,也开始彻底扭转过来了?这种事情,居然会发生,怎么可能,为什么会发生?这不可能!”
…………
整个地球,整个人世界,此时都被一团迷雾给笼罩住,这些迷雾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该向何处去消散,但是却缓缓地围绕着地球在转动。
地球上的很多东西,都在悄然发生着改变,人、物体、记忆、等等的一切,都在发生着剧烈的改变,除了实力强大的群员,没人能够感觉到这种变化的存在。
赵和靖手里磕了磕老烟杆儿,在他的前方地头上,有一座坟,那是陈红的坟,而陈红,是他的侄女儿,当初没进恐怖网文读者群之前,赵和靖曾经带着这个侄女儿一起出去打工,所以和这个侄女儿的关系一直很不错,后来俩人又先后进入了恐怖网文读者群,关系自然就更加密切。
当然,只是长辈和晚辈的关系,赵和靖是一个很地道的农民,也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
此时,他愣在原地,看着陈红的坟头正在扭曲着,他那布满沟壑的脸上,开始流淌出泪水。
“红丫头,红丫头,这次,你该……该活过来了吧?”
赵和靖心里悲伤了一会儿,他的脑海中同样是被潮水一般的记忆给覆盖住,之前一阵子,只是有着零零碎碎的记忆出现或者叫改变,感知得并不是很真切,但是现在,一切变得很清晰了。
赵和靖对着地上吐了口唾沫,摇了摇头,“铸小子,我欠你一个大人情,成不!”
紧接着,赵和靖的目光开始向东方看去,目光穿透了东北老林子,穿透了很多很多的阻隔,穿过了大海,看见了大海之中的那座岛链。
日本岛,在此时居然重新焕发出了生机,上面本来的沙漠开始消失,城市开始恢复正常,轮船码头超市开始重新出现人气,行人公司等等都开始逐步显现出来,新干线开始重新运行,一切的一切,都在重新步入正轨,仿佛日本从来没有没落过,是一直存在着的。
赵和靖点燃了烟杆儿,用力地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大口烟圈,脸朝上,看着天空,有些纳闷道:
“奶奶的,你咋就愿意退步的?”
…………
“哗哗哗!”
“哗哗哗!”
身边,如潮的虫族军队开始发动起连绵的攻势。
自从虫族登陆欧洲大陆以来,大半个欧洲已经沦陷,人类的禁地防御体系已经基本被攻破,剩下的舰队力量并没有选择直接和虫族进行决战,而是选择了隐藏。
地球GN的战略是以空间换取时间,把虫族放进地球,关门打狗。
这一点,虫族高层也清楚,但是清不清楚是一回事,这场仗,该怎么打,还是得继续怎么打。
对于战争的结局,波文不是很在意,他在意的是那种战场上连绵不绝的杀戮感觉,他需要战斗,他渴望战斗,他想要战斗,他不能停止战斗,这就是他的人生,这就是他的梦想,这就是他的追求。
只是,在自己刚刚率军攻破了意大利,兵戈直指梵蒂冈时,波文整个人忽然极为难受地匍匐在了地上,周围一层层的虫族士兵把波文包围住保护着他。
这时,波文的耳麦之中传出了一道熟悉且苍老的声音:
“波文。”
“西安。”
即使现在非常的痛苦,但是波文还是露出了微笑,能够在这种痛苦面前微笑面对的人,这个世界上,真的不多了,波文,算是一个,因为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是一块不可理喻的石头。
“西安,真的是你,多久了,你终于愿意和我联系,和我说话了么,而不仅仅是靠一个似是而非的恶心大脑。”
“你现在,是不是很难受。”西安的声音带着一抹疲惫。
“是,很难受。”
“忍忍吧,忍忍,就过去了。”
“是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么?”
“是的,里面,已经彻底改变了,变得很彻底,但是,我们出来了,虚拟的变化,只会让我们产生一种阵痛,却无法真正波及到我们,毕竟,我们现在身处于,真实的世界。”
“你这时候忽然冒出来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波文一边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边撑着大剑站起来问道。
“因为……我也很痛啊。”
“…………”波文。
一颗死星上,形容枯槁整个人都瘦了许多的苟泥土躺在地上不停地开始翻滚,他也在承受着这种痛楚,其实,他本不应该会有痛楚,毕竟,那些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早就进门了,但是他在那个世界里曾经留下了许许多多的后手,自己的许许多多的谋划,这就意味着,自己在那里,还有许许多多的因果牵扯在里面,这就让苟泥土的痛苦,实际上并不比圣西安和波文那一批后来进门的人要差多少,相反的,反而他会更痛苦,因为他和那个人的联系,实际上更为密切。
一边忍受着剧烈痛楚的苟泥土一边看着身旁的这具女性白骨,她,已经死了,彻彻底底的死了;
这是宿命,自己拼尽全力,却无法改变的宿命;
但是,更大的讽刺却是,
自己失败了,
但是,
那个人,
却,
成功了。
“但是,这一切,对于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苟泥土干裂的嘴唇开始嗫嚅起来,心里,充满着一种苦涩。
身边的白骨,随着时间的消逝,随着这颗死星上粗狂的风不停地吹拂,已经开始龟裂和消磨了,但是,苟泥土没有改变和保护她。
“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早点知道会是这个结局,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在地球孤独地生活七年。”
一个胖子,跪在了自己妻子的白骨前,
忏悔着,
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