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么说的,堂姐大喜,我是定然要来恭贺一下的。”
程语溪不冷不淡的道:“恭喜堂姐得偿所愿,今后锦瑟和谐早生贵子。”
“程语溪!”
程琼右手虚空一招,鞭子在手,虎虎生风就朝程语溪面门抽来。
程语溪不惊不惧,身法轻灵的躲开。
“懦夫,不敢与我一战?”
程琼几番攻击都落了空,觉得胸臆间的怒火更甚,干脆挥鞭将手边上好的木桌抽断,这才冷声道:“我终有一日,会叫你生不如死。”
程语溪淡笑不语,可眼底冷意也渐深:“如此,我等着堂姐。”
她说毕转身而去,留下一屋子狼藉,碧珠不明就里,忍不住道:“小姐今日来,便为了气她?”
程语溪冷冷一笑。
一个程琼,她还犯不着特地跑来气她,不过,今日的订婚宴上,她需要程琼这枚棋子,不得不先布置好罢了。
很快到了夜宴时分,期间没有任何人来打扰程语溪,包括程琼,只听碧珠说,大长老亲自去了程琼的屋子,又听见程琼哭诉了一番,终究还是穿上了喜服。
习武世家,不比寻常女儿婚嫁。
程琼并未戴盖头,只是和方少义并肩而坐。
程语溪坐在暗处,将程语溪和方少义不经意间的眉来眼去看了个分明,随即,程语溪看见程琼朝自己看过来,目光森冷凶残,如一匹不受控制的狼。
紧接着,方少义指尖微动,一点儿寒芒应声而起,悄无声息的穿过无数桌脚朝程语溪袭来。
程语溪手指不过一弹,那抹寒芒便在指尖消弭,与此同时,她暗暗拈诀,就见程琼猛的色变,紧接着额头渗出巨大汗珠,一把抓住了方少义的衣袖。
可饶是如此,她还是不受控制的瘫软在地。
喧闹的夜宴顿时安静了几秒,紧接着就炸开了锅。
程琼显然忍受着巨大痛楚,在地上不停打滚,程远山挤进人群,惊道:“怎么回事?这,这是怎么回事?”
大长老也慌了神,程琼可是他引以为傲的女儿。
而程琼痛苦难耐中,依旧死死盯着方少义,哆嗦着嘴唇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方少义满脸不可置信,半晌才回头看向程语溪。
四目相对,方少义只觉得自己仿佛一霎踩空,瞬间沉溺进了深不见底的寒潭,神魂俱是一惊。
程语溪暗暗收力,程琼缓过一口气来,拽住方少义道:“解药,给我解药!”
方少义急忙推开程琼,后退数步才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知道你中的什么毒?”
程琼脸色骤变,可如今痛苦难耐,她也顾不得许多只死死拽着方少义道:“一叶障,你说过,一叶障可以悄无声息的杀死一个人,如今,如今你居然给我也下了此毒!”
人群霎时炸开了锅,众人俱是老江湖,虽然未曾见过真正的一叶障,可这名号却是听过。
“疯了,真是疯了!”
方少义看向程远山:“这便是你程家的诚意?居然给我塞了这么一个疯婆子?”
大长老心痛女儿,闻言怒道:“方家小子,你说什么?!”
方少义如避蛇蝎,在护卫的拥为下退向门口:“你们程家什么货色你们知道,就你们也想高攀我方家?如今既然你们舍不得这疯子,我方家也不稀罕。”
方少义说罢便要走,程远山正要吩咐追,却见程语溪朝自己微微摇了摇头。
与此同时,地上翻滚的程琼叫声更烈,凄惨得令人心惊。
“堂姐!”
程语溪扑到程琼身边,眼泪簌簌落下,却附耳程琼耳际道:“你若将你在比武场对我所做之事合盘脱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程琼心惊抬头,对上程语溪澄澈双目,一霎间居然都忘记自己腹痛难耐。
“否则,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程语溪笑意淡淡:“你中的不是一叶障,而是断肠人,它不会要了你的命,而是会让你疼够七七四十九天。”
“你,你……”程琼冷寒淋淋。
程语溪却突然觉得心情大好:“第一次的曼陀罗花,第二次掺了六月霜的泥土,第三次则是你打碎的,我送你的瓷瓶,三样合起来,正是断肠人。”
程琼恐惧得头皮发麻,当下再不敢多想,翻身朝程远山磕头下去:“族,族长,我错了,我不该在比武场动手脚,故意害了语溪,更不该和方家二少联手,想将语溪从程家铲除,更不该听了方家蛊惑,给语溪下了一叶障!”
哄闹的人群顿时静得落针可闻。
就连程语溪都有些意外,程琼居然这么容易就把方少义给供了出来。
片刻的寂静后,大长老一个耳光将程琼扇到远处:“逆子,胡说什么?!”
程琼愣了片刻,才觉得剧痛早已消失,看着众人凝视自己的脸,嘴一瘪平生第一次哭了出来。
“爹爹,我都是被逼的,他们给我下了毒,让我这般说的。”
程远山正要开口,大长老已经率先朝他一拜:“族长,程琼胡言乱语,看着精神已然有问题,还请族长体恤,有什么话等她好些再问。”
程远山无奈,族中大长老一脉势力最大,闻言只得同意。
眼看着大长老抱着程琼离开,程语溪的目光再度落在了打马离开的方少义身上。
方家,为什么要对自己下手?而如果母亲中的也是一叶障,那么,是否也是方家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