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新娘子后,村子里的人,全部都跟在后面。
一大群小孩子,在旁边嘻嘻哈哈的,热闹的不得了。
阿花的家里,就在本村。
但是送她出嫁的时候,阿花的娘亲还是忍不住擦了擦眼角。
姚氏带着自己的孩子,手中拿着一大篮子的喜饼、喜糖和铜钱。
沿路不时的撒一把到旁边。
大人和小孩,个个都会停下来,一起捡着地上的喜气。
一群人到了赵有才的家中后,赵文浩便从阿花哥哥的背上,接过了自己的新娘子。
背上新娘子后,跨上火盆,在众人高声的喝彩中,赵文浩便背着新娘子,进了屋。
赵有才和李氏,已经端坐在了高堂上。
两人的脸上,都带着喜气洋洋的笑。
“新娘子到咯!”
“拜堂了!”
三叔公站在一旁,扯着嗓子喊道:“准备拜堂了!”
屋内站着的,都是关系亲近的亲戚。
赵文浩紧张的抓着手中的红绸,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盖着红绸的新娘子。
红绸盖着,自然是什么都看不见的。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偷偷的红了脸。
三叔公喊道:“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拜完后,在众人的起哄声中,赵文浩一把把新娘子抱起来。
“送入洞房!”
一大群人,跟在新人后面,嘻嘻哈哈的往里走,要去闹一下洞房。
赵有才和李氏站起来,高兴的说道:“准备开席了,今天大家都多喝几杯!”
苏彩儿在一旁看完整个过程,忍不住激动的握紧了和夫君相牵的手。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别人的成亲仪式,心中还是很激动的。
旁边的赵策看着她高兴的样子,脸上也不自觉的带了些笑。
等到仪式完后,众人都围过去恭喜赵有才等人。
赵文生直接拉着赵策,带着他到一旁吃饭的桌子安置了下来。
他们农家人,办这种大的酒席也没有太多讲究。
都是男女小孩混着坐的。
苏彩儿也就被安置在了夫君的旁边。
不少人和赵有才他们搭不上话,便转到了赵策这边,和他说着话。
屋里的,基本都是赵有才和李氏家的亲戚。
这些人,不少赵策小时候都是见过的。
有个婶子,带着自己的儿子,给赵策介绍道:“赵老爷,这是我家的儿子,名字叫做大壮,今年12岁了,准备明年送到学堂去开蒙。”
“但是我们家也没什么人读过书,因此起的名字并不太好,不知道能够麻烦你给他起个好点的名字?”
“不然我们怕他到时候到了学堂后,还叫原来的小名,要被人笑话了。”
赵策听旁边的人说,这个婶子,是李氏家的亲戚,至于自己该怎么称呼,赵策实在犯了难。
不过听到她的要求后,看了看这叫做大壮的12岁小年轻的小身板。
心想这去到学堂,估计还真的会被人取笑。
赵策也没有拒绝。
他说:“我现在只是一个童生,说起来要给你们家的孩子起名字,其实是不太够资格的。”
“但是既然婶子你专门找了我,那我便试试吧。”
这婶子听后,高兴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苏彩儿看着夫君。
她想起先前夫君给小黑起的那个叫做“兰博基牛”的名字。
虽然她觉得挺拗口的,但是读起来就是莫名的觉得挺高大上的。
所以这次也想知道自己的夫君,会给别人起什么样的名字。
赵策想了想,问道:“你姓什么?”
他问的,是这个孩子。
婶子拿手肘戳了戳自己孩子的手,这叫做大壮的小少年便有些腼腆的支吾道:“回、回老爷的话,我姓苏。”
姓苏?
赵策看了一眼旁边的苏彩儿,心想原来是苏家村的人么?
不过名字叫做苏大壮
赵策笑道:“既如此,那便叫子清吧。”
“希望你能头脑清明并永远保持赤子之心。”
“苏子清”
母子二人念着这名字,都纷纷笑开了花。
旁边的人听到了几人的对话,也都纷纷围了过来。
“苏子清,果然是读书人起的名字,一听就跟我们庄稼汉的不一样。”
“大壮明年要去学堂了,叫这样的名字正正好啊。”
“而且这可是我们县里案首起的名字,说出去也是倍有面子!”
这婶子带着儿子,高兴的对着赵策拜了拜。
“多谢案首老爷赐名。”
赵策笑着摆摆手:“我也是随口起了一个,起的不好。”
“若是日后你有造化,届时加冠之时,你的先生自会给你起个更有意境的字。”
这婶子高兴的带着自己的孩子坐在一旁,嘴里还说着:“先前我儿子要去学堂,本来是想带些礼物去找我们村那个苏三林家的读书人给他起名字的。”
“好死不死,那家人居然是黑心肝的,被县太爷夺了考取功名的资格。”
“幸好我当时没有带着孩子去找他们,不然真是晦气。”
“嗳,你说的那个苏三林家的,他们家不就是想着害这案首老爷吗?”
“咦?是哦,我差点都忘了这事”
议论声渐渐小了不少。
只是有人起了头,不少的亲戚也带着孩子上前,想要赵策帮忙起个好听些的名字。
赵策自己本身就是个起名废,绞尽脑汁想了两个。
幸好赵文生及时走过来,把他解救了出来。
赵文生笑道:“大家都坐回去吧,准备开席了。”
听说要开席了,众人才坐回了原位。
等到大家散开后,赵文生带着自己的媳妇儿和孩子们,也都坐在了这张桌子上。
连带着赵文丽和赵文华等人,这张桌子,也算是坐满了。
都是熟悉的人,众人也不约束。
苏彩儿崇拜的对赵策小声说:“夫君,你起的那些名字,都好好听呀。”
赵策笑道:“好听吗?”
“我觉得彩儿的名字也很好听。”
苏彩儿喜滋滋的也吹捧道:“夫君的名字最好听。”
两个幼稚的比名字好听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
赵文浩那边,也走了出来,轮着桌子敬酒。
赵文生看到后,对赵策感叹道:“你当时娶妻太过匆忙,也没给你办到这些酒席。”
“如今想来,真是我们家里的不对。”
赵策对着他笑了笑:“以前是我混,这怎么能怪你们呢?”
“这些事情都过去了,文生哥不用放在心上。”
说完,跟赵文生碰了碰酒杯,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光。
那时的赵策,家里穷的一干二净的。
赵有才给他的五两银子,全部拿去捧花魁去了。
至于酒席什么的,他又怎么好意思再伸手问赵有才拿钱呢。
喝完后,看着旁边和姚氏咬耳朵的苏彩儿,赵策笑道:“其实仪式如何,并不太重要。”
“重要的,是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