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笙歌自己驱车回了御笙小筑。
纪御霆没在国调局,好像已经回纪家了,她不想再麻烦纪御霆开车出来接她。
回到家,笙歌还走在花园里,就看见整栋别墅只有书房还亮着灯。
她进门就直奔书房。
书房的门没关,纪御霆就坐在办公桌后,目光专注的盯着某个地方,眼神却是涣散的,明显是出神在想事情。
他脸上很严峻,似乎是出了什么事。
笙歌心内疑惑,默默走进书房,绕到他办公椅后面。
这中途,纪御霆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进来了,是真的出神得格外专注。
“老公,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她纤细好看的葱白指尖,轻轻捏住他宽厚的肩头,温柔的帮他按摩肩颈。
听到她熟悉的嗓音,被她的手指触碰,纪御霆这才回过神。
他执起笙歌正在帮他捏肩的手,亲吻她的手背,实话实说:“纪勇把纪星晖藏起来了,我去找他,他说我爸妈当初的死是另有原因,以此来威胁我放过纪星晖。”
笙歌跟着蹙起眉,“他真的知道?可如果当初爸妈真有意外,直接去问爷爷不就好了?”
纪御霆叹息,问题就在这里。
他今天去问纪老爷子,纪老爷子坚持摇头,声称没有隐情,跟从小告诉他的说法一模一样,多的一个字都没有。
甚至于,在他几次三番的追问下,纪老爷子还生气了,如果再拿这种旧事来烦他,硬要牵起他的悲伤情绪,就去祠堂罚跪反省。
老爷子的反应太强烈,太过激。
这恰恰说明了这件事,或许确实如纪勇所说,是另有隐情。
他思索着,将整件事毫无保留的告诉笙歌,对她无条件的信任。
笙歌听完也点头,“爷爷一向稳重老成,居然还用罚跪来威胁你,确实反应有点过激,或许这件事也是爷爷心里一直多年的敏感。”
两人同时因为这件事陷入沉默。
各自斟酌了好一会儿,笙歌才说:“那你打算怎么办?放过纪星晖,依以此交换纪勇口中的秘密?”
纪御霆也正在纠结这件事。
他看了眼自己书桌上的相框,是父母年轻时的合照。
这辈子,他都没有体验过父爱母爱。
而现在,纪勇告诉他,造成他没有父母的童年,这个结果是另有真相,而不是意外车祸,可能是人为。
他太想知道真相,可又不想因此放过纪星晖。
“纪星晖这次犯的错,不光害了爷爷,还因为跟霍尔保罗勾结,牵连到你身上,害你蹲了一下午的局子,我没有这个资格宽恕他的过错,更不应该放任纪勇捏着这个筹码,威胁我。”
笙歌叹气,“你不需要顾忌我,蹲了半天的局子,又不是什么大事,还得看你觉得纪勇的话,信誉度有几分。”
他回头,“笙笙觉得呢?”
“这个真不好说,但他既然当做底牌,如果不是这次纪星晖出事,他估计不会拿出来,从这个角度看,还是可信的。”
纪御霆陷入深深的沉思,“我再想想,先尝试重查当年的旧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再考虑要不要答应纪勇的条件。”
既然都确定了解决思路,笙歌不想看他因为这件事继续烦恼下去,主动绕过他的办公椅,坐到他结实有力的大腿上。
“这些事就别再想了,明天再说。”
纪御霆几乎是下意识搂住她的小腰,圈住她,却对她的主动,感到有一丝惊讶。
“笙笙今晚,格外不一样。”
笙歌偏头轻笑,眼神魅惑,“哪里不一样?”
纪御霆成功被她转移注意力,迁到她身上去。
他凑近笙歌耳边,暗哑的嗓音,非常撩人,“一样的美,确实不一样的主动,笙笙惹得我想品尝美食。”
“那……今晚就在书房?”老夫老妻了,单独相处时,笙歌没什么好害羞的,问得很直白。
纪御霆求之不得,果断拥吻她的软唇,“都听老婆的。”
书房原本紧张凝重的气息,被甜蜜的氛围打破。
从书桌,到沙发,再到茶几,某人肆无忌惮的享用美食。
直到食髓知味,都不肯松开笙歌的腰。
他贪恋着她身上的味道,度过一个荒唐夜。
……
昨晚剧烈运动过后,笙歌又没发病。
跟纪御霆相拥而眠,一觉睡到天亮。
清晨,她虽然腰酸背痛,却睡得神清气爽。
“老公……”
纪御霆还睡着,没醒。
笙歌俏皮的捏住他的鼻子。
他被迫悠悠转醒,迷蒙的眨了眨长睫,温柔的看向笙歌,“睡得好不好?昨晚辛苦了。”
笙歌凑过去吻他,“睡得很好,而且老公,我们昨晚折腾了太久,没去实验室输液,这种情况下,我竟然都没有发病。”
“老公,你说是不是剧烈运动后,产生了劳累感?是在太疲惫的情况下,所以没发病?”
纪御霆不懂医,“我会去问问易子明。”
笙歌瞬间不好意思了。
“这怎么能问?这是夫妻之间的私事,怎么能说给外人听?”
纪御霆:“……”
他记得当初跟笙歌和好,笙歌在医院睡他的那晚,他就巴不得将身上的草莓印展示给全世界看。
似年,易子明……都知道。
笙歌要是知道他当初那样做,会不会脸红,甚至是羞耻?
e……
应该会很生气。
注意到他出神了,笙歌拿手指弹了下他的额头。
“想什么呢?不准把我们之间的私事告诉易子明,听见没?不发病是否跟吃肉有关,我们可以试验几次。”
纪御霆老实巴交的点头,“知道了,听老婆安排。”
两人一同起床洗漱,麻溜的吃完早餐。
纪御霆先是将笙歌送到鹿氏集团的大厦楼下,才开车回了国调局。
纪勇昨晚就是在国调局里过夜的,他从小到大都在豪门富贵中浸染着,蹲一晚上局子这种事,对他来说是绝望的,从来没有这么丢人狼狈过,说不定已经发过大火了。
纪御霆好奇他落魄时的心理承受能力,要去看看。
来到国调局,他先是看到龇牙咧嘴,不停揉着软胳膊的似年。
正想上前,问问这犊子的状态,柒年从拐角处先他一步搭上似年的肩,哥俩好的往前走着。
因为视线受限,柒年并没有看见站在后面的纪御霆,戏谑着问似年:“似年哥,哦不!再过两天就该叫似爷了,你这是怎么了,软趴趴的,在家被未来小媳妇打了?”
似年很硬气,“她是我养着供着的小崽子,怎么敢揍我,是昨天上午被我家御爷收拾了。”
柒年不得不重新审视他的状态,“你今天居然疼成这样,这是被体能训练了?”
似年苦逼的点头,“二百四十九个俯卧撑,再加二百四十九分钟的靠墙倒立。”
柒年都惊呆了,“俯卧撑还好说,这靠墙倒立四个多小时……也太难了吧!怎么可能坚持得住,御爷真这样折磨你?难道这是当副局的必修课?”
纪御霆跟在后面,还是第一次听见似年跟柒年在背后偷偷议论他。
他默不作声,有点好奇,似年平时在他面前,忠心老实又能干。
私底下又是怎么看待他这个上司的?
会不会也是当面一套,背面一套,跟他玩阳奉阴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