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御霆黑眸沉静,眸光里是胜券在握的淡定。
他瞟了一眼旁边笔录的似年,示意对方务必一字不落的记录下来。
似年会意点头。
李福开始交代:“恩爷确实囚禁了太太和五小姐,他在黑网上购买了一批药,就是您手上的那两支,但是具体药品名称和操作方式,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恩爷最初囚禁太太,给太太用药,是为了得到宁家掌权。”
“恩爷就是因为有了云氏集团的鼎力支持,才从几位少爷手里争到掌权,恩爷说过,因为太太自从老爷带回四少爷,还非要入族谱的事,本就导致精神出了问题,给她用点药,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似年听得心里窝火,轻嗤一声。
“他确实瞒得挺好,自从得到掌权,这么几年都没被人察觉,如若不是因为他越来越放肆,敢对宁小晴故技重施,恐怕宁家顶楼的秘密,到现在都不会被揭开。”
纪御霆脸色很沉,轻轻敲了下桌,语气森冷,“继续,宁太太的死,是怎么回事?”
李福叹气惋惜:“这件事我真不知道,洗尘宴后一天,恩爷只是吩咐我带人销毁顶楼所有可疑的东西,太太真的是在深夜意外去世的。”
纪御霆思量着,理了理军装袖口,看向似年,“你继续听着,所有交代的时间,地点必须尽量详细精准,笔录要完整,等会儿把所有人的证词整理出来,交到我办公桌上。”
“是。”
似年应答后,他起身离开了嫌疑室,又叫来了柒年。
“再去搜宁家,尤其是重点搜查宁承恩的卧室,书房,不能放过任何可疑的东西。”
柒年刚离开,他的手机就响了,备注是【亲亲老婆】。
看到这四个字后,他几乎没有犹豫,立刻接通。
“笙笙怎么了?”
电话那边的笙歌,语气中带着欣喜,“老公,小晴这边的精神鉴定出来了,有明显被催眠的痕迹,我将鉴定师的结果整理好了,现在在国调局门口。”
纪御霆微惊,“你亲自过来送证据文件?”
“嗯,但国调局这种重地,好像不能随便进吧?”
纪御霆立刻下楼,往门口小跑过去,“你站在原地别动,我马上出来接你。”
他一边跑,一边闻自己的衣袖,试试有没有明显烟味。
来到门口,那抹熟悉的纤瘦身影正在来回踱步。
他三步并作两步,迅速走过去,一把抱起小娇娇。
“昨晚辛苦你了,怎么不多睡会儿?还亲自过来跑腿送证据。”
笙歌:“三哥在实验室守着小晴输液,我反正在那呆着也是多余的,顺便就帮他把证据送过来了,你看看。”
纪御霆随意的瞟了一眼,抿唇笑:“很好,加上我手里的人证物证,宁承恩囚禁人身自由,还非法催眠的罪,算是坐实了。”
笙歌双手捧住他的脸,往他唇上印了个甜甜的吻,毫不吝啬夸赞:“老公真不错。”
纪御霆拧眉,不太满意。
“只是不错?”
笙歌也跟着挑起秀眉,“不然呢?再夸两句,你恐怕尾巴得翘上天了。”
纪御霆哼哼一声,靠近她耳畔小声说:“看来笙笙对我并不完全满意,今晚回去保证服侍周到,让你看看老公有多棒,给个五星好评。”
她噗呲一笑,美眸明艳好看。
纪御霆:“快到中午了,笙笙第一次亲自来国调局,我带你参观一下我的办公室,再尝尝局里厨师做的饭菜。”
笙歌点头,任由他抱着。
两人就这样亲密的进去,纪御霆绕到了局子人少的后门,趁中午休息时间补一补二人世界。
下午的时候,去宁家彻查的柒年回来了。
这次回来,他在宁承恩的办公室,有了新的发现。
纪御霆正在查看似年整理好的所有证据单,柒年将一块被糖纸包裹的小东西,放在了纪御霆的办公桌上。
“御爷,没有在宁家发现跟宁太太意外死亡案件相关的可疑情况,但是,我发现了另一件重大事情。”
纪御霆放下手头的东西,将他递过来的那小块糖纸,拿到手上查看。
打开,里面是一块状似冰糖的透明玩意。
在看清这玩意的瞬间,纪御霆黑眸里怒火滔天。
“难怪他性情大变,总是情绪起伏不定,竟然是沾了毒这种毁人的脏东西!”
柒年的表情也很严肃,整个办公室的气温一度降到冰点,可怕骇人。
半个小时后,纪御霆单独去了趟郊外的秘密审讯室。
他浑身冷冽,戾气浓烈,径直略过关着宁承旭的单间,往里走。
吱呀——
大铁门打开。
双手被分别绑在木架上的宁承恩,缓缓抬起凤眸,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男人,嘴角带着笑。
“看御爷这架势,像是来兴师问罪的,看来,御爷已经查明真相了。”
早在得知纪御霆会过来的一刻钟前,他就被人绑到木架上。
这架势,显然是纪御霆非但不会让他回去处理家丧,还要帮他亲自松松筋骨。
纪御霆一言不发的走上前,连带着那股渗人的恐怖气息,也在靠拢。
他抬手就是一拳打在宁承恩的左边脸上,下手极狠,宁承恩的嘴角很快肿起一块。
“你居然碰了毒,说,什么时候开始的?”
事到如今,宁承恩无所谓的轻笑一声,认真回忆了下,“好像……是从我刚升任副局那阵开始的吧?”
“那时候,你待我严苛,不管完成多艰苦的缉、毒任务,都得不到你一句夸赞,但如果做的不好,却要挨处分,有时候心里压力大,觉得不平衡,就没忍住,试了点。”
“这玩意,当真是恐怖,只沾了一点,就再也放不下了。”
纪御霆越听越窝火,将似年整理好的证据资料的复印件,啪地一下全摔到宁承恩脸上。
“看看你做了多少孽,身为副局,你就不亏心?”
宁承恩望着凌乱散落在地上的纸张,无所谓的笑着,“做都做了,亏心能值几个钱?我后悔了,可又有什么用,你不可能放过。”
纪御霆当然不会放过他。
尤其是知法犯法这一条,足以让宁承恩从重判决。
他揪紧宁承恩的衣领,冷沉沉的问:“云木梒,是不是你为了栽赃陷害宁承旭,故意杀害?”
这条罪名,最严重。
决定了他将来是无期,还是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