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没太在意,很快躺到床上。
没几分钟,她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隔天,华国半下午时间。
连着几天的针对性用药,鹿默打开主卧的窗帘,回头问端坐在床边的纪御霆。
“怎么样?有没有觉得稍微能看到点物体了?”
纪御霆黑眸流转,漫无目的的在黑暗里摸索,摇了摇头。
站在一旁的鹿骅不死心,“你再好好感受下,真的连一点光亮都感觉不到吗?”
纪御霆再次摇头,垂下极长的睫羽,不再挣扎。
“二哥,这可怎么好?如果是做手术呢?”
鹿默表情严肃,“他的情况,跟一般的失明不一样。”
他沉思了会,才继续说:“再去实验室一趟,对他做个全身化验,看看病毒的扩散情况,我才能决定他后面的治疗手段。”
“要去实验室?”鹿骅跟着严肃起来。
他走到落地窗前,张望了下花园外的大门,“大哥昨天刚离开s市办事,要过两天才能回来,现在外面到处都盯着纪御霆,我们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
鹿默沉默了。
房间里陷入凝重的安静。
最后,是纪御霆做了决定,“去,就算我继续藏在屋里,他们也会找机会查到事实,与其到时候我们被动,还不如早点治好眼睛,化为主动。”
他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心慌慌的,感觉像是笙歌那边有大事要发生。
已经快一个星期见不到他的笙笙了,他好想她,想得快要发疯了!
他想赶紧治好眼睛,恢复视力,去欧非国找笙笙!
既然纪御霆都发话了,鹿骅只能同意,“那还是等到晚上再出去,不容易引人注意,白天太显眼了。”
主要是因为从御笙小筑走到纪家大门口的车库,有五六分钟的路程,得穿过弯弯绕绕的小巷子,纪勇那边派人盯得很紧。
纪御霆看不见,走这么长一段路,和正常人始终有很明显的区别。
冬季,天色总是黑得快。
到晚上七点的时候,天空已经黑透了。
雪花悠悠的飘着,没多久,就将纪家的碧瓦,染成绵延一片的白色。
卧室里,鹿骅将貂裘大衣扔给纪御霆,让他全副武装。
为了减少目标感,由鹿默鹿骅两人,单独领着纪御霆从别墅后门出去。
然而,他们还没走进车库,消息已经被传回纪勇那里。
纪勇腾地一下站起身,“你确定他们没看错,真是纪御霆?”
保镖恭恭敬敬:“刚刚有三个人从御爷别墅后门出去了,其中两个男人确认是鹿家的默少和骅少,还有一个由骅少扶着,带着口罩和墨镜,他们走得很快,看身形像是御爷。”
“不管了,能由鹿默鹿骅亲自带着出门的,一定是纪御霆!”
纪勇大喜过望,“联系宁承恩,告诉他纪御霆出门了,后面的去向就该他那边的人好好盯着。”
……
十多分钟后,开车的鹿默迎着风雪,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实验室。
易子明还没下班,对纪御霆进行了血液化验。
化验结果出来后,鹿默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中的化验单。
鹿骅被他严肃的表情吓到,“二哥,你倒是说句话,纪御霆的检查结果怎么样?”
纪御霆安安静静的坐在病床上,也在等鹿默说话。
鹿默专注的盯化验单,老半天才冷淡的语气说:“这段时间我开的药对症了,病毒扩散的速度减缓许多,不过,我还需要再给他的脑袋拍个片。”
“听起来,这明明是好事,二哥你什么时候脸上能多几个表情?”
鹿默不接话,扭头就出去找易子明,要给纪御霆拍片。
鹿骅看着他冷漠的背影,无奈摇头,“真不知道将来会是哪个嫂子,让你放下这高冷的架子。”
刚走出房门口的鹿默,一字不落的听见了,脚步微微一顿。
这半年来,某个执着的女孩对他进行了无数次告白,因为纪御霆的事,他已经快一周没见过她。
她应该已经放弃,回到方城了。
鹿默垂下眼睑,眸光清冷,很快收回思绪,大步走了出去。
又是半个小时。
鹿默拿着纪御霆的脑部ct回来。
“他失明是因为蓝色药剂失效后,加快了病毒蔓延速度,引起脑袋里长了个肿瘤,压迫到中枢神经导致的。”
“脑瘤?”
鹿骅一怔,他对医学方面不太懂,但是也知道跟肿瘤沾边的,都不会有好事。
他下意识看了眼病床上的纪御霆。
纪御霆低着头,睫毛轻轻眨着,没什么太大的表情。
鹿默继续说:“是良性,小肿瘤而已,可以做手术切除,术后配合用药,眼睛基本就会治愈。”
认真听完他的话,鹿骅才松了口气:“二哥,你下次说话能不能别断气,吓死人了。”
得到这个最好的结果,纪御霆总算是笑了,“看来,医生都喜欢吓唬病人。”
鹿默不理会两人的玩笑,站在床头柜前,整理纪御霆的检查单,幽幽的开口安排:
“手术的事情,建议尽快,明天下午,你就送他去市里第一医院,我会提前过去准备,到时候秘密进行手术。”
鹿骅点头,“好。”
从实验室出来的时候,已经临近晚上十点了。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鹿默帮打伞,挡住风雪,鹿骅扶着纪御霆走。
三人朝着实验室外的露天停车场,一路疾行。
嗖地一声,后侧方突然飞过来一个雪球,直直的朝纪御霆的后脑勺砸过去。
鹿默敏锐的察觉到,及时利用手上的黑伞挡住。
“谁?背后伤人,是想找死吗?”先说话的是鹿骅,他凌厉的眯眸,低沉嗓音裹杂杀意。
一对小情侣从后方的黑色面包车走出来。
女生小跑过来,鞠躬道歉,“对不起啊,我们刚刚在打雪仗,不小心误伤到你们了,这位先生没事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试探性的朝纪御霆走过去。
鹿默迅速挡住她的视线,“他没事。”
鹿骅根本不信,冷笑:“这里是实验室门口,深更半夜在这里玩游戏,糊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