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满腹狐疑。
她出神的时候,纪老爷子还在说,“……阿霆这孩子是对你真的上心了,不过,笙歌丫头你都回来几天了,你俩见过没?你对他第一印象如何?”
“没有呢纪爷爷。”
笙歌趁势而下,“这几天我一直都有让人去请御爷见面,可是御爷似乎有意躲着我,所以一直没见上面。”
纪老爷子的表情逐渐凝重,“竟然有这种事?”
他招呼管家梨叔进来,沉声吩咐,“去把纪御霆那小子叫过来,总躲着不见人是搞什么鬼!”
“是。”
笙歌始终面带微笑,和纪老爷子喝茶唠嗑。
十分钟后,梨叔进来了。
“老爷子,少爷他今晚没来,说是执行任务去了。”
“这两天哪有什么任务这么紧急,值得他抛下自己未婚妻的洗尘宴?这臭小子!”
纪老爷子跺了跺拐杖,当着笙歌面又不好骂的太过分,安慰她说,“笙歌丫头你放心,今天我就是用绑的,也将那小子弄来。”
笙歌并不反驳,笑得格外乖巧,“都听纪爷爷的。”
纪老爷子慈爱的看着她,扭头看向梨叔时,表情瞬间变沉。
“你去告诉纪御霆那小子,今天如果敢不按时到场,就滚去祠堂跪个三天三夜!跪断腿为止!”
梨叔又去了。
十分钟后,他再次神色丧丧的回来汇报。
“少爷说他知道了,晚上执行完任务回来,就去……祠堂领罚。”
纪老爷子快气死了!
宁愿被罚都不来自己未婚妻的洗尘宴,这小子是铁了心要跟他对着干!
当着笙歌的面,他只能硬着头皮,加大力度,“他不怕罚跪是吧!行,你再去告诉他,如果敢不来,加罚一百训鞭!”
梨叔瞬间变了脸色。
“一百训鞭?老爷子您是认真的吗?”
纪老爷子跺了跺拐杖,别过脸去,冷哼不回答。
这命令,梨叔不敢去传,“老爷子,您是知道少爷脾气倔的,他要是铁了心不来,是真的会去祠堂领训鞭的!他要是真去了,打还不是不打?真打的话,是要命的啊!”
纪老爷子跟着变了脸色,低头陷入沉默。
笙歌将两人的表情来回看了一遍。
听起来,这纪家的什么训鞭玩意好像不简单。
一百鞭子就能将纪御霆这种从部队出来、身强体壮的男人一顿抽死?
纪老爷子的话已经说出口了。
当着笙歌的,说不罚纪御霆了,他下不来台,可真的打死纪御霆,他又做不到。
眼见房间里气氛焦灼。
笙歌知道,纪老爷子不说话,是在等她开口。
她温婉一笑,声音柔柔的:“纪爷爷,这训鞭听梨叔说起来好厉害的样子,洗尘宴而已,执行任务才是正事,御爷不来就算了,也没多大事的,您就别罚他了。”
纪老爷子欣慰拍了拍她的手,连连叹气,“真是个宽容大度的好孩子,就是太委屈你了。”
“没关系的纪爷爷。”
她越表现得大度,就越让纪老爷子心里过意不去。
“笙歌丫头你放心,今晚就算他不来,我也想办法让你跟他见面!让他当面向你道歉!”
……
宴会正式进行。
笙歌一出场,就吸引了全场目光,成为瞩目的焦点。
那件水仙流苏裙配上她高雅精致的妆容,举手投足都美得不可方物。
而今夜的宴会,本来就是因她而存在。
笙歌迎着所有目光走上台,大方得体的发表了一番关于回归鹿氏小公主身份的官方话语。
等她说完,鹿绍元就上台了,在一众欢呼声中,公布了她和纪御霆订婚的消息。
因为纪御霆到最后都没能到现场,鹿绍元选择将这件事简化,快速略过,减少现场宾客的注意力。
宴会进行到中段。
笙歌敬酒完所有宾客后,独自坐在不引人注意的小桌品酒。
傅辰逸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喝酒,有些心疼,走到她对面坐下。
“笙歌,你和纪御霆的婚约,你其实是不愿意的,对吧?”
她不说话,优雅的晃着酒杯。
傅辰逸:“你看他,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他竟然都能缺席,让你独自承受所有人的笑话,这样的男人,你以后跟他在一起,他不会好好疼爱你的。”
笙歌噗嗤一笑,“傅少,今天全场好像除了你,没人敢笑话。”
傅辰逸很郁闷,“那是因为鹿叔叔控场得当,笙歌,我好后悔没让我爸妈更早一步去跟鹿叔叔谈你的婚事,但是,如果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可以为你,跟纪家斗一斗!”
“傅少大可不必,我不愿意。”笙歌毫不犹豫。
“为什么?你难道真的喜欢纪御霆?”
笙歌放下酒杯,一本正经,“我不喜欢他,也不会跟他结婚,同样,我对你也只是朋友,我们不可能走到结婚那一步,希望傅少明白。”
傅辰逸白了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晚上深夜十一点。
鹿家的洗尘宴刚结束,埋伏在鹿家周围的似年,就迅速跑到两百米开外停立已久的车前。
趁没人注意,他打开车门坐进去。
还没坐稳,里面等候已久的男人立刻发问。
“怎么样?”
似年:“放心,boss你提前跟各家下了封口威胁,鹿老爷又处理得当,没人敢背后笑话笙歌小姐的。”
纪御霆心里的内疚松了几分。
“那她有没有很不高兴?”
似年想了想,“没有吧,我看她跟傅少聊了蛮久的,好像聊得还不错。”
纪御霆紧抿着唇,脸色瞬间白了下去,墨色瞳仁里染上几分落寞。
车里没开灯,似年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明显感觉到周围气压瞬间如冰窖一样。
他不该提傅辰逸的,似年很是懊恼的拍了拍自己这张臭嘴,转移话题问,“boss,时间不早了,你打算多久回纪家?”
纪御霆沉思了会,“再等等。”
一个小时后,纪御霆才回了纪家。
想起今天因为没出席而惹纪老爷子罚他,他自觉没回别墅,而是去了祠堂。
刚走到祠堂,梨叔已经站在门口,显然等候他多时了。
“少爷,老爷子晚上一回来,就说身体不太舒服,您去看看吧。”
纪御霆没有多想,跟着梨叔走。
走到二楼的客房时,梨叔突然停下,向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拧眉,“这不是爷爷的房间,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梨叔面不改色:“老爷子腿脚不好,今天刚走到这里,人就不舒服,索性就在里面住下了。”
纪御霆不说话,显然是不太信。
梨叔跟他对视,强调,“少爷,您觉得我敢拿老爷子的身体开玩笑?老爷子就在里面,您快进去吧,晚了老爷子会生气的。”
他半信半疑的推开房门,刚往里面走了两步,就被梨叔从后面一把推了进去,然后关门,落锁。
“梨叔,开门!”
连拍了几下门,门外没有一点动静,人好像已经走了。
纪御霆正一头雾水,身后突然传来女人熟悉又娇柔的声音。
“没用的,御爷总躲着不见我,今晚是纪爷爷特意安排的。”
这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