耻辱的回忆被勾起。
她瞪着笙歌,恨得五官狰狞。
“我怎么知道他们在哪儿?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我还等着他们弄死你呢!”
“不说吗?”
笙歌声音苏柔,眸子却是冷的。
“那咋们开始算账。”
她想了想,匕首离开了林淮初的下巴,缓缓移到右肩骨处,“那天我的车爆炸,车的碎片不小心割伤了我的肩膀,那就从这里开始。”
林淮初脸都吓白了,眼神恐惧,拼命摇头,“不要!这事跟我没关系!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啊!”
一声惨叫划破天际。
笙歌手起刀落,冷血狠辣。
林淮初痛得浑身战栗,冷汗淋漓,肩膀处咕咕渗血,鲜血染红了她的白裙。
她不甘心的瞪向笙歌,“你给我等着!你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还有力气骂,看来是不太疼。”
笙歌说着,又将匕首移到她雪白的胳膊处,“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背后的人和慕芷宁,在哪?”
林淮初死死咬着唇角,笙歌作势就要动手。
她连忙喊,“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没有告诉我他是谁,每次有行动的时候才会告诉我,慕芷宁也在他那里,我是真的不知道!”
笙歌凝视了她一会,收了匕首,重新坐回躺椅上。
林淮初以为她放过自己了。
没等松口气,就见她将刀子递给似年,语气平淡却狠辣无情,“那天我胳膊上有一刀,鹿十一和鹿十二身上不知道伤了多少刀,你看着来,注意分寸。”
似年突然被点名,愣了愣,很高兴的接过匕首,“好嘞,我下手,您放心。”
“不要……啊!”
一声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响起。
旁边的林欣美心疼得哭成了泪人。
笙歌就静静的看着,心情颇好。
她伸手去拿封御年剥好的桔子,手腕却突然被人握住,扭头一看,封御年拿了手帕,半蹲在她手边,正在温柔的帮她擦手指头。
注意到她投过来的目光,他低哑的嗓子解释。
“沾了点血,脏。”
笙歌没说什么,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的主动服务。
她吃完最后一个桔子时,似年也干完活了。
林淮初浑身是伤,鲜血淋淋,头发都被汗水浸湿,塌拉着,又狼狈又凄惨,已经痛得当场晕过去。
似年下手很刁钻,专挑身上不致命却能痛得人死去活来的地方,乍一看林淮初跟个血淋漓的布娃娃,实际上只会是轻伤。
笙歌不由得多看他一眼。
还以为他会怜香惜玉的,没想到是个狠人呢。
想到这,笙歌别有深意的瞟了眼封御年,却什么也没说。
她起身,理了理裙摆,让人松开了林欣美。
林欣美得到自由,连忙扑到林淮初身边哭。
笙歌警告她,“这次只是还慈善晚会当天的债,我那88个亿在林氏怀里揣得有点久了,是你们自己拿来,还是要我亲自动手?”
林欣美没说话,一脸愤懑的瞪着她。
笙歌也不是真要她给答案,吩咐人准备打道回府,走到门口又想起自己的车上次炸了。
于是让人将林家的几辆豪车全砸了,顺便带走了后院那颗小桔子树。
好吃,她很喜欢。
林家的佣人们被她这波土匪进村的行为吓得直抖,第一时间竟然全都忘了去扶别墅门前晕倒的林淮初。
“你等着!我要告到你死!让你坐一辈子牢!”
出了林家大门,林欣美裹杂恨意的怒吼还从身后响起。
笙歌仿若未闻,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快入冬了,她懒洋洋的感受了下街边微弱阳光,并不暖和,但她依然觉得神清气爽。
任务完成了,暗黑铃铛的人被安排各自潜回各处。
下午的时间还长着,笙歌让似年柒年送封御年回别墅,自己则去了angle公司。
悠闲的处理完公事后,她提前了半个小时下班,去找了鹿骅。
鹿骅已经知道了她下午去林家闹事的事情,觉得又好笑又无奈,端了杯刚泡好的龙井茶递给她。
“丫头,林欣美管理林家这么多年,方城的人脉还是很广的,她后续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你要提早做好打算。”
笙歌接过茶,脸上漫不经心,“我还怕她不找我麻烦呢。”
鹿骅听她这样说,应该是已经有打算了,欣慰的揉了揉她的头。
却被轻轻笙歌按住,脸上很严肃。
他一怔,“怎么了?才去林家算完账,你不是应该心情很好吗?”
“三哥……”
笙歌犹豫了下,美眸微抬,看向他,“慈善晚会那天晚上,封御年是不是去了鹤湾桥?是他跳进河里救的我?”
鹿骅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且严肃。
他眉峰紧蹙,声音很沉,“他果然没安好心,就算他不来,我也能救你,他居然还拿这件事到你面前邀功。”
笙歌叹了声气,放下了茶杯,起身往门口走,留了句,“他什么都没说,是我猜的,”
鹿骅看着桌上一口未动的龙井茶,表情深沉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
从鹿骅处出来,笙歌回了海湾别墅。
一打开门,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
笙歌面无表情的褪下风衣,自己挂到衣帽架上。
厨房的封御年听到动静,连忙出来迎接她。
还没走近,就看到她手中攥了一份文件。
上次要他签解除雇佣协议的事还记忆犹新,他直觉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心里原本的欣喜被复杂替代,转身就想上楼回房间。
“站住。”
笙歌冷声叫住他。
他顿住脚。
语气这么冰冷,果然不是好东西!
封御年没回头,而是伸手虚弱的扶住栏杆,轻轻咳嗽了两声,“头晕,我睡会。”
“你装病躲着有意义?”
笙歌还站在门口,远远凝视着他宽阔的后背,语气又严肃了几分,“过来,签字,我不会再说第三遍。”
封御年咬了咬薄唇,倏地回头,黑眸毫不示弱的跟她对视。
“不签,我也不会再说第三遍!”
笙歌攥着文件的手紧了紧,走近他,正色道:“我不喜欢欠人情,这次你救了我,我承你的情,你签字是最好的结果。”
她说完,将文件递给他。
封御年没接,低眸看了眼,文件上“解除雇佣协议”那几个大字像铁烙一样,刺得他心痛如绞,几乎快无法呼吸。
笙歌没什么表情,继续说:“这也是你作为我的佣人,要服从主人的最后一个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