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秦落已经在灵秀城等了一整天了。
若是白师叔真的处理得迅速的话,那按照自己师叔的速度,在自己前面提前到达都有可能。
至于直到现在,还没能到达这一情况,在求安看来,简直不可思议。
求安来回踱步着,显得十分焦虑。
秦落缓缓叹了口气。
现在他心底同样不太乐观。
白征若是真的能够处理那边的问题,是不会将自己和求安调到这么远的地方的。
而且现在等了一天了,还没等来白征,这本身就算是噩耗。
“若白前辈三天还没来,我就带你回清隐派吧。”秦落面色平静地说道。
按照现在的情况,现在送求安回到清隐派,至少还能保证求安的安全,现在没有白征的保护,以两人的实力,在外面游荡还是太过于危险了点。
】
求安听到这话,是愈发焦虑。
“可我是白师叔带出来的,要只有我们两人回去,恐怕宗门的那些长老不会放过你的,毕竟他们总要会有一个归罪的对象……”求安低声讷讷道。
白征几乎是现在清隐派最高战力了,这次折损在外面,肯定是会让整个清隐派震动。
而这次出去就只有三人,白征出事,另外两人按道理来讲是要背锅的。
但这两人当中,求安的地位不低,几乎不会有人敢动,而秦落属于外人,实力还低微,清隐派当中的人要想责怪一人的话,当然是会选择责怪秦落。
秦落听懂了求安话里的意思,摆了摆手道:“无妨,这次事情缘由就是因我而生的。
所以我来当这个替罪羊,心里不会有太多的怨言,更何况白前辈如果确实为这次事情陨落,我心里同样会是相当愧疚。”
“可是……”求安低声应答,“这根本不应该怪到你的头上啊,其实要是白师叔回不来了,我在宗门内的牵挂也不剩很多了,只有那些话本和。
只不过那些东西在外面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所以我不回去,也不是不行。”
显然。
求安还是想偏袒秦落的
他想着不要秦落回去受自己宗门的数落。
只不过秦落缓缓摇了摇头道:“不用了。”
自己心智成熟,终究还是不能像求安那样异想天开的。
更何况自己还是要对此事承担一定的责任。
“行吧。”看秦落态度如此强硬,求安无可奈何,“我们那就再继续等着白师叔吧。”
秦落点点头。
接着,两人之间的氛围陷入了沉默。
良久后,求安轻声道:“语兄,你说我以后还有去拿着你的银票买糖葫芦的机会嘛?还是有的吧……”
他说这话时,眼睛飘忽不定,时不时望向远处。
“会有机会的。”秦落语气笃定,“不就是糖葫芦嘛,有机会让你吃个够,吃到你再也不想见到糖葫芦都行。”
说完最后那句话,秦落还对求安挤出一丝笑来。
只不过他这个笑比哭都好不了多少。
当然。
他只是想说出来安慰一下求安。
其实他对于这样情况发生的可能性并不抱太大的期望。
但是在这样绝望的时刻,希望是比钻石还宝贵的东西。
自己如果能用这些话,去带给求安一些希望,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嗯……”求安低下头,低声应下。
然后他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轻轻道:“其实糖葫芦什么的一点都不重要啊,重要的是我吃完糖葫芦能见到白师叔和你,这才是比糖葫芦更让我快乐的事情。”
只不过求安现在扭过头去,望着远方,静静等待着一个结果。
如果能等来他心中期待的结果的话。
他愿意用以后少吃……不对,再不吃糖葫芦来换都行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
秦落正低头沉思,谋划着什么时,勐然听到求安惊喜地声音在耳边响起。
“语兄,语兄,我没感应错,没错,现在我感应到有人过来了,就是白师叔。”
“太好了。”求安满脸兴奋。
只不过片刻后,他脸又是一跨,带着一丝悲意道:“看来我以后没得糖葫芦吃了。”
秦落本来处于白征无恙的喜悦中,又听见求安后面那句话,有些不明所以。
他挠了挠头,疑惑出声道:“糖葫芦?这和糖葫芦有什么关系,为啥以后你不吃糖葫芦了。”
毕竟求安刚刚还在期待吃糖葫芦,现在又突然说以后再也不吃糖葫芦了。
态度上这样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还是让秦落有些惊诧的。
即使他稍微猜测了一下,求安这样的反应应该和刚才白征归来有些联系。
但具体究竟是怎么回事,秦落是想破脑袋,都猜不到求安是什么样的心思。
“没……没啥。”求安甩了甩头,不正面回答秦落的提问,有些心虚地将视线移动到别的地方。
自己可是在书上看过,有些愿望当说出来之后,就会变得不灵。
他不想让自己许下的那个愿望化为泡影,自然是不好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哪怕对方是秦落,也不可以。
秦落望着求安奇怪的表现,虽然有些疑惑,但是还是没有继续询问下去。
毕竟求安不想吃糖葫芦这事,不是什么大问题,既然求安不愿意说明原因,那自己也没必要刨根问底。
他缓缓点头,转移话题道:“既然白征前辈过来了,那么我就放心了。”
“是啊。”求安用力点点头,显然,他现在同样是颇为欣喜的。
哪怕面对着不能吃糖葫芦的悲伤,也掩盖不了他现在的喜悦。
未过多久,白征便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求安当即欣喜地扑上去,喜笑颜开道:“白师叔!你来了!你之前传音时的那段话可是吓死我了,还以为你那出了什么事呢。
现在看到您完好无缺地来到我面前,我总算是放心了,之前我可是沮丧得不行。”
求安围着白征蹦蹦跳跳的,显露出一副小儿作态。
这样的表现,他断然是不会在秦落面前表现出来的。
即使他对秦落和白征都是十分的形容,但是这信任还是有些区别的。
比如他在秦落面前,更多的是学生对于师父的那种信任,一般的神情,都是期待与信任,偶尔会展现恐慌的情绪,希望得到秦落的安慰。
但白征作为把他从小看到大的长辈,就不一样了。
求安在白征面前可以更自由地展示自己,无论是悲伤还是恐惧,或者是喜悦,都能够毫不保留地表达出来。
就像他现在做出的这般行动。
只不过求安的神色欢欣鼓舞,但秦落还是能敏锐地察觉到白征此时的表情不对劲。
若是摆脱险境,白征来与他们相见的话,哪怕不是咧嘴大笑,那也应该是神色欣然的。
可现在白征的面部表情,完全不是那样。
此时。
白征虽然没有露出什么难受或者失望的神色,身上也没有伤痕,不见丝毫狼狈。
可白征给自己的整体感觉,就是像将行就木的腐朽老人,眼中没有什么生气,而动作反应稍显迟缓。
总之,白征现在的精神状态显然不佳。
秦落揉了揉眉心,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让自己的情绪被影响太多。
然后他想了想,咳嗽一声,打断了求安的蹦跳,关切地朝白征问道:“白前辈,是出了什么意外嘛,那隐匿者是什么来头,很难处理嘛?”
这些问题比较基础,同样是当前比较关键和重要的问题,而且秦落见白征过来,显然是他将那隐匿者的问题,基本处理好了,自己问出来不会刺激到白征。
而听到秦落的这些话,求安这时蹦跳停止,恍然是意识到了白征的神色与平常有差别。
所以他同样是朝着白征投去关切的目光,本来准备开口,但是想了想,自己的问题和求安刚刚问的都相差无几,所以就是静静地等待白征回答。
感受到两人的关心,白征张了张嘴,却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接着,他语速颇快地说道:“现在我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所以我接下来长话短说,每一件事你们都要记在心里,千万别给我忘了。”
说话时,白征少有的换上了严肃的神色。
毕竟接下来他要说的话,只能说一次,不想因为两人在嘻嘻哈哈,没有听进去,导致没有记住记牢。
那白征就是死了,都绝对会气活的。
见到他神色如此严肃,原本还有些嬉笑表情的求安,顿时也变得正经起来。
只不过求安脸上,不经又浮现出一丝忧虑之色。
自己师叔好像真有大事要讲,而这事情,显然不像是好事。
而坏事的话,那这件事的后果究竟会有多严重,求安不想去妄自猜测,或者说是不敢去胡乱猜测。
那样只会是在自己吓自己罢了。
求安抿了抿嘴,望着白征,静静等待着下文。
看到秦落和求安两人都神色变得同样正经起来,白征才缓缓念叨道:“这次我把那个隐匿者给找出来了,但是我实在没想到,居然会是江宁藏在那。”
说完,他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
然后白征望着面前两人都露出是颇为不解的神色,补偿一句道:“江宁,我原本以为是他的本名,但现在看来,也不过是那人的曾用名之一罢了。
而用这名字之人,他的称呼更为世间熟知的,是‘道盟盟主’。”
白征话一出口,顿时便是惊到了面前的秦落和求安。
道盟盟主这个名号,只要稍微接触过修真界,这就是绕不开的一个话题。
无论是他的拥护者、反对者或者是血仇,都不得不承认他的强悍。
要知道修真界存在千万载,以一己之力荡平横扫,唯他一人耳。
更何况。
秦落和求安对道盟盟主还有一些更加深入的了解,并非浮于表面,只晓得一些传闻的。
因此。
他们听到白征的话,更加是难以置信。
尤其是秦落,望向白征的目光,还带上了一分怀疑。
能从道盟盟主手中如此完整地离开,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当年三名以上的化神境修士,都没能做到这一点。
而白征能做到?
他是不太相信的,哪怕他不否认白征的实力超凡,但实力再强,和道盟盟主比起来,恐怕还是差了一个档次还不止的。
如此想着,秦落甚至想缓缓退开几步。
只不过他很快又意识到,这样做是没有意义的。
自己哪怕退得再远,如果白征对自己动手,或者道盟盟主就在附近,那就算退开百里,都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所以秦落望向白征,等待他给出接下来的解释。
看出了秦落的疑惑,白征轻笑一声道:“我遇到并非是道盟盟主的本体,而是一具化身,所以才能活着离开。
要是道盟盟主本尊在那的话,我们三个谁都跑不了的,都得交代在那。”
“也是哦。”秦落在心里默念道。
若是道盟盟主本尊在那的话,别说白征了,就是有十个白征,都不会让道盟盟主选择躲藏隐匿的。
但道盟盟主的这个名头就足够骇人了,哪怕是分身,同样是不容小觑的。
更何况。
白征刚才的神色并不乐观,所以秦落断定事情远远不想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轻巧。
甚至秦落觉得,说不定那个分身白征都没有解决掉,现在正在后面追杀而来呢。
白征长叹一声后道:“说来还是我大意了,本来能解决的问题,结果还是被抓到了漏洞,没能够完美解决。
而那道盟盟主的分身,最后是在我身上留下了标记,等他本体苏醒后,便能精准够追踪到我的位置。
直到现在,我身上那标记存在的任何蛛丝马迹,都还没找出来。
所以我现在不知还剩多长时间,就会被那道盟盟主给找上门来。
不过这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接下来要给你们俩交代的事。
之后你们要尽量把这些事情传回宗门内去,毕竟我现在这样,是肯定不能够回去了,回去反倒是害了我们清隐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