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事情谢菁琼并不知晓,等老江家吃完饭,叶家三口早就回去了。
也因此错过了照面。
一夜无话,谢菁琼这晚睡得很香,但可能是今晚饭菜有点咸,睡前喝了不少水。
半夜时她起来一趟,去完厕所回来时,就见江战霆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样。
“去哪儿了?”
“呃……上厕所了。”
“快上炕,外头冷,下回出门多披件衣裳。”
谢菁琼点着头,摸摸索索地上炕了。
等盖好了被子,不禁翻了一个身,瞅着江战霆那边。
平时她睡醒时,这男人起的比较早,通常看不见他,也不知他从睡眠中醒来时,原来……声音比平时更低,还带着些儿沙哑,可听起来却莫名地性感。
她想着想着就又睡着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回睡着后,竟然做了个梦。
“媳妇儿……”
这梦奇奇怪怪的。
梦里天色昏暗,老江家的院子里没人。
梦中的谢菁琼正拿着笤帚弯腰扫地,突然一双大手从后面伸了过来,一把捞住了她的腰。
她回眸一看:“霆霆……”她开心地唤了一声,然后双手下意识地搂住了对方的脖子。
男人眉毛高高一挑:“不是让你别干活儿吗?怎么又不听话,小心我罚你。”
“那你想怎么罚?”
“这样罚……”
他开始不规矩,把她按在了怀里,炙热的唇齿吞噬她呼吸,两人滚上了土炕,衣服一件又一件地飞走……
“咯咯咯咯咯咯!!”
屋外突然传来大公鸡打鸣的声音。
谢菁琼一激灵,猛地睁开眼,茫然地看了看四周,一副不知今夕何夕的表情。
好半晌,她迟钝地眨了一下眼。
“靠!!”
两腿之间有点不自在,她掀开被子看了看,怪不得!
怪不得刚才感觉湿漉漉的,她来大姨妈了!
“做噩梦了?”
旁边突然传来个声音,谢菁琼一僵,赶紧压住了被子。
但当看江战霆时,她脸上直发烧,突然想起之前做的那个梦。
她惨惨地捂住脸。
娘诶,怎么回事儿啊,她怎么会做那种梦?
幸好没人知道,不然真是没脸见人了。
“咳咳!”
她清了清嗓子,才故作淡定地说:“没什么,就是听公鸡打鸣,然后就醒了……”
但她眼神发飘,没敢和江战霆对视,主要还是太心虚了。
谢菁琼啊谢菁琼,你以前是这么好色的吗?
你你你,你竟然梦见和霆霆……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
她拿手捂了一下脸。
炕梢那边,江战霆已经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正打算套上毛裤,但突然看了一眼谢菁琼。
此时外头天刚蒙蒙亮,窗户上挂着小碎花的窗帘,光线昏暗了些,但依然能瞧见谢菁琼那苍白的脸色。
他连忙起身。
“怎么回事,脸怎么这么白?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他单手撑在炕上,探着身子立即摸了摸她额头。
谢菁琼一僵,呼吸都停了,不敢喘气了,也不敢动弹了。
足足过了两三秒,她才猛地一把推开他。
“我……我……我没事儿!!”
她狠狠喘了两口气,才别开脸,说:“我……我例假来了。”
“什么?”她声如蚊蚋,江战霆没听清。
谢菁琼尴尬得想死:“我说——我例假来了啊啊啊!!”
鼓足了一口气儿,一股脑地喊出来。
下一刻,江战霆石化。
再下一刻。
“大嫂来例假了?”隔壁正打算起身的江二弟说,然后推醒了他媳妇沈秀娟。
“媳妇儿,你找找看咱屋有没有草木灰,给大嫂做个月事带,我刚听说大嫂来例假了。”
另一边。
江老三老婆孩子热炕头,搂着媳妇睡得迷迷糊糊,突然之间,咣当一脚!
老三媳妇徐丽英一脚踹开了她,一下子就把他踢醒了。
老三一脸糊涂:“咋了,咋了?媳妇儿,咋了?出啥事儿了?”
他左看看右看看一脸茫然。
徐丽英说:“大嫂来例假了,我记得上个月老四给四弟妹买了一捆儿卫生纸,我去她那屋拿点儿,给大嫂送过去……”
徐丽英边说边下炕,披上一件厚衣服就往外头跑,出门时正好撞见趿拉着鞋子的老四媳妇孙秋怡。
孙秋怡小脸儿红扑扑的,正拿着一卷卫生纸。
俩人一对视,然后就冲向了大房。
谢菁琼:“…………”
眼巴巴地看着这几个妯娌。
心累了,毁灭吧!
这下子家都知道,谢菁琼她来例假了!
……
“臭小子,赶紧把冷水给倒了,你大伯母不能碰冷水,赶紧给她倒一点儿热水。”
一大早,江家院里闹哄哄的,大宝江律端着水盆想给谢菁琼送去,就被江老太给叫住了。
江老头则是攥着一块钱,打算等会儿去公社给谢菁琼买点红糖回来。
谢菁琼要下炕,却立即被老二媳妇摁住了:“你以前一来例假就肚子疼,赶紧在炕上待着,别动弹了,家里这些活儿我和丽英她们忙得过来。”
老四媳妇也说:“对对对,大嫂你快把被盖上。”
然后回头又招呼一声:“老四,你快点抱一捆柴火,帮大嫂把炕烧得热乎点儿。”
“哎,来了!”
江老四刚要动身,就见江战霆扛着两捆苞米杆子从外头回来。
接下来,一大家子忙得热热闹闹的,家围在谢菁琼身边团团转。
谢菁琼:“???”
咱就说,她仿佛不是来例假,咋这么像坐月子呢?
不能碰冷水,得喝小米粥,小米粥里还有两个煮熟的鸡蛋,身上被人裹得严严实实的。
就连过冬的袄子都叫江老太掏出来套在她身上。
本来头皮有点刺挠儿,她想洗头来着,但她刚开这个口,就被江老太狠狠地剜了一眼。
“洗啥头,过几天再洗,万一脑袋疼呢?”
谢菁琼:“……”
她仿佛真在坐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