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她都二十了,早就是老姑娘了,再加上名声毁坏,别说是进宫了,就是普通人家也不会娶她。
尹曼语这时候才觉察出后悔,她低估了徐子兰在赵璟心中的地位,以为自己那点小把戏不会被放在眼里,可如今的代价太惨烈了。
不止是她被禁足,还连累尹尚书降职,她唯一的依靠也没了,尹尚书一定恨死她了。
尹曼语跪在地上,苍白着默默落泪。
尹夫人心疼的不行,可听到皇上的旨意,她心里又是怨念。
原本她在一众夫人中身份最为尊贵,现在从尚书夫人变成侍郎夫人,以前她看不上的妇人都踩在她头上,这让尹夫人如何能忍。
所以看着娇宠长大的女儿哭得梨花带雨,她第一次没有去哄,而是转过头去责怪出声。
“我和你爹真是把你宠坏了,连皇后和荣宁郡主你都敢招惹,这次就老老实实在家禁足吧,等三年过后,我和你爹再想办法把你嫁出去。”
至于嫁给谁,就不是她能挑的了。
尹尚书别看平日很宠爱女儿,但牵扯到自身的利益,他比谁都心狠。
尹曼语已经是一颗弃子,没了身份尊荣,她就剩下一张脸皮可看。
等三年过后,她年纪虽然大,但对于那些年过五十的王爷来说还年轻的很,让她去做个填房帮他获取权势,就当是为她自己犯的错赎罪了。
尹尚书眯着厉眼,心中满是算计。
尹曼语还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已经被计划好,她心中还存着侥幸,想着三年之后皇上会忘记这些事,她就能重新变成高高在上的尚书府小娘子。
然而,这一切都只能是她的空想了。
尹家的事让京城众人唏嘘,也给各大世家敲响了警钟,尤其是有女儿的人家。
前有柳如烟、姜茹,现有尹曼语,这几个身份尊贵的小娘子才貌双全,家世又好,明明会有不错的前程,可都是心比天高,招惹上不该招惹的人,不仅让自己身败名裂,还连累了家里。
朝中百官这些天都耳提面命的告诉自己的妻妾,管束好自己的女儿,重新教导她们规矩,更是严厉的给她们下了命令,不管是谁都不能去招惹姜妙三人,若是因为她们的过错连累了家里,谁也保不住她。
这话一说,世家的小娘子们心都安分了不少,原本还想着进宫的贵女也开始相看别的人家了。
也有人盯上了书院的学生,尤其马上就是秋闱,若是能榜下捉婿,也不失为一场佳话。
秋闱这天,赵明珍特意约了姜妙两人,她今日穿了一件红衣,人看着格外喜庆,就连头上的簪子也变成了红色的发带,整个人像个吉祥物一般。
她在望江楼订了包厢,见姜妙和徐子兰过来,连忙招呼两人。
姜妙笑着走上前,口中打趣。
“你今天这身打扮跟观音娘娘座下的童子似的,看着就欢喜。”
赵明珍抿着唇有些羞涩的笑了,跟她以往那股子大方劲儿完全不一样。
“真的吗?要我是童子就好了……”
她就保佑那人一举夺魁。
赵明珍声音越说越小,姜妙和徐子兰对视一眼,这女人一点也不像她之前的样子了,这是……有情况?
“说说,你今天怎么把我们喊出来了。”
这些天她们出来都是为着王言昌的烦心事,现在王言昌已经被赵璟惩罚,翻不出什么风浪来,再加上京城有了其他的新鲜事,也没人再说赵明珍,她也敢出门了。
“咳!能为什么,这不是学子们秋闱,我喊你们来看热闹吗?”
“真的?”
姜妙可不信,她以前哪里关注过这些事,在赵明珍眼里只有吃喝玩乐,与其在这看人,还不如去美食街走一趟呢,烧烤摊新出的烤苕皮香死了,她一口气能吃两个。
“当然是真的。”
赵明珍梗着脖子点头,看一双大眼睛四处打量,怎么看怎么心虚。
徐子兰喝了口水,将眼神从窗外收回来,望了眼心虚的赵明珍开口说道。
“是看学子们还是看韩五郎,某人心里自然清楚。”
她说这话时,韩枫骑着马正好从窗下经过,赵明珍猛地站起身探出头去,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脸都红透了。
“我……我才没有!”
她才不是来看韩枫的!
“嗤!行了,就你那两个小心思,能瞒得过我跟妙丫?”
徐子兰一点也没准备放过她,“不过这次眼睛找回来了,韩五郎比之前的王言昌好了不知道多少。”
“哦,不对,我拿韩五郎跟王言昌比较,那简直是在侮辱他。”
徐子兰惯是个毒舌的,姜妙两人早就熟悉了,她看着被说得满脸通红的赵明珍,帕子捂着嘴低笑,惹得赵明珍不敢反击徐子兰,过来挠她的痒痒。
“好姐姐,你饶我一次,我不笑了,不笑了!”
“哼!你们都笑话我!”
赵明珍双手环胸,扭过头嘴唇嘟起,姜妙没忍住戳了戳她肉呼呼的小脸。
“你!”
“行了,我们又没有笑话你,喜欢就去追求。”
韩枫的人品她们都看在眼中,家世容貌都配得上赵明珍,而且这几次的相处,她们也看出韩枫对赵明珍也存了心思,这桩亲事说不定还真能成。
听到徐子兰的话,赵明珍失落的低下头,两只手绞在一起。
“我怕影响他的名声……”
她心悦王言昌就已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她不敢再去招惹韩枫。
而且她前几日还说喜欢王言昌呢,现在又看上了韩枫,别人会不会把她当三心二意、水性杨花的女人。
赵明珍以往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喜欢就去争取,但在韩枫身上,她有太多的犹豫不决。
姜妙和徐子兰自然能理解她的顾虑,心中越发气恨王言昌,但也幸好王言昌没有答应赵明珍,不然以后才不好收场。
“韩五郎和王言昌不一样,他是君子,再说了,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咱们肆意张扬的明珍县主什么时候怕过世俗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