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有几个胆子大的工人撬开了其中的一个门,想看看里面有什么。
结果进去后,拿手电一照吧,全都一窝蜂跑出来了,个个吓得够呛。”
“里面有什么?”
“里面都是些玻璃罐子。”
“玻璃罐子?”
“嗯,泡着人的。”
“人?人体标本?整个的?”
“不是整个的能把那些人吓得半死吗。哎呀搬出来的时候我还看见了呢。
那也不算标本吧,就是大玻璃罐子泡人,里面的液体都浑了,人也基本没啥人样儿了,很恶心。”
“所有房间放的都是这东西?”
“一共五个房间,清理的时候,俩房间都是罐子,剩下那三个房间里有三具干尸。”
“这可以立案了吧?”
“我们当时就报警了,这些东西也是公安弄出来的。”
“那就是说,这地下室就是停放尸体的?”
“真不好说,干尸被发现的时候,有的在床上,有的蜷缩在角落里。”
“什么意思?”
“我们觉得,那几具尸骨,可能活着的时候就给锁在房间里了,精神病院废弃后,人就活活饿死在里面了吧。
我们还猜测,那个年代,外国人开的这个精神病院,暗地里指不定在做什么。
不过人早都撤走了,连病院都不要了,肯定什么线索都找不到了。
然后苦的也是我们,厂子刚建好,就发现这个晦气的地方。领导想要填埋住,但是公安局不让,在没弄清楚这些事之前,这都是证据场地,所以这个地方就这么闲置着了。”
“那你们没有把入口封好吗?我听说,有些孩子还能进去玩。”
“唉……这个怎么说呢,我说了你可别害怕。”
“您说。”
“入口一直封着呢,但是锁上,第二天就开了。一开始我们以为有人捣乱呢,后来找不出谁干的,就让下夜的人多注意。
结果下夜的说,晚上没看到有谁,只听见响动,锁是自己开的,内下夜的师傅觉得邪乎都不干了。
之后我们就没再锁,反正那个地方在厂子的一角也挺偏的,十来年也没发生过什么。”
“前不久有个青年死在里面了你们知道吗?”
“我听说了。不过我们厂都倒闭荒废几年了,有人死在那里,跟我们也没啥关系。”
“那您认识一个叫刘海平的人吗?”
“刘海平?不认识。”
“啪~”
第二盘磁带a面播放完了。
秦丁微微皱眉,心里莫名有些乱,思绪停顿了几秒,这才发现,握着录音机的手心里,全都是汗。
他把录音机放到桌上,整个人有些紧绷。过了好一阵,他才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将目光移到了堆叠磁带的木盒上。
这些磁带,录的都是些什么埃
鬼故事?有些不像,那对话的语气听起来像是真事儿。
如果是真事儿……。
秦丁想到这里微微下咽,心绪还有些难宁,两条腿跟着也开始发虚。
虽然没法辨别这些磁带内容的真假,但是里面的那种对话氛围,已经真实到让人毛骨悚然了。
他抬起头看着这个陌生老旧的屋子,又一层凉意迅速沿着脊背往后脖颈爬,同时脑子不受控制地将磁带里叙述的那些事,又一次汇聚成画面,冲击着感官,这让他的汗毛倒竖起来。
他不自觉地往身后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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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眼,自己的影子被拉伸到墙上延伸到屋顶,像是一个变形的怪物盘踞在上面,好像随时都会扑下来一样。
秦丁呼吸有些不稳,对这份工作产生了一丝疑虑。
他想起一开始就管他要的生辰八字,又想起马叔说过磁带内容特别,所以酬薪会高,他还想起了那个“试用期”,大概是怕试用的人吓坏或者无法接受这样的诡事而做的考虑?那么这磁带里的事,难道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意味着什么呢?有鬼?世界的另一面?而这份工作,会不会还有着什么未知的危险?
越想越坐立难安。如果此时睡在公园里,就不会牵连进这种匪夷所思的事中了。
他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和冒然,天上怎么可能掉馅饼,酬薪这么高,一定是有问题的。
想得越多,恐惧感越深,神经也变得异常脆弱。
他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赫然惊恐的又发现了一个问题,明明是数伏天,屋子里不开窗户没敞门怎么一点都不感到闷热。
这个地方太安静了,使得恐惧感急剧上升,他已经一刻都不想在这儿待着了。
突然,屋子里的光线暗淡下去,烛台上的蜡烛毫无征兆地灭了。
他急促间倒吸一口冷气,心脏忍不住的剧烈狂跳,但是一股难闻的烛芯烧焦味道却提醒了他,蜡烛本应该烧完了。可是……恐惧的情绪却依旧爬升。
他极力让自己冷静,然而这个时候,门口却不合时宜地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
秦丁一下怔住了,一动不敢动。
“咚咚咚1
“谁?”
他觉得自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法控制的颤抖。
门外没人回应。
屋内很黑,借着从窗帘缝隙里投进来的月光,他发现了烛台旁边立着的手电。
他把手电拿起,迅速打开,一束光照向了门口。
手电光照的范围有限,除了门口,四周还是一片黑暗,这陌生而老旧的环境更有一种阴森的味道。
敲门声没再传来,这让秦丁更害怕了。
如果他刚才没有听磁带里的那些内容,是不会往邪事儿上想的,可现在,他根本没有勇气往门口走,更不可能开门去看。
到底是谁了?难不成是……?
他额头上渗出了冷汗,呼吸绷着大气儿不敢多喘一下,竖着耳朵不打算放过任何响动,他已经想好了,只要再有这种不明的动静,他就立马大叫,喊马叔!!!
门里门外太过安静了,心跳的声音传感到耳蜗里,就像有谁在里面打着闷鼓。
突然,门外又传来了声音,只不过这次是说话声。
“小秦啊,应该没睡吧?我看你这屋的蜡烛刚灭。”
秦丁不知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他既希望是马叔,又害怕是马叔,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好像哪都怪怪的。
“马……马叔?刚才是您敲的门吗?”
“敲门?没有埃”
秦丁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本来打算让马叔进屋,顺便再问下磁带的事,可此刻,他有了一种怪异的想法,外面跟他说话的,是马叔吗?
“这么晚了,您这是要?”
“哦,我刚要睡,就想起刚才忘了告诉你蜡烛放哪了。走到这边正好看到你这屋突然黑了,想是蜡烛烧完了吧。
蜡烛在右边第二个抽屉里,火柴在上面的小抽屉里。我就告诉你一声,别睡太晚了,我走了埃”
“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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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叔。”
秦丁并没有急着找蜡烛,而是把手电扣到桌子上,把椅子轻轻往后推去,慢慢挪步到了窗户边上。
他刚才就发现院子里黑灯瞎火并没有任何光亮,马叔摸着黑就过来了?可外面的大门也没啥响动埃
他站在窗户侧边,鼓足勇气撩起一点窗帘,然后往漆黑的院子里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没朝后坐倒。
借着月光,窗户玻璃上贴着一张发青的人脸,正往里直直看着。
闷闷的声音传来。
“小秦啊,蜡烛就在这边,能找到吧?”
秦丁狂揉自己的前胸,嗓子干涩到极致,腿软的快站不起来了,他下咽了几次才让自己缓过来。
这也太特妈吓人了吧。
那张脸是马叔的,只不过冷不丁在黑暗中贴在窗户上,着实能把人吓个半死。
“叔啊,我……我知道了,我睡呀。”
“哦,好,我也回去睡了。”
被吓了几次,秦丁一点困意都没了,而那莫名的敲门声,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经这么一折腾,恐惧感居然淡了一点,但他已经决定,不管磁带里的内容是真是假,他都不会再干这份工作了。
他甚至有些感激起来,幸好这位马叔坚持让他有试用期,否则直接签了,那可真是完蛋了。
接着他想起了那份签署的试用期协议,只要提前完成,拿着桌子上的钱,赶快离开这里才对。
拉开了抽屉,里面满满落着很多白色蜡烛,他拿出一根,续在烛台上,用火柴重新点燃。
屋内又亮了起来,让他稍稍有了一丝安全感。
他坐回了椅子里,将桌子上的录音机拿起,但他并没有急着换磁带,而是往门口那里看去。
之前的敲门声,不是马叔敲的,这儿又没别人,那真是诡异了。
难道……马叔没说实话,门也是他敲的,可这样做,图什么呢?
秦丁有些心烦意乱,他决定晚上不睡觉了。
刚才听的那些磁带根本没动过笔,他决定把整件事听完整,然后重新再听,再记录。
他把第二盘磁翻了面,放入了录音机里。
磁带里先发出了沙沙的响声,紧接着,是一个男人的声音。秦丁听出来这个声音跟a面里的那个人是同一个人。
“1997年1月28日
李所长您好!这是我的证件。”
“……这个就不用看了,谢局长都跟我打好招呼了。你是来问十多年前水泥厂地下室那件事吗?”
“是的。老工厂地下室的干尸以及罐子里泡的人,我们想了解下确切资料,想知道整件事后来的调查进展以及精神病院的一些背景。”
“知道的还不少啊!看来你们下了不少功夫。虽然谢局长允许你们过来咨询一些事,但你们在撰写一些东西的时候,要慎重。”
“李所长,我们明白的。您说吧。”
“我们起初认为罐子里泡的是标本,后来在其中一个罐子里发现泡着的人还穿着衣服呢,这就有些不太正常了。
至于罐子里泡是谁,只有骨头,肉皮都烂成絮状物了。别说10多年前,即使是现在,我们技术科用一些先进手段也没什么用,没有任何数据支持,无法比对出相关人员。
这其中很复杂,年代有些久,想要查清这几个人的身份比登天还难。所以现在除了能知道那里面泡着的是人,没有任何重要线索。”
“那干尸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