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卒夺过李小树手里的鞭子爬起来,说:“这个我收起来,等城里瘟疫过去,你们出城的时候我再还给你。”
驿卒懒得理会地上的李小树,进屋把两人的鞭子,配刀都收了起来然后拿走了。
“你是兵部的衙差又怎样?这里是仙河驿站,是我的地盘!哼!”
桑落看着忿然离开的役丁,再看艰难起身的李小树,不禁笑起来。
“活该!想打我?自作自受了吧!”桑落说完扭头就走。
“臭婆娘,走着瞧!出了城看你还敢嚣张!”李小树咬牙切齿的喊话。
桑落头也没回,压根不理会李小树的叫嚣。
李小树揉了揉被磕的地方,还真是邪门了,在这臭婆娘面前总是讨不到便宜!进屋望着床上躺着正哼哼唧唧的张大强,整个人都烦躁起来。
“特娘的,都是这瘟疫闹的,要不然咱们早交差了。”
张大强太难受了,痛得他都没有力气说话:“行了,当务之急是赶紧找个大夫。明日去找找那沈大人,让他给安排个大夫!”
次日,李小树看到沈图南来驿站接桑落等人,连忙上前。昨日脸上的嚣张和傲慢全部消失了,有的只是一脸乞求。
“沈大人,我那兄弟老毛病犯了,现在都起不来床,痛得整宿整宿睡不着。我这眼睛也疼得都快睁不开了。能不能调个大夫过来给我们看看?”
沈图南疑惑的目光落到桑落身上,桑落站在那里当没看见,沈图南心里了然。
“治疗点急缺大夫,实在调不出来!不过,桑夫人不就是大夫吗?你怎么不让她给你看看?”
李小树一脸尴尬,知道她会医术他也不敢让她看。张大强成现在这样,不都是她给害的?他这眼睛他怀疑也是她暗中动了手脚搞成这样的。
“是吗?我还不知道桑夫人懂医术。要不……”
李小树话没说完,沈图南就说:“那等桑夫人晚上忙完了给你们二人瞧瞧,需要什么药告诉驿丞便可。”
桑落连忙应下:“好!”
“桑夫人请!”沈图南让桑落母女仨上了马车,开始巡视各个医疗点。
最先去的是染坊医疗点,程知辛仍旧在忙碌着。桑落两孩子也自觉的找活干。
她找程知辛询问了一下:“杨帆的情况怎么样?有好转吗?”
“桑夫人的药确实灵得很,情况好转了一些,但也不太乐观。还得继续观察。”程知辛神情还是很沉重,但眼神明显就比昨天显得更尊重了些。
“那些并发症的患者呢?服过药后可有什么不良反应?”桑落又问。
程知辛想起昨日之事,有些羞愧,说:“老夫确是庸医呀!他们吃过你开的药情况都有明显好转,只是想痊愈还需些时日。”
桑落突然就不好意思了,想着昨天的行为是不是伤着程大夫了?毕竟人家一大把年纪了还为病人这么操劳。她该怎么安慰一下他呢?
“程大夫,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有时候医德比医术更重要。如果当初您出城了,这些病人可不就得白白等死?”
程知辛面色变得更加尴尬起来,笑了笑便转身走了。
桑落愣了一愣,她是不是说错话了?
好像是!人家就自嘲一下,她还给盖棺定论了,承认人家就是空有一腔热情的庸医!
得!她就不会说客套话!
算了!干点儿有意义的事儿去吧!
桑落就去把空间里的井水转到了煎药所用的储水缸里,希望病人们都能快点儿好起来!
一通忙碌,总算是把所有医疗点的水缸都换成了空间里的井水。只是把她累得够呛!
沈图南就觉得挺奇怪,今儿桑夫人怎么就这么热衷打水呢?还不让旁人帮忙!
一行人到了重症医疗点,询问过这边病人的情况,她又开始往水缸里打水。
沈图南有些忍不住问了:“桑夫人,您非得亲自打水,是有什么讲究吗?”
“啊?没什么讲究呀!”桑落随口回了一句,忽然又反应过来,“只是煎药的水挺重要的,我担心他们打的水不干净!”
沈图南明白,便点头称赞:“桑夫人真细心!”
桑落有点儿心虚,打完水去巡视病人。妞妞已经清醒过来,恢复了神智,都能开口说话了。
“妞妞,桑夫人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你要记住,以后要好好报答桑夫人。”妞妞娘叮嘱妞妞。
妞妞睁着一双清澈透亮的眸子看着桑落,道谢:“谢谢您!等我长大了一定报答夫人的救命之恩。”
“不用客气!”桑落微笑,也没把妞妞母女的话放在心里。
只是多年以后,妞妞为救桑落一家,被打入冷宫差点香消玉殒,直到新皇登基才重见天日。当然,这是后话了。
晚上,桑落一家回了驿站,发现李小树站在驿站门口。
“李小树?他不在房间呆着,跑这儿站着,是想干什么?”陆时雨不禁全身竖起了防备。
桑落倒是不紧张,因为她知道他是特地在这里等她的。大夫找不到,他们一个痛风起不来床,一个长针眼痛得睁不开眼。
现在她是唯一能把他们从痛苦中解救出来的人!紧张个啥?
“桑婆子,回来了?沈大人可是让你晚上给我们哥儿俩看病的,你可别再耍花招!”李小树仍旧一脸傲慢,语气中还透着一股子威胁。
桑落轻笑了一声,懒得理他,直接从他身边穿过,走了!
李小树先前一愣,随后连忙追过去,喊了一声:“你给我站住!跟你说话没听见吗?”
陆时雨连忙站在桑落身前说:“李小树,你说话客气点,你再这么大呼小叫的凶我娘,我对你不客气了!”
“就你这毛还没长齐的小东西,还敢跟我叫起板来!”李小树朝前逼近了一步,满脸的怒气。
桑落知道陆家老三会功夫能打,可李小树也是会些拳脚功夫的呀!人长得还比他高,但凡动手,老三哪能一点儿亏不吃?
“李小树,你今儿敢动我儿子一根头发,我就让你和张大强一个双目失明,一个半身不遂,你信不信?”
李小树气得咬牙切齿,呼吸都不顺畅了,但不得不把握紧的拳头松开。
“桑婆子,你有种!你就不怕出了这仙河死在流放路上?你别忘了我和张大强是看管你们的衙差,流放路上死几个流犯再寻常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