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了秤砣,噎死人。
场面一片寂静。
唯独有金,看向堂妹的眼神,有丝丝崇拜,又有丝丝羡慕。
刚刚那些亲戚他也烦死了,又不吃你家大米,事比屁还多。
就是嘴笨,七大姑八大姨,人是长辈,瞻前顾后,也不好意思反驳。
看着堂妹一个人干翻全场,爽啊!
小时候,没有白给她买糖吃,知道维护老哥。
“呵呵,呵呵,大海,你们家的女儿,这张嘴巴真能说。”
一片喝水中,七大姑八大姨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
便是随意调侃一个人,也会找一个软番茄。
因为他们知道,有的人属刺猬不好惹,调侃的时候,会下意识避开她。
有的时候性格决定一切。
一个人若性格够狠,不理他人的非议,往往能够获得更多的机会。
若是顾忌这,顾忌那,鸵鸟一样逃避,未战先怯,只能够吃一肚子憋屈,往后不断的后悔。
好吃好喝,送走亲戚。
大伯找上了宁爸,“大海,我想让有金跟着你出去打工。”
白日的事情,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亲戚朋友句句关怀有金的话,大伯听得心里难受。
儿子是没有大本事,但是被人蜜糖涂在刀口,反复插刀,拎出来和别人比,大伯心里不得劲。
开拖拉机,每天有活,工作不稳定,赚不到大钱,没什么出路。
别人不知道,宁大山却知道大海,去年赚了钱,房子也买了。
让大儿子跟着大海,没准是一条出路。
宁爸想也没有想就答应了。
就在昨天,薇薇还和宁爸出谋划策,怎么把有金从大伯拖拉机上挖下来。
再一个,自家亲侄子,打小看着长大的,宁爸也想要拉他一把。
宁大山抽了一口烟,黑黝黝的脸上如释重负。
“大海,有金跟着你干活,你是他亲叔叔,只管骂他,千万不要心软。
要是他不听你的话,打电话给我,我来收拾他。”
“哥,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管着有金的。
妈也跟着我在杭市,会好好照顾有金的,吃不了亏。”
五箱小灯笼,200个,三天就卖完了,两个堂哥,一人给了一百块钱辛苦费。
宁薇薇在老家,没有呆多久,大年初五,就回了杭市。
同行人中,多了有金一枚。
宁薇薇打了电话,直接包了一辆车。
大伯母一袋又一袋往汽车上搬东西,差点把家里面的存粮搬空。
夏天晒的各种菜干,秋天压的各种酸菜,霉豆腐、南瓜果、辣椒果、枣干、年糕等等。
便是水灵灵的大萝卜,大伯母都装了一大麻布袋,足足上百斤。
大伯扛了好几袋大米上车。
开车司机目瞪口呆,“这么多东西,你们这是搬家啊?”
宁大海苦笑,“哥,不用了,够了够了。”
“有金跟着你去打工,也是要吃饭的,他这么一个大小伙子,一天能吃一斤多米。
家里面十多亩田,谷子多,不用到外面买。
外面什么都贵,能省两个钱,就省两个钱。
包了一辆车来,能装得下就多装一点去,也不浪费这个车费钱。”
三弟带着有金去打工,宁大海心里头也感激。
大伯母细心的嘱咐,“对了,娘,那个黄色的袋子,装的是糯米。
你单独放,小心着点保存,别生虫了。
那一百多斤年糕,薇薇喜欢吃,回去记得用水漂起来,别张花了。
还有那两大袋粉干,要通风保存,潮了会发霉。
妈,到了杭市,给家里面打一个电话,让我们安心。”
“知道了,知道了。”宁奶挥了挥手,
“你们在家里面也要好好的,别太累了。
今年我和有金不在家里面帮衬着,少种几亩田,免得忙不过来。
插秧的时候,多请几个人,别累坏了身体。
我会看好有金的,你们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放假的时候我们就回老家。”
为了生活奔波,人一生中,总是充满许许多多悲欢离合。
宁薇薇睡了一觉,就快到家门口了。
司机也是个会来事的,帮忙把卸货不说,还帮忙扛货。
“今天多谢你。”
“就是伸一把手的事情,没什么。宁老板,下一次要是包车,记得来找我。”
“肯定,肯定。”
宁爸、有金、司机主力军。
宁薇薇等人,提一些轻的东西。
周廷礼穿着一身烟灰色居家服,正好下楼扔垃圾。
“宁奶奶,宁叔叔,你们回来了。带了这么多东西?我帮你们搬一个。”
“小周,你这么早就回来了。”宁奶热情的打招呼,一张饭桌上吃了几个月的饭,别提多熟。
少年穿的这么齐整又精致,宁爸哪好意思让人扛东西,干苦力活。
周廷礼看着温润如玉,世家贵公子一样,站立在一处,便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周廷礼将垃圾袋搁旁边,直接扛起百来斤大米,步履轻松。
至少比嘻哈嘻哈,龇牙咧嘴的有金,好太多了。
来来回回扛了好几次,周廷礼停下来,抹了一把汗。
“小周,挺有力气的。”宁爸忍不住再次感叹,这小伙子不错。
“宁叔叔,这点事情不算什么,我常常锻炼。”
扛几袋东西,和周廷礼打小的训练相比,不值一提。
周廷礼自从懂事之后,就发现自己是一个战场。
爷爷,舅老爷,爸爸,姥爷四方拉扯,没少在他身上“明争暗斗”。
周廷礼温润如玉、儒雅外表像舅老爷,霸道性格像爸爸,心思周全像爷爷,凌厉手段如姥爷。
宁奶对勤劳能干的小周,别提多满意。
“小周啊,晚上记得过来吃饭啊,从老家里带了不少好吃的来。”
“宁奶奶,我也特别怀念你做的饭菜。
只是晚上可能没有空,我妈妈打电话通知我回去吃饭。”
周廷礼略微遗憾的拒绝,匆匆回家,拿着一个大盒子过来。
“奶奶,你上一次不是说,那个白色带毛的帽子好看吗?
过年的时候,我回了京市。
街上看见有人卖,发现是藏族和疆域人常常带的头饰。
我就顺手买了几顶,还有一身配套的裙子。”
宁奶满脸困惑,她说过吗?
这红红白白的帽子,她都一大把年纪了,也戴不出去啊。
更别提那红艳艳的裙子,哎呦喂,可为难死老太太了。
小周人好是好,就是想事情不太周全。
这不是卖梳子送和尚,浪费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