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你也是来这水牢玩的吗?”宁宁见着那老人家被捆绑着手脚的模样不禁好奇,“是不是那样子将手脚绑起来更好玩?”
“玩!?”老人皱起眉头,“你这小姑娘在说些什么,这水牢哪里是拿来玩的?”
“可是宁宁真的觉得挺好玩的呀,爷爷,你瞧,宁宁还可以游水呢。”宁宁身子一扭,便从绳子里挣脱了开来,身形一闪,便已经潜入水中不见了人影。
“小姑娘?小姑娘?你在哪?”老人大惊,本来见着宁宁轻易挣脱开绳子就足以让他吃惊了,这绳子是用牛筋所制,遇到了水只会缠得越来越紧,不要说她一个小姑娘了,就算是一个壮汉都不可能挣脱开来。
现在那小姑娘非但挣脱了,甚至还不见了,难道她已经逃了吗?这样也好,那小姑娘才这么点年纪,什么都还不懂,就这么送命了实在可惜。
而就在这时,老人无意中瞥见了面前水里似乎有些气泡冒了上来,还没等他看清,刚才那小姑娘就已经水里钻了出来,“爷爷,你看,宁宁过来了!”
她的脸上满是笑容,这水让她觉得自在得很,从前在天界之时,她就喜欢在天后娘娘的荷花池里游水嬉戏。
后来落入了凡间,哥哥说这天旱得很,就不要说湖了,就连小溪都快干透了,虽说之后下了那么久的雨,可哥哥看得严,宁宁都不能下水玩耍。
现在落进了这湖里,宁宁当然要尽情地游来游去了,游到爷爷这不过就是小事一桩而已。
老人却比刚才还要吃惊,就连眼睛都瞪圆了,“你,你怎么过来的?”
“从底下过来的呀。”宁宁指了指下面。
“不,不可能,栅栏扎得那么深,你怎么过得来!?”老人似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跟宁宁说话,之前不是没有人想从这水牢底下游出去,可这水底实在是太深了,且不说绑着他们的绳子没有那么长,也根本没有人能游到那么深的地方去。
“深吗?”宁宁歪着头,“还好吧,以前天....荷花池可比这还深得多呢!”哎呀,宁宁差点又说漏嘴了。
老人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好不容易才憋出了句话来,“小姑娘,既然你能游过来,应该也能游出去,你快逃吧,这里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为什么要逃?爷爷,这里不可怕呀。”宁宁不明白。
“你年纪小,又刚被关进来当然不知道一直被关在这水牢里,泡在水中,身子整个都胀起来,还要被那水中的鱼虾啃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受。”老人说道。
他的身子也快不行了,最近已经渐渐感受不到自己腰以下了,也不知道是已经全被鱼虾啃咬完了,还是已经膨胀得断掉了。
“这么可怕?”宁宁被老人所说的话吓了一跳,原来凡人就连水也都怕的啊。
“你瞧那边的栅栏后的那些人,就都是已经被关了大半个月,甚至都还没有一个月,但是他们怕是已经疯了。”
“疯了!?”宁宁捂住了嘴,惊讶道,疯了她知道,就像是别人说她的娘亲那样,脑子成了浆糊,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控制。
“所以小姑娘,你要是......”老人话还没说完,忽然又从山崖上抛下了什么东西,洒落着劈里啪啦掉进了湖里。
“那是什么?”宁宁问道。
老人却已经脸色发白,颤着声音说:“快,小姑娘,你快逃!快逃到那边的栅栏上!”
“什么!?”宁宁虽然不解,但是也看得出来老人的害怕不像是作假,她赶紧转身一游,手已经伸到了栅栏上,些微用力,她便已经蹦上了栅栏。
就在她刚站上栅栏的瞬间,一大群鱼便从水底里涌了上来,似乎是被刚才掉落进水中的东西所吸引上来的。
它们一上来便闻到了被泡在水中的那些人的血肉气息,立马一股脑地就全扑向了那些人,张着嘴便直接咬了下去,就连那老人也逃不过一劫。
顿时惨叫声响成一片,鲜血四溢,将湖水都要染红!
宁宁皱起眉头,“这可不对!”
她轻轻从栅栏上一跃而下,立在了水面之上,弯下腰指尖轻点湖水,那些鱼裹着湖水便飘了上来。
鱼儿一个个呲着尖牙,在水球中还半点不安分,直到它们血红的眼睛瞧见了站在它们面前的宁宁。
顿时刚才还凶残无比的鱼儿就收起了尖牙,垂下了尾巴,麒麟乃是这天下万兽之主,它们怎敢冒犯?
“都认出我来了?”宁宁笑眯眯地说道。
一个尖细的声音随即传入耳中,“麒麟圣主大人,小的不知做错了什么,要被大人如此惩罚?”
“你们该是以腐肉为食,为何现在要撕扯活人血肉?将他们啃咬至此,还说没错!?”宁宁冷起脸孔的模样还是有些吓人的。
“冤枉啊大人,我们不过就是遵循湖主所示,凡是落入这水牢里的都是罪人,罪人本应受惩罚,只有我们将他们身上罪孽全都吃掉,他们才能得以洗清罪孽。”
“湖主!?谁?”这罪孽岂是它们这些小鱼能吃掉的,宁宁好歹也是跟文曲星爷爷学过些道理的,这罪孽又无实体,小鱼怎么吃?
“不知道,湖主已经离开多年了,我们也不知她现在何处。”
“唔......”宁宁沉默片刻,才道:“反正从今日起,你们不准再咬这里的人!”
“是。”
宁宁打了个响指,鱼儿才有噼里啪啦地从水球掉入了水中。
她转身往老人的身边游去,此时老人已经僵住了,只有宁宁碰了他一下,他才又清醒了过来,还有其他同样被宁宁用法术震住的人。
老人一清醒便见着宁宁在眼前,顿时惊慌了起来,“小姑娘,你怎么下来了,小心那些鱼......欸,鱼怎么都不见了?”
他低头在水中寻找,却不见半点鱼的影子,以前那些鱼要足足咬上他们一刻才走,可今天怎么......
“爷爷,你是罪人吗?”宁宁那清脆的小奶音将老人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罪人!?”老人听得这话忽然激动起来,“难道我不屈服于那些山贼的淫威,将收成全都交出来就是罪人了吗?”
可当目光触到了那边栅栏后的同样跟他受苦的人,他的眼神就黯淡了下来,“不,或许我就是,如果没有我让他们跟着我一起反抗的话,或许他们就不会被关在这里跟我一样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