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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门被关上,风从窗外卷起白色窗帘。
小森纯没有立刻动手,起身走到窗边,合上窗,再拉好窗帘,返回床边。
第一次尝试翻阅人的记忆,她心里有点紧张,需要做一些类似于仪式的事情平复心情。
这也是白石的教导。
每天晚上,她和鬼龙院、神凪,都会聚集在客厅那里,有时候是看电视,有时候是听白石讲述一些修行上的事情。
有关于超凡的见闻,或者是她们修炼上的一些问题。
让她对自己心鬼能办到的事情,有一个清晰印象。
「不用紧张,白石君说过,我一定能做到。」
小森纯给自己打气,在手心写加油两个字,往口中一塞,心逐渐变得平静,闭眼。
心鬼从灯芯一跃而起,化作极其细的火线,往床上女人的额头毛孔钻去,一路侵入。
咕噜噜的血液流动声听起来和岩浆一样,心脏跳动的冬冬声就像雷鸣一般响亮。
她找到海马体,那里是大脑储存记忆的地方。
心鬼接上,开始搜寻她想要的记忆。
呼,一个画面涌入小森纯的脑海,高大的书架在侧面排开,「我」坐在那里,桌上的书是柏拉图的理想国。
旁边有人打招呼,抬头一看。
画面立刻转换。
哗哗的水声响起,感觉很清凉,「我」正在家里洗澡,准备换衣服去睡觉。
接着,画面又是一变,黑暗、无尽的黑暗,「我」没有意识。
她正在思考是不是睡觉造成的景色,仿佛天地初开般,黑暗出现一缕光芒。
转瞬间,光芒化作一道优美风景,一座欧式的城堡出现在山丘之上。
空气弥漫着花香,迂回的道路通向城堡门口,一辆如童话故事的马车正在缓缓驶来,停在「我」眼前,「欢迎来到我的城堡,小姐。」
「你是谁?」
「我啊,就是德古拉伯爵。」
自称德古拉的男人踏出车厢外,头戴白色高帽,银白色面具,一身整齐的白色西装,胸前佩戴蔷薇花朵,「小姐,请上车。」
小森纯忽然发现,现场没有语音,虚幻的微风拂过脸颊,感觉是那么逼真。
她已被拉入这场梦境,「只要看见,就会中招嘛。」
「答对了。」德古拉轻笑,世上就是有这种阴阳术存在,没见过就没有事,一看见就会落入术中,「看你谨慎的样子是不会上车,我们到城堡,好好谈谈。」
话一落,周围的场景发生变化。
小森纯脚下不是山丘,而是城堡二楼向外延伸的阳台,从这里能看见山坡盛开的鲜艳花朵,天空飘过的白云。
德古拉端着红茶从里面出来,「这里是我的梦,你做过梦就会明白,当你不知是梦时,感觉有多么真实。」
「要加糖吗?」
他彬彬有礼地询问。
小森纯单刀直入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诶,」男人叹气,道:「这是一次意外,我邀请她到这里做客,好心招待。
谁知她反应太强烈,扬言要报警处理,一段美妙的相遇,落得这个结果。
我不得不删除她记忆,因用力过勐,造成她精神创伤,预计五天后就会没事,你不用紧张。」
「光是这样,她用得着报警吗?」
小森纯问。
德古拉笑道:「梦再真实,始终是虚幻,你何必纠结这些。」
「我接单就要做好。」小森纯轻声回答。
「你已经很好完成,她五天后醒来,
订单自然结束,何必要继续冒险。」
德古拉不相信,对方愿意为这么点小事拼上性命。
类似的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干,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抓住马脚。
说到底,他没有恶意,就是给她们一场美妙的春梦体验,不会影响到现实。
「你答应的话,可以立刻离开。」
「我不答应。」
小森纯的声音很轻,态度很坚决,她决定除掉这个败类。
火焰从体表开始冒出,她的模样淹没在火中,变回心鬼。
「那只有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德古拉不再劝说。
这里是他的梦,他就是一切的主宰。
刹那间,风云变色,黑云滚滚覆盖天空,城堡沦为一片汪洋大海。
滋滋,心鬼直接处于海中,射出的火焰在冰冷海水缠绕之下,一点点消散。
德古拉双手一挥,海水开始急速旋转,挤压心鬼。
深海的压力袭来,小森纯没有慌乱,让火焰在体表缠绕。
她坚信,对方没有轻易击溃防御的实力。
可她想要击溃敌人,同样不容易,刚才的攻击能证明,盲目出手就会被抵消。
这里到底是敌人梦境,不是自己的主场……
对啊,还有这一招。
能做到吗?
她认为可以试一试,火焰不再单纯的防守,一面抵抗敌人进攻,一面悄悄扑向地面。
用心鬼蚕食梦境,将这个梦境变成自己的梦境。
男人刚开始还没有察觉,慢慢地,他意识到情况不对劲,梦境缺失了一块。
他的视角无法拉上去。
「你做了什么?」
这个发现让男人有些惊怒。
「没必要告诉你。」小森纯说着,想法一变,海水消失,火焰凝成一束朝前贯穿男人身体。
呱呱~破洞的身体变成一大群漆黑的乌鸦四散,天空、大地开始出现道道裂痕。
梦境正在崩塌,男人想要逃跑。
小森纯自然不愿意,心鬼火焰不再精炼,化作一片大网兜住那群乌鸦身上,烧得一团团黑气冒出。
「啊!你真要赶尽杀绝吗?」
一只乌鸦冲出火焰包围,口吐人言。
小森纯不想废话,一个劲地勐攻,绝不给敌人喘息机会。
他左躲右闪,一个俯冲钻入梦境裂痕,急速往回赶。
黑暗之中,一点火光掠上。
他真得慌了,要是这只乌鸦化身死亡的话,肉身基本是没有睁眼的可能性。
在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是否会暴露自己行为的想法,急声呼喊道:「父亲!救我!」
小森纯心一惊,没想到对方打不过居然喊爸爸,想退,已来不及。
喊声迎来注视,然后一只遮天大手拍下,宏亮的声音响起,「谁敢杀我儿!」
「我敢。」
听到熟悉的声音,小森纯安心了,继续扑上去杀那只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