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我们刚来军营的时候,你还只能跟着府兵训练,现在你都能以一当十了!再过半年能领军衔了!”李纯说道。
李钟的面上却出现了淡淡的忧伤,道:“算起来,今年薛涛就该及笄了,他们家里人要给她说亲了。”
李纯并不觉得薛涛是合适李钟的人,毕竟李钟身上背负的太多,更需要一个有担当的女子和他一起承担!李纯遂道:“你还惦记着她?好男儿志在四方,你莫不是要把自己的一生拴在儿女情长之上?”
“我若是想要迎娶她,提亲的事情,肯定还是绕不过沈王妃。”李钟不理李纯,自顾自的说道。
“或许你可以让皇爷爷赐婚?”
李钟嘴角微微一笑,看起来倒更像是自嘲。他缓缓张口,轻声道:“我并不得皇爷爷宠爱,只怕这赐婚也是利益联姻。”
他今年才刚满十岁,却有着这么深沉的心思!李纯看着李钟,不免心中有些疼惜!但是李纯压根没有注意到自己比李钟大不了两岁,也是一个毛孩子!他一副大人的口气劝说道:“你如何这般丧气!若是你真的喜欢她,便自己去提亲,十里红妆迎她入府!”
李钟笑了起来,说道:“你这话说得就和茶馆里说书的一样!”
“等我们回去了,就将和我们岁数差不多的姑娘的生辰找了过来,然后让我云逸唤师叔祖给你算算。趁着皇爷爷还没给你找到联姻对象之前,我们先下手为强,让皇爷爷给你指婚?”李纯觉得自己出了一个绝好的主意。
“你当我是猪圈里的猪,随便找个菜园子,随便瞅上一棵白菜就去拱?”李钟瞪了他一眼。
李纯撇了撇嘴,道:“你看你这人,好歹你也算是个读书人。这言语之中能不能斯文一点?这怎么能将自己比喻成猪呢?就算你不为你自己想想,我们好歹也是兄弟,你这么不就连累我成了猪了吗?”
李钟觉得这话题继续不下去了,被子蒙上了头,道:“睡觉!睡觉!”
李纯看着蒙头就睡的李钟,会心一笑!随即看向窗外:这些日子州县上都忙着重建,除了紧急的军中急报,其他啥消息都没有。父王也没有消息,母妃和芸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第二日,信使依旧只送来了军报。皇上对李钟的表现大为赞赏,并且言明等班师回朝之后,定然会对他进行嘉奖!军报之中还有萧洛菲提供的一份预防瘟疫的药方。
李祥将药方给了老军医。老军医拿到药方之后,激动得都要跳起来了!他说道:“王妃的这个药方真的是救急啊!现在屋舍不能居住,井水已经污染,牲畜的死亡还有一些人员的伤亡,都会形成腐烂的物质,最容易感染。若是有这些药方,还有便民属的及时救治。能防止出现大片的瘟疫!”
这次地动之后,李祥是看了相关的史料,的确在每次的地动之后便会有瘟疫或者其他的传染病症的爆发!李祥道:“辛苦各位军医。地动之后十有**就会有瘟疫爆发!现在已经让州县在一个荒山之上建了帐篷,若是有瘟疫症状之人,便只能送上山隔离,防止病情扩散。”
“那送上山的人……”李纯问道。
“只能给他们药,然后给吃食,能不能扛过去便是他们的命!”李祥说道。
军医领命下去,大帐之中陷入了沉默!人命在天灾面前真的不值得一提!大夫这个活就是在和上天抢人命!
信差说道:“这边还有一封随着军报一起来的家书,是给钟郡王的。”
“我的?”李钟惊讶道。
“是。”信差将信交给了李钟。信封之上是沈频儿的字迹。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李钟打开了信笺:
钟儿:
在西北可好?在西北要照顾好自己。母妃本不想打扰你军中训练,然你中意的姑娘薛涛的父亲获罪流放,其母女被发配到西南边疆为奴。母妃知道你心中挂念她,也想着去将她买回来给你,但是却不曾想她被你舅老爷看中了……
看到这里,李钟将信揉成了一团丢了出去!他的拳头攥着拳头,眼睛中迸发出寒意,奔了出去!
李纯将地上的信捡了起来,将这信看完之后,也惊呆了!这般蛇蝎的恶女人!世上如何会让她活着,居然还是王妃!
“皇叔,给你看看!”李纯将信笺递给了李祥。
李祥扫了一眼,问道:“钟儿为何会爱慕薛涛?是因为她的才情?”
“也算是,也算不是。薛涛对钟儿不错。在书院里,本身女子就少,钟儿又没什么朋友。”李纯回了一句。
李祥叹了声,道:“你去劝劝钟儿吧!这事情沈王妃就是吃准了他没办法。湛王绝对不会支持他为了一个女人和自己的舅老爷弄翻。”
在教练场,李纯看着疯狂舞剑的李钟道:“你不要疯了!你这般模样,只会着了她的道。她就是要你生气!就是要你这般无状!”
李钟说道:“你没有喜欢过一个女子,你当然不会理解我的心情!”
“我们三个人关系比较好,听到她这般我也会难过!但是他父亲获罪的一刻,他就是罪臣之女,你们两个没有可能举案齐眉!”李纯想要点醒李钟!
“你的母妃也曾是罪臣之女,她不是一样是你父王的王妃?”
“你可知我母妃受了多少的辛苦?她若是真的有我母妃这般的坚毅,如果她喜欢你,自然会走到你的身边来。若是她不自强,你如何帮得了她?”李纯苦心说道。
可是李钟眼中燃烧着愤怒,说道:“她是个有才情女子,心有丘壑,如何能委身于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
“这的确不公平,但是你不能和你舅老爷抗衡!你若是去说上半个字,就正好中了沈王妃的下怀!这事情你能忍也得忍,不能忍也要忍!”
啊!
李钟狂吼一声,拿起兵器在教练场里疯魔地挥舞了起来!旁边的士兵看到,问道:“纯副将,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