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凝月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从床上起身换好衣服,从二楼窗子一跃而下,跑了出去。
病房门被打开。
权铭一脸严肃的站在门口,望着空荡荡的病房直接走进来将被单掀开,没有任何痕迹,他回头问护士:“人呢?”
“早上还在这里的。“护士被他吓得不轻,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很多透着几分惊恐,尤其是对上权铭的眼神之身体不由自主抖了几下,她鼓起勇气解释道:“病人家属,您稍等会,我帮您联系主治医生。”
“不用!”权铭摆手,他走到窗边看了眼说:“人早跑了。”
说完他立刻下楼。
——
权凝月离开医院之后,沿着医院小巷一路狂奔着。
医院背后是老旧的城区,小路弯弯绕绕就和走迷宫似的,不一会,权凝月自己就开始迷茫,夏天天气炎热,她很快汗流浃背,几乎呼吸不上来。
疼痛从身体内部蔓延开来,她不得不扶住一旁的墙壁才勉强让自己站稳,旁边院子里传来小孩练琴的声音,还有治知了的声音,一切都是凡尘俗世的画面,她站定了很久,汗越流越多。
有出来扔垃圾的年长的奶奶关心的问她有没有事,她刚想说话,却听到背后的脚步声,有人接近了,距离还远但是却足够危险,她没有任何办法,提着一口气继续向前跑去。
隔着几道围墙,有人在叫着她的名字。
“权凝月,出来!”
权铭显然知道她在这里。
权凝月屏住呼吸,没有在犹豫继续朝前走去,很快脚步声越来越近,前面似乎是死胡同,她没地方跑,靠着墙壁缓缓滑下来,坐在地上喘着气,整个人像是从水里面捞出来似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从原来的紧张与害怕最后变成释然。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脚步声突然调转了个方向,朝着另一侧走去。
一道身影掠过,她随即被人从地上捞起来,对方压低了声音说:“跟我走。”
这声音?
曲汐?
权凝月来不及惊讶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随即被曲汐抓着手朝着另一侧跑过去,曲汐显然对这里很熟悉,弯弯绕绕的迷宫根本没有拦住她,俩人直接离开小巷来到大街上。
曲汐的车停在旁边。
等权凝月上车后,曲汐立刻给她递了一瓶矿泉水,从包里拿出备用的药丸递给她。
权凝月抿了一口水才缓过来。
“别慌,不会有人跟上的。”曲汐将车子开出去说:“权铭被我引开了。”
权凝月诧异望着她,唇角微扯,最后说了句谢谢。
不过她说完之后又补了一句:“你不用管我的。”她说完停顿了下,很快将脸别过去:“会打扰到你。”
人生哲学就是不多管闲事,也不插手别人的事情,人各有命,自己都难以拯救,何必再管别人的生死呢,这也是她多年来的处事方式。
曲汐唉了声:“没办法,刚好遇到了。”她将耳边的碎发撩至耳后:“我这人,怎么说呢,道德感还是蛮强的。毕竟本职医生,职业病一犯,就觉得自己能拯救世界。”她灵巧的手指拨了下方向盘,目光直视着前方:“根本管不住自己呢!”
权凝月默然。
她没法反驳。
“小周的朋友嘛,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曲汐补充道:“我送你去哪里?”
听到小周这两个字,权凝月的表情明显放松了些,她问:“你叫他小周吗?”
“显年轻。”曲汐说:“毕竟他快奔三了。”
“二十七,也还……好吧!”
“还差三岁嘛,四舍五入就三十了。”
权凝月忍不住笑出了声,说:“送我到滨江花园吧!”
“确定安全?”
“嗯。”
“好的!”
过了会,权凝月又问:“你是医生吗?”她似乎有些诧异。
“是啊。”曲汐直言不讳:“和小周算是同门。”
权凝月没有再多问她在滨江花园下了车,但是没有立刻回去,而是选择了在外面徘徊了一阵才回去,此刻已经快要天黑,她从家里拿了护照和证件,准备连夜离开京都。
不过她看了下自己的证件,已经过期了,而且用岳柠这个名字并不容易出境。
想到这,她拨通了照顾自己阿姨的电话。
“小姐!”
“林姨,我的护照和身份证在吗,帮我找出来,我需要。”
“好的,您有三本护照,都要拿出来吗?”
“嗯!”
“小姐!”林姨欲言又止。
“怎么了?”
“你要离开吗?”
权凝月没说话。
林姨照顾她多年,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这段时间俩人一直没有联系,林姨知道她行踪不定,却也预料到了必然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权凝月重新带上口罩和帽子,九点从滨江花园离开,去了另一住所。
林姨习惯性将门口夜灯点亮,等她回来。
一进玄关,权凝月便看见林姨站在门口,她摘下口罩说:“准备好了吗?”
林姨点点头。
她的表情很怪异,有种难掩的惊恐。
权凝月立刻意识到不对劲,可是已经晚了,权铭已经从身后出来。
她下意识要离开,却被对方一把抓住手腕。
权铭命令道:“你出去。”
林姨哀求:“放过小姐吧,求求你了。”
权铭不为所动,他带了枪来,枪口直接对上林姨的太阳穴,这让权凝月根本没有办法逃跑,她站在原地,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才说:“你把枪放下来,我听你的。”
权铭直视着她将护照扔到她的脸上,冷笑数声:“你要去哪?”
护照锋利的页角刮在她的鼻梁上生疼,她忍了忍,没说话。
沉寂了半晌,权铭说:“要走,也行,帮我做最后一件事,事成之后,你想去哪里都行。”他继续鼓动着说:“你想过新的生活是吧,我给你机会。”
新的身份,新的人生,与过去的自己告别,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不被身份束缚,也不愿意再做棋子和工具人。
“你说!”
权铭玩味的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你最近,倒是和曲汐走得近,知道她什么身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