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洛然此时已经落地好几天。
他见到了bio生物科技公司的董事们以及众多生物基因领域的专家,并且他还将自己母亲的基因样本带到最先进的实验室进行检测。
结果很快出来。
的确有部分基因在复制表达的时候受损。
这也从另一方面证明曲青禾的病情确实与基因突变有关,只不过究竟是哪一段基因发生了变化还不确定,这样也没有办法继续进行后续的治疗。
两人前两天还通过电话。
曲青禾看着没那么憔悴了,还把家里猫猫的照片发给周洛然,说这都是拜托曲汐照顾的。
说起曲汐的时候,她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她说她们之间还建立了坚定的友谊,而这种友谊是不分年龄的。
周洛然这几天都在寻医问药,没有怎么休息,看到母亲精神状态有所好转倒是慢慢放下心来。
他离开生物实验室,外边已经天黑了。
五月的天,这里快靠近北极圈了,天依旧很冷,前段时间市中心还下起一场雪,街上几乎没有行人四五点的时候人都已经下班回家。
夜晚格外漫长。
街道冷冷清清。
周洛然走进一家酒馆,要了一份海盐面包和一杯伏特加。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酒馆里点燃着壁炉,室内很是温暖。
很快,一杯伏特加就递到了他的手边,周洛然说了声谢谢,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文件开始做注释。
不一会儿,门口的风铃响了起来。
有人进来。
他余光瞥到,是个戴着礼帽的女士,她走到吧台边坐下,和侍者用英语交流,声音很小,听不清在说什么,周洛然也没有太注意,喝完一杯酒,他收拾好面包就走了出去。
此刻是六点钟。
市中心医院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关门。
他得在这之前赶过去拿到一本重要学术文件的复印本。
周洛然走了大概几百米,开始意识到似乎身后有人跟踪着他,那种感觉愈发强烈,他停下脚步朝后望去。
黑漆漆冷清到极点的街道上没有一个人影。
这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是多心了。
但是他对于自己的直觉很笃定。
这种被人追踪不是第一次感觉到,从他下飞机到这里来的这段时间里,他一直都有这种感觉。
见到身后没有人,他转过身继续朝前走去,迅速朝左拐过去。
周洛然就此等了一分钟。
身后没有动静之后,他又快步朝前走去,顺势换了方向果然见到刚才酒馆那位戴着礼帽的年轻女士。
周洛然用英语和她交谈。
起初他还维持绅士的礼仪,但对方一直垂着脸不说话让他生出不耐,上前抓住对方的胳膊。
对方见隐瞒不住,抬起头来,礼帽下是一张熟悉的脸。
周洛然愣住。
他没想到权凝月竟然也来了北欧,而且估计还是和他一起来的。
权凝月:“好巧见到你,所以……”她摊了摊手:“想打个招呼。”
周洛然自然是不相信这种话的,他松开手,表情变得冷淡:“是巧合吗,从下飞机开始,你就一直跟着我?”
对方没有否认。
周洛然拧眉显得不耐烦:“你跟踪我有什么目的?”
权凝月将礼帽重新佩戴好,伸手整理会袖扣,淡淡道:“都说了是巧合。”
对方显然不肯说真话。
周洛然没有勉强,他看了眼时间,图书馆就快要关门,他得赶紧过去,所以他只是上下扫了她几眼说:“我倒是希望如此。”
说完他转身朝前走去,没有再和对方纠缠。
只不过没走几百米,就听到身后一阵惊呼。
周洛然和权凝月交集并不深,她是个笼罩在一层雾当中的人,让人看不真切,也不爱笑,难以接近,周洛然因此刻意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不过听这声音,她好像是遇到了些事情。
周洛然没有犹豫,重新回头。
果然在他转弯之后,就看到权凝月被两个高大的男人堵在路灯旁,从装扮来看,那两人似乎是中东人,这地方连年战乱,不少人逃难来此,造成不少社会治安问题。
那俩人明显喝醉了酒,说出的话也是肮脏粗俗,其中一个男人拿酒瓶指着权凝月,似乎在说什么亚洲女孩。
气氛僵持着。
周洛然当机立断报了警。
那两人显然也看到了他,其中一个朝着他晃着脚步走过来。
论体型,周洛然显然是不如这两人健壮的,但是他也没慌,在对方靠近的那一刻一脚踢飞了他手中的瓶子。
他虽然主业是神经科医生,但是不代表他不会防身术。
对方显然被他惊到了,卷起袖子,嘴里念叨着几句听不懂的话,就要上前打人。
不过还没等他靠近,就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
权凝月拿起酒瓶直接敲在他的脑袋上。
她下手也很黑,敲得对方脑袋瞬间开了花,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然后她用眼神示意周洛然赶紧走。
见周洛然没反应,她抓着他的袖子就往前跑去。等到了安全区域,她才停下来说:“先别管,明天白天如果有警察传唤再说,没有的话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她嫌弃朝后看了眼说:“他们没有身份,警察多半不会管他们。”
说到这,她看了眼周洛然,目露诧异,不过很快,她开始向他道谢。
周洛然是个好人,还是个正直的人。
这与她从小见识到的人都不一样。
他几乎没有利益追求,也不会为了利益去背叛去出面去捅别人好几刀。
甚至于还会主动承担责任。
在权老先生出事的时候,周洛然将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想要替曲汐开脱。
这样的人在她曾经的世界观里只能用不识时务来形容。
可如今看来,这或许是他与别人最大的不同,就好像她从枯萎的树木只看到灰败和苍凉,而他却看到了新生的绿芽!
周洛然看了眼时间,到点了。
图书馆已经关门。
还要再等两天才能拿到他要的资料。
不过他没有将情绪表现出来,只是淡淡道:“我来这里,是因为我母亲生病了,很严重,困扰了她很多年,国内没有可行的治疗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