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杨盯着容琛的脸色看,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甚至他觉得下一秒自己就会被终止雇佣关系。
老板花钱雇他是来解决问题的。
结果现在老板亲自上阵解决了一切。
要他有何用?
乔杨找这条手链头都要秃了,万万没想到竟然在沙发的木质夹层里。
“项链怎么会在这里面?”
乔杨问出了一个大家都很好奇的问题。
容琛斜眼看他。
那表情是在告诉他你问我我问谁去?
乔杨不敢多话。
他默默观察了沙发的构造,给了个合理的解释:“手链应该是先沿着沙发缝隙掉进去,滑到了这个洞里,最后进到夹板层里,如果靠手去搜索,是找不到的。”
所以,首先,为什么会掉到沙发上呢?
“第一,是夫人将手链摘下来,又不小心掉进了沙发里,第二,有人偷了夫人的手链,故意藏起来。”乔杨一本正经分析道:“我倾向于第二种!”
容琛坐久了,伤口又开始泛出撕裂的痛意,他伸手摁住眉心,暴躁且不耐烦地说:“谁偷她项链,还藏在手术室休息区的沙发里,不要命了吗?”
乔杨:“您觉得是第一种?”他摸了摸脑袋,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夫人来这里做什么?”
说完他就觉得不太对劲。
昨晚夜值的时候他是看到曲汐刷门禁去了手术室。
容琛握着手链,忍着痛意怒骂:“给你放三天假,脑子都放没了,你要再敢反问我,立刻收拾好东西给我滚!”
他喘了口气,打开电脑的定格的画面,指着上面说:“这个人,你看像谁?”
乔杨仔仔细细看着,最终摇头:“我看不出来。”
容琛明显地呼吸加深。
他此刻感觉到腰椎一阵又一阵穿刺的痛意袭来,直达天灵感,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骂人。
乔杨敏锐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立刻说:“我让医生现在过来!”
——
曲汐正在家中打扫布置。
“花往左边摆一点,对对,就这样,很好看。”她单手捏着下巴思考:“这边有点空,看看能不能装饰一幅画。”
因为容琛明天要出院。
家里提前打扫重新布置一番,换成了暖色调,有助于提升他的心情。
小月拿了一瓶彩带过来递给曲汐,迟疑不定:“真的要喷吗?”
会不会太奇怪了点。
原谅她无法想象冷酷的先生被喷了五颜六色彩带的场景。
曲汐晃了晃说:“当然要,多喜庆。”
小月有些头皮发麻,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曲汐最后说:“那……能说我是不知情的吗?”
也千万别说彩带是她买的。
曲汐笑出声:“放心,琛哥肯定不会生气,对了,到时候我往他身上喷彩带,你录个小视频。”
小月伸出舌头翻个白眼作晕倒状。
我就是个平平无奇的打工人。
为什么要交给我这么复杂且危险的任务?
曲汐设想了那个场景,内心跃跃欲试,一定很有意思!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曲汐一看,竟然是乔杨的来电。
她接起来:“怎么了?”
“先生突然腰椎不适,但联系不到周医生,情况紧急,您是否有办法联系到周医生?”
曲汐:“我试试?”
她又问:“他腰椎怎么了?”
“检查发现是胶原支架错位引起的神经炎症。”
胶原支架都是纳米级别的,且当初位置固定下来并不会移动。
容琛到底干了什么?
能让它错位!
是恢复训练的时候没有注意吗?
曲汐开始暴躁。
她立刻给周洛然打电话,让他去做个修复。
也不知道为什么。
周洛然一直没接电话。
昨天还是前天来着,周洛然说要去机场送朋友回国。
之后两人聊了几句就是要门禁卡。
接着就没有联系。
周洛然去哪里了?
来不及多想,曲汐嘱咐小月将家中收拾好,开车去了医院。
在停车场的时候她接到了周洛然的电话。
“曲汐,我在出入境管理司,遇到了点事,无法赶回来。”
“你先处理你的事。”曲汐冷静道:“辛苦你给医助打电话让他听我安排。”
“好!”周洛然的声音听起来疲惫又沙哑,显然是遇到了麻烦。
此时曲汐已经顾不了太多,停好车就急匆匆地朝着医院跑过去。
医助告诉她现在需要给容先生动手术,修复错位支架。
但周医生不在,谁也不敢动。
曲汐闭上眼睛,唇瓣抿紧,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周医生有没有告诉你听我安排。”
对方点头。
“先将人推进手术室。”曲汐果断又决绝。
乔杨见到她,匆忙跑过来问:“您联系到周医生了吗?”
曲汐安慰道:“别急,周医生正在赶来的路上,先让人进手术室。”
她伸手:“ct图给我看看。”
乔杨立刻取来给她。
曲汐仔细扫过,猜测应该是做康复训练的时候太过激进导致的。
她掩盖下内心万千情绪,对着乔杨说:“别担心,问题不大。”
说完她转身就走。
乔杨急忙问:“您去哪?”
曲汐说:“去问问医生具体情况,乔杨,麻烦你,现在去c区将容琛昨天的血液检测结果拿过来。”
“……”乔杨:“好!”
——
曲汐直接换好医疗服,用周洛然的信息卡片刷开了手术室的门禁。
医助按照周洛然的吩咐提前在里面准备好。
容琛被推了一针麻药。
现在整个人昏迷不醒。
曲汐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开始给他做修复手术。
所幸胶原支架位移的不是很多。
周围神经已经开始发炎。
两个小时后。
胶原支架被重新固定好。
曲汐将他腰侧切口缝合好,吩咐医助将医疗垃圾清理掉。
她直起身子,摘下护目镜,感觉腰都要断裂了。
余光望了眼容琛。
觉得他是真麻烦。
肯定是不听医嘱,随意训练导致这种情况出现。
她的手在他脸上比划了那么两下,要是换作一般的人,她早就骂人了。
恍惚中,曲汐看到男人的唇角动了动,好像是在说话。
她起先愣了会,估摸着麻药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凑过去,耳朵附在他唇边想要听他说什么。
很快,一只手直接掀掉了她的医疗帽。
曲汐下意识就用手去护。
但与此同时,佩戴的口罩也被他给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