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是周洛然。
他带上门,将曲汐拉远了才问:“你怎么才来?”
她面色苍白,呼吸还未彻底平静下来,哑着声音说:“我来晚了,等我喘口气再进去,你撑到了现在?”
周洛然无语,听她喘完气才说:“我已经为他施过针了。”
曲汐扬眉。
“你给他针灸?”
“嗯。”周洛然点头。
看着曲汐的表情,周洛然立刻补充道:“我看了你很多次,又对着你的视频练习了很久,放心,不会出错。”
“你一直没来,我别无他法。”周洛然解释:“我也总不能一直占据你的功劳。”
他可不想当《海的女儿》里假装救了王子的公主。
所以,他对照曲汐的视频潜心练习了很久。
他精通理论。
实践起来也更快。
曲汐喘完气说:“周洛然!”
他将脸别了过去。
“我知道的,我从来都不怎么夸人的,但是今天,我想夸你。”她激动地脸都红了:“你不仅天赋异禀,你还勤奋好学,假以时日,你必定是这个世界神经医学领域最顶端的引路人。”
原来是要夸他啊!
周洛然将脸转回来谦虚道:“引路人不敢当,但也想一心攀登高峰。”
曲汐伸手抓着他白大褂的衣袖说:“不必谦虚,你有这个能力。”
周洛然好奇问:“那你呢?”
曲汐眉心皱起,脸色霎时惨白。
周洛然伸手扶住她问:“你是不是不舒服,脸苍白成这样?”
“我没事,他还在敷药吗?”
“嗯。”周洛然说:“稍后还会做神经反应测试。”他关切道:“你先坐下休息会,我去给你倒杯水。”
曲汐摇头:“不用。”
她又补充:“以后施针由你来,手术方案都看过了吗,有什么疑问吗?”
周洛然凝眸:“我已经圈出来发送到你邮箱,按照目前恢复速度,下个月底就可以进行手术。”
她伸手。
周洛然愣了会,伸手与她击掌。
“一定成功!”
周洛然俊秀的五官浮现清浅但也坚定的笑意。
他忽然想起一句话。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
华国此行。
是他这一生中都会永远铭记的时光。
—
容琛复诊完已经是晚上六点。
效果明显。
知觉逐步恢复。
初步预计下个月就可以进行手术。
手术一旦成功。
再加上后续的康复训练。
他完全是能够站起来的。
手术方案容琛已经过目,采用最先进的胶原支架引导干细胞再生的方式,修复受损脊髓。
周洛然和他嘱咐了些术前事宜。
两个人正说着话。
容琛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院方来告状,说容太太已经出院。
还是自己拔了吊针直接走的。
这就很有挑衅的意味在里面。
容琛挂了电话,随即看到手机上曲汐的消息发来,说她已经出院回家了。
一前一后就很有戏剧性。
—
曲汐在家给自己想出院理由。
想来想去没什么特别合理的。
我就是任性。
我就是不想待在医院。
这样说貌似不做作。
很快,楼下就传来汽车的声音。
是容琛回来了。
她在房间踱步,想来想去,理由还没想好,敲门声已经响了起来。
曲汐只好从床上起来,准备去开门。
容琛已经扶着轮椅进来了。
“医院说你直接拔了吊针出院。”
医院这么会告状的吗?
这个细节都要透露?
“嗯,就……不想待在医院,想回家了。”
容琛眉目冷沉。
就真的,时不时就会被她气到。
“你身体还没好,这么急着回来做什么?”
“已经好了。”
“非要反驳我是吗?”
他生气了。
释放出明显的警告。
曲汐大脑转了一下,皱眉委屈看着他:“医院待着很难受,饭菜很难吃,还要浪费你时间陪我。”她可怜巴巴:“我真没事了。”
容琛现在怒气值百分之百,他脸色丝毫不见好转。
还未开口。
就被曲汐蹲下身子抱住,她脸贴着他的衬衫胡乱蹭了几下,哼哼唧唧道:“我错了,不要再凶我了。”
容琛:“……”
现在真是把她惯的无法无天。
这么任性。
以为撒个娇这事就过去了吗?
他扯开她,冷着声说:“你总是这么任性”
“我没有任性。”
“还嘴硬?”
容琛陡然提高声音。
不听话的她真是令人恼火地想打屁股。
只不过话音刚落。
他唇上就附上了一抹柔软。
曲汐直接亲了他一口,又委屈又哀怨地说:“我嘴哪里硬了?”
你感受感受。
很软的。
容琛真是要被她气笑。
他就真的笑了。
曲汐急忙圈住他的脖子,声音轻软:“不许和我生气了,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容琛这会气也消了一半,说:“晚上多吃点。”
“那肯定。”
—
容琛腿伤好得差不多。
静养期间,他倒是落下了一堆工作还没处理。
晚上躺在床上看文件。
腿上还敷着贴剂。
现在腿部知觉恢复差不读,触感明显。
自己的手抚上去的时候。
已经能够明显感受温度。
今天的针灸痕迹似乎又和前几次不一样。
周洛然似乎也不如前几次稳妥。
好几次甚至于他自己都觉得穴位偏了些。
但是不得不说。
针灸配合神经药物注射。
对他的腿部恢复还是有很大的帮助的。
他正这样想着。
衣帽间的门被打开。
曲汐直接从衣帽间钻了出来。
容琛抬眸。
发现她换了一身职业的装扮。
浅蓝色的丝绸衬衫,搭配着黑色的一步裙。
目光落过去。
视线里最后剩下的是白皙笔直纤细的长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