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初次进入福王府,新鲜了两日,司马宸就带着几个学生出门长见识。
其实就是和府学的同龄学子做交流。
顺便参与了府学的每月考试,结果被虐了一脸血。
司马宸面无表情,“经过此次,我希望你们能深刻的认清自己有多么的差!”
“府城学子只是大庆中学子的一角,若你们再不端正学习态度,那么这学不上也罢,回家种地吧。”
三人各自反思了一日后,开始端正态度,刻苦读书。
白夏看着那满是批红的卷子,也被气的不清,当即吩咐下去,“从明日起,一日三餐都是糠咽菜。”
糠,是真的谷糠。
合并着白菜搅和搅和无油无盐混成一小盆米糠菜糊糊。
米,是最差的米。
不时还能吃出一个细小的石子,在嘴里咔嚓咔嚓响。
“吃吧,贫苦人家还没你们这条件呢。”
白锦平看着眼前这一盆,“这完全和我家的猪食一样啊。”
白夏扬了扬眉头,“看来你家的猪吃的不错。”
三个人面无菜色吃着白锦平嘴里的猪食,边吃边吐,边吐边吃,
白夏说了,干浪费一顿粮食,下一顿饿着。
“你们给我听好了,不准偷偷摸摸给他们送吃的,小零嘴、糕点统统不许有。”
“若让我发现了谁违背我的命令,就和他们同甘共苦去吧。”
不说白夏带来的人,自是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气,若真让她发现了,自己肯定没好果子吃。
王府的下人更是纪律严明,唯主子命是从。
不止如此,第二日天未亮,白夏将三个人从温热的被窝里扒拉出来。
“换上粗布棉衣,今日起,你们就去庄子上帮着管事翻地,也省得读书读的连种地都不会,以后把自己饿死丢我白家的脸面。”
三个人知晓白夏这是真的生气了,默不吭声地换上衣服,带上一套洗漱衣服,就被打包送到王府庄子上。
丫丫在心里为三个人默哀了几息,然后高兴地跟着白夏去听曲儿。
白夏约了潘若去丽园听曲儿,没成想云阳忙里偷闲跑出来了。
“哎哟,可让我歇歇。”
“你家那么多下人忙着,怎么你这副样子?”
云阳没什么形象地瘫着,“其他事情无需我上手,但是这及笄礼上的礼仪、流程我得学啊。”
“你们不知道,祖母给我找来的那位教养礼仪的嬷嬷,哎哟喂,那叫一个刻板!”
云阳说到这个,突然跳起来学着那位嬷嬷的样子,“郡主,嘴角上扬弧度过高,郡主,步子迈得太大,郡主郡主”
云阳夸张道:“你们知道吗,我现在最讨厌的就是‘郡主’两个字,一听到这两个字我都要打哆嗦。”
白夏听着,一股容嬷嬷既视感汹涌而来,“是挺可怕的。”
潘若笑趴在桌上,就连丫丫也咧开了嘴笑。
“我真的太难了,只想赶紧到初三这日,不然我真的没有好日子过。”
潘若安慰她,“后日就是了,再忍忍。”
“唉~~~~~”
叹了半晌气,“话说,白大哥他们,真的赶不回来吗?”
白夏敛了敛笑容,“他们自扬州出来后,又去了北广府,李爷爷不小心感染了风寒,他们只得在北广府先做停留。”
云阳一惊,“李爷爷身子如何?”
她是知道的,李爷爷自那件事以后,身子骨大不如前。
白夏摇摇头,语气中难眠担忧,“大哥信中并未详说。”
白锦泽来信也有好些时日了,再加上传信的时间,也有小一个月。
此时,被几个人担心的李秋山一行人,拜别了友人准备启程回福田县。
白锦泽上车前,特意交待了车夫,“路滑,车赶慢些,我们不赶时间。”
前几日下了一场小雪,城里都是石板铺的路,就怕太快马车打滑一不小心翻了车。
不用白锦泽交待,车夫也不打算赶太快。
路上的雪被扫至道路两旁,走的还算通常,到得城门口路况渐渐变差。
路上的雪没人扫,化入泥土里,一路泥泞不堪,颠颠簸簸的坐着很是不舒服。
在马车上颠簸了两个时辰,马车轮就陷入泥里。
白锦泽三人不得不下车来,让护卫等人把马车弄出来。
马车外北风呼啸,李秋山病刚好,白锦泽恐李秋山再被冷风侵袭,望见了不远处一座破败的房子,提议道:
“先生,不若我们先到那脚寮里歇息片刻。”
李秋山看了看正在用力拔车轮子的几人,点头表示好。
护卫长派出两个护卫跟随者李秋山三人,其余人留在那里继续拔车轮子。
房子是用土坯盖成的,整个大庆有很多这样的土坯屋子。
就是为了给过路的人们一个歇息的地方,名曰脚寮。
不过年久失修,很多都坍塌了。
这个脚寮还算是不错,虽然破败,总算没有塌。
几人走进脚寮,里面有一窝人正缩在最里面的角落里,身上盖了些麦秸以此来保暖。
这不是第一次见,几个人表情都没有变化。
倒是那一窝人都紧张地看着眼前这几个衣着华丽的人。
护卫稍稍收拾了一下,一人分了一个小马扎。
这小马扎是白夏央着白老二做的,木腿交叉,上面绷着厚实的粗布,收纳又方便,简直是外出旅途之神器。
李秋山就很喜欢这个小马扎。
不多时,马车终于被抬起来了。
其余几人赶着马车过来,护卫长提议,“先生,如今快午时,不若我们在此吃过午食再行路?”
李秋山点头。
护卫长等下人拿出随身的泥炉,捡柴的捡柴,去打水的打水,不一会儿就搭起灶来。
临行前,白夏让家里的下人做了许多面片,用水一冲泡就能喝,各种调味料也带着足够的分量。
随行的有厨艺比较好的护卫,白夏直接将做面片的方子给了他,“到了一个地方,先生总是要停留一段时间的,这个方子你拿着,若是面片没有了你就做些。”
带着那么一大包的面片着实不现实,做够一些路上吃的,若是没有了再做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