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今日陛下未曾露面,答应过陪她赏花的承诺也未兑现,原来当真是昨夜被眼前这女人抢了先!
思及此,柳美人气不打一处来。
新仇旧恨加一起,柳美人克制不住了。
“原想着皇后娘娘是个识大体的,不曾想竟同坊间那勾栏院里的妓子一般,以色侍人,行那等勾引魅惑的勾当!”
嗯?
将她比作妓?
这柳清瑶好大的狗胆!
元宝双眼一眯,危险瞪着她。
“妓子说谁呢?”
“妓子说你呢!”
柳清瑶怒目圆睁,元宝却是气笑了,“昂,妓子说我,哈哈哈哈!”
柳清瑶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她摆了一道,顿时怒不可遏,“你,你不知廉耻!半夜衣着暴露跑去乾阳殿,不是勾引又是什么!”
“那我勾引成功了,你咬我?”
“你!”
“你什么你?本宫不但昨夜去了乾阳殿,今夜也得去!以后夜夜都得去!”
好么,这是要夜夜笙歌?
柳清瑶气炸了,深觉自己后宫独宠的地位受到了威胁,于是更加气急败坏。
“一国之母竟是你这等低俗之流!毫无体统不算,竟还想着日日魅惑君王,你不配为后!”
“哟哟,体统什么的,能当饭吃还是咋的?魅惑?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管得着?”
咸吃萝卜淡操心!
元宝很是嘚瑟,对于柳清瑶这会儿的谩骂却是毫不在意,狭路相逢,脸皮厚者胜!骂人算什么?能三言两语将人气归西,那才是牛了犇!
此刻她瞧着柳清瑶那险些气变形的嘴脸,心中畅快不已,这连日来因她所受的气,元宝琢磨着得一次性还回来才行。
她瞟了眼柳美人胸前那傲然挺立的‘山丘’,凉凉道:“我如何柳美人还是别瞎操心了,倒是你……日后还是长长脑子吧。”
瞧见她忽然似笑非笑盯着自己胸前,冷不丁冒出这一句,柳清瑶直觉她话里有话,语气不善瞪她,道:“你什么意思?”
元宝嘿嘿两声,笑得没心没肺,“没别的意思,就是说,让你长长脑子,否则营养都跑别地儿去了,该发育的地方倒是萎了。”
她眼睛直勾勾在人胸前和脑袋上来回看,柳清瑶脑子木了几秒,反应过来后,向来对自己身材引以为傲的柳清瑶,此刻像是受到了奇耻大辱!
“你,你敢骂我愚钝?”
她眼里冒着火光,元宝却是越看越乐,“自信点,我就是在骂你,嘿嘿嘿。”
这头自己快气疯了,那头元宝笑得无比猖狂,柳清瑶感觉向来温婉清纯的自己要绷不住了,金元宝这女人欺人太甚!
余光扫了眼四周,皇后身边只一个雨荷宫女,除此外目之所及空无一人,御花园里安安静静,柳清瑶眼眸一闪,感觉可以作威作福了。
于是,忍无可忍之下,张牙舞爪冲元宝扑了过去。
“你这贱人,我跟你拼了!”
乍一见这娇滴滴的美人变了张脸突然朝自己疯也似地冲了过来,元宝姑娘心里一惊,吓得拔腿就跑!
“我丢!这女人疯了!大庭广众的想吃人不成!”
“骂归骂,怎么还带上手的!”
元宝一边跑一边骂骂咧咧,后头的柳清瑶见她如此,追人的心更加亢奋了,“你跑啊,你叫啊,这大早上的四下无人,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救你!”
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劲?
“这不是我上回揍尤德胜的话么?”
元宝姑娘感觉受到了侮辱。
脚步一顿,转过身气呼呼朝柳清瑶冲了过去。
士可杀不可辱!
“敢调戏我!叔可忍婶不能忍!”
她霸气十足撸起了袖子,捏着粉拳想跟柳清瑶单枪匹马干一架。
那头的柳清瑶丝毫不在怕的,仗着人多示众,她极其嚣张,领着底下跟着伺候的宫女呼啦啦一齐扑了过去。
元宝跑到一半看清前头乌泱泱奔来一大串人,额头拧了拧,回首瞟了眼一脸怕怕缩头缩脑的雨荷后,元宝憋屈极了。
“敌众我寡,打不过!”
头脑万分清醒的她,麻溜掉转过身,拉着雨荷宫女撒丫子就跑。
就这么一会儿,往日里清净的御花园,今天热闹非凡。
一大园子的人在里头你追我赶,柳清瑶以多欺少,元宝姑娘没敢停歇一路疾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眼看着后头那批人要追上了,元宝心惊肉跳,忽见前方突然有人声传来,元宝喜出望外,嗖的一下往那头窜去。
没成想,跑得急了,没刹住,直直将来人撞了个人仰马翻。
“哎哟!”
那人被撞倒在地一声哀嚎,周遭瞬时一片惊呼。
“太后娘娘!”
“护驾护驾!”
啊?
太后?
五体投地的元宝慌忙起身,一抬眼就见多日不曾现身的太后此刻头饰歪七扭八,正被人小心搀扶而起。
元宝懵了。
她这是把太后那老家伙追尾了?
完了完了完了。
“太,太后?”
她瑟缩着脑袋,一脸怯怯靠了过去。
“您没事儿吧?”
元宝作势想去搀扶,却被太后一把拍开,继而暴怒,“你放肆!一国皇后在这毫无形象肆意奔跑,你要谋杀哀家不成!”
元宝脖子缩了缩,很是委屈,“儿,儿臣是无心的。”
“无心?!”
太后脸色黢黑,扶着老腰怒目而视,“这无心的都险些让哀家这身子骨散了架!你若有心,哀家不得给你磨成灰了?!”
啧,太后好凶。
元宝苦不堪言,只得先退一步,“我……我真是无心的,惊扰了太后,儿臣知罪。”
此时追人的柳清瑶带着一大票人也堪堪赶到,一见是太后娘娘,张牙舞爪的柳美人瞬时变得乖巧可人。
“太后姑母?您怎么了?呀!皇后娘娘,您怎么如此无状!大清早的在这御花园瞎跑,若是惊着我太后姑母,这该如何是好!”
不好意思,已经惊着了。
元宝白了她一眼,见她一副事不关己、懵懂无辜的样,元宝直觉五内俱焚,忍不住又对着她啐了一口,“呸,心机婊!”
哪知柳美人还未反应,太后先怒了。
“皇后!你这反了天了!御花园里莽莽撞撞的不知悔改便罢,竟还口出恶语,宫里的规矩你都白学了?满口污言碎语的,日后岂能统领后宫!”
“我,没有莽撞!我那是被她……”
“住口!莫要扯些别的狡辩,今日这事,哀家自会与皇帝说道说道!”
元宝此刻哭的心都有了。
她怎么忘了,这太后可是柳清瑶的亲姑母。
她这是得罪了个小的,惹来了个大的。
瞧这不分青红皂白就训她的架势,摆明了要护短了,这让她上哪说理去!
皇帝老子还没哄到手,这会儿彻底将太后也得罪了。
呜呼哀哉。
眼见一旁的柳清瑶正幸灾乐祸看戏,元宝一口闷气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
太后还在眼前虎视眈眈,她只得忍了又忍,“太后恕罪,儿臣知错了,往后一定痛改前非,再不改造次了。”
她尽可能让自己谦卑些,祈愿太后不会为此借机重罚她。
许是元宝那做小伏低的样儿大大取悦了自己,太后脸色渐缓,却仍旧一脸嫌弃。
“行了,既已知错,哀家自不能得理不饶人,回你的凤宁宫面壁思过一月。”
太后说得风轻云淡,元宝一听,炸了毛了。
“什么?一月?!”
窝房里一月不得出门,你干脆一刀杀了我得了!
元宝心内咆哮,梗着脖颈想据理力争,“太后,今日这事可不能光怪到我一人头上!要不是柳清瑶带着人一路穷追猛打,哪里会有这一出!”
一听她突然扯上了柳清瑶,太后刚缓和下来的脸色当即一冷,“怎么,一月的禁闭,皇后不服?”
服你大爷!
元宝气怒,这老家伙是非不分,包庇得也太明显了!
她刚想跟她理论理论,消失了一上午的皇帝无比巧合从另一侧缓缓而来。
众人一见皇帝亲临,慌忙跪地的跪地,见礼的见礼。
“母后这是怎么了?谁惹您生气了?”
皇帝目不斜视到了太后跟前,伸手自然搀扶着太后,话语亲和,眼眸带笑,俨然一个乖顺孝子。
“皇帝,你这皇后,实在是野蛮难训!”
她指着元宝一副怒其不争的样,然不提柳清瑶半点。
元宝暗地里狂翻着白眼,这老家伙,今天是跟自己杠上了。
“陛下,臣妾冤枉,冲撞了太后是我的不是,可要不是柳清瑶挑衅在先,仗着人多欺负我一个,我哪至于躲了一路!”
她狠狠瞪着柳清瑶,却见对方小脸一抽,双眼微眨,几滴眼泪便从眼里倏然流了出来。
我靠!
戏精!
元宝直想骂娘,这头柳清瑶已然哭上了,还恶人先告状。
“呜呜陛下,臣妾何曾欺辱过娘娘,是她,仗着昨夜陛下恩宠过,对我冷嘲热讽的,臣妾气不过说了几句,她便对臣妾要打要杀,若不是太后姑母及时赶到,臣妾小命休矣。”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要打要杀了!明明是你倒打一耙!”
狗日的柳清瑶,两面三刀的技能倒是运用得炉火纯青!
元宝气得不轻,太后看得更是恼火,“你闭嘴!都这时候了还敢狡辩!”
“我没有!”
“还敢顶嘴?”
“……”
元宝气闷不已。
此时皇帝一言不发杵在一旁,眉头紧锁,似是在考量这几人话里的真实性。
见着宠爱的柳美人哭得梨花带雨,皇帝心疼极了,忙将她拉近了伸手替她拭泪。
“好了好了,皇后的不是,朕罚她便是。”
元宝一听,心道完辽,这皇宫的日子以后必然暗无天日!
“草!”
忍不住又啐了一口,皇帝立马眯眼瞪了过来,脸色不善,“嗯?”
眼看他此刻黑如包公的脸,元宝缩了缩脖子,惊觉眼前这位可是掌握天下生杀大权的九五之尊!
慌忙挤出一抹十分狗腿的笑,道:“草,是一种植物。”
皇帝似笑非笑,神色莫名,“是吗?皇后可知错?”
元宝无奈,耸拉着脑袋,满脸憋屈。
“知错。”
错在昨晚没把你这叼毛皇帝给色诱了!
“行了,回凤宁宫吧,面壁思过两月。”
皇帝淡淡开口,对于元宝而言却是平地一声惊雷起。
“什、什么?俩月?陛下!说好的一月呢!”
皇帝一脸莫名,“谁跟你说好的?”
太后轻咳了声,神情分外愉悦,“既是皇帝开了口,两月就两月吧,皇后,待宫里老实反省,切莫再犯!”
元宝无语问苍天。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