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军对他的态度倒是没什么变化,已经热情的不得了。
二先生冲着周建军拱了拱手。
“劳您久候了。”
“二哥客气了,这是没把我当自己人啊。
我也刚来没多会,坐坐坐。”
周建军拉着他入了座,等茶水茶点上桌,周建军拉着他东拉西扯。
聊了好半天,也没说要拉他们入伙的事情。
二先生耐着性子听着。
毕竟时移世易。
如果当时就答应周建军的条件,现在的结局可能会完全不一样,这怨不得别人。
“那个老弟,跟你聊天,是挺开心的。
但是哥哥今儿把你约过来,其实是有正事儿相求。”
此一时彼一时,求着人家的时候,这姿态就要放低一些。
“二哥您这还是没把我当自己人啊,说什么求不求的。
您有什么事儿,吩咐一声就得了。”
周建军端着茶碗,吹了吹,喝了一口,静静等待着下文。
场面话嘛,该说得说,但怎么做,在我。
成年人的世界,交情还不是说没就没?
看你会不会做事儿。
二先生见他这般模样,反而不太好开口了,憋了半天,才试探性问道。
“老弟,你之前说,要带着庚辰那孩子拍电影什么的,这事儿还作数吗?”
周建军笑着点了点头:“他外形条件,跟身手,都不错,是个好苗子。
要是过来拍电影我自然是欢迎的。”
二先生松了一口气。
“好好好,有你这好想,我就放心了。
这个,老弟啊,我们挂门打输了,这事儿悠悠那丫头应该跟你说过了吧?”
周建军没有否认,点了点头,没言语。
这让二先生一时之间摸不清楚他心底的想法。
但话都赶到这儿了,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
“那能,你看看,我这手底下吧,人不少,都是要吃饭的。
老弟你能不能赏碗饭吃?”
这姿态可以说是极低了。
不过在生存面前,面子什么的不值一提。
周建军露出一脸难色来。
“二哥,不是弟弟为难你。
我吧,本来手头有一个项目,拍一部武打的电影。
之前我说要过去拍你们两伙人打架,其实也是为了积累素材。
但那时候您没同意啊,我现在人都已经要码齐了,电影都筹备的差不多了。
若一开始,我倒好安排。
但现在我也不能把别人给踢了,再塞人进来。
体制内,有体制内的规矩,这您能理解吧?”
二先生连连点头,这个道理太简单了,谁都听得懂。
“是是是,这的确是个问题。
这也是我以前不愿意跟官面打交道的原因。
规矩太多,而我们这些人闲散惯了。
我知道这事儿让你为难了,这样,老弟,你有什么条件,你尽管开口。
我都答应,只要让大家能有一个好的前程。”
周建军挑了挑眉,似笑非笑。
“如果我说,要解散挂门呢?”
二先生听了这话,目光一凝,死死盯着周建军。
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开玩笑的意思出来。
但他失望了,周建军没有任何要开玩笑的意思。
二先生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拳头攥的死死的。
一股子怒气在心底滋生,却不得不克制。
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
今天不谈出个结果,以后恐怕就没有以后了。
“非得如此?”
周建军叹了口气:“二哥,时代不同了,江湖上的打打杀杀,都已经过时了。
挂门成立是为了什么?
大家抱团取暖,混口饭吃。
最开始那些打把势卖艺的,是一家人吗?
并不是。
您应该清楚,我是官面上的人,我不可能允许,到了我那,还有类似江湖帮派的存在。
就算我能容忍,但你们保留这些想要干什么?
跟官府作对,还是想造反?
大家都有饭吃,那有没有挂门,重要么?
还是说,您还有挂门这帮老少爷们,舍不得现在的地位?”
周建军这话,已经说的非常透彻了。
可以说直接揭露了一些阴暗的心思。
眼前这位现在是二爷,如果没有了挂门,他还是二爷吗?
周建军把话说透了,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二哥,我话说的很清楚了。
拉帮结派,现在没事,不代表以后也没事。
其实上头想弄你们,真的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该怎么决定,您好好想想。
给您三天时间。
三天后,早上九点。
有多少人去电视中心门口面试,我就接收多少人。
别拿老弱妇孺糊弄我,我要有真本事的。
就这么着吧,我还有公事要办。
来啊,记我账上。”
“得嘞,周爷您慢走。”
周建军下了楼,背着手出了门,便看到棒梗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回来了。
腰间鼓鼓,袖子都把着,这是藏了兵器呢。
合着这是丁大页吃了亏,棒梗亲自带人找场子来了?
见到周建军出来,棒梗脚步一停,下意识的转身就想跑。
周建军掏出一个苹果,用帕子擦了擦,啃了一口。
“跑一个试试,腿给你打断。”
棒梗只觉得头皮发麻,硬着头皮走了过来。
“军子叔,您来喝茶啊?”
说着就从口袋里掏烟,毕恭毕敬的递了过去。
周建军一瞧,好家伙,中华。
这小子混大了啊。
周建军把烟依旧架在耳朵上,伸出一只胳膊,搭在了他的脖子上,夹着他进了一旁的巷子。
“不是,叔,我这么多弟兄看着呢,您给我留点儿面子。”
“你小子还知道要面子呢?
干嘛来了?找肥朱算账?”
棒梗愣了一下:“您认识那人?”
“多新鲜呐,那人被我打跑了。
不管怎么着,那小丁见到我也叫一声叔,看着他挨打,我总得替晚辈出口气。”
听了这话,棒梗心情复杂,冲着最建军竖了个大拇指。
“叔,您仗义。”
周建军伸手在他头上抽了一下。
“少说这些没用的,你小子胆子可够大的,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紫云侯(书友紫雲侯)年老七的场子,你师傅在的时候,都不敢炸刺儿。
你小子疯了?
把手伸到这儿来了?
虽说紫云侯走白道儿,但要弄死你就跟捏蚂蚁似的。不要命了?”
棒梗脸色有些难看:“这事儿,的确怪钉子那小子,见到肥羊,手痒痒没忍住,我回头就好好教训他。”
“那是你的事情,现在带着你的人,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