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将军府的消息一传出来,京城里众说纷纭。
本来大家都盯着将军府的,好坏说法各参一半。
将军府这么一澄清,许多人认为这消息肯定是真的,要不然不可能爹死了,将军还不露面。
再大的恩怨还能抵不过人死?人都死了,其他都是过眼云烟了。
看来侯府真的认错人了!
也有一些人嘀咕这里头肯定有大问题的。
就连皇帝都八卦了,眯着眼问:“小周子,你说,这殷将军是不是侯府血脉?不过,这大将军去了也太久了。”
周公公抱着拂尘弯着腰,两手叠在一起。
他偷瞥了一眼皇上,见皇上没有其他意思,仅是好奇。
便吊着嗓子道:“管他是不是呢,反正他是皇上的大将军就对了。”
周公公的话惹的皇帝哈哈大笑:“哈哈…就你会说话!”
“咳咳咳……”
“皇上!”
周公公赶紧上前给皇帝顺气!
等咳的轻了些,又送上了茶水。
皇帝接过喝了一口,神色不明:“朕老了!”
周公公摸不透皇帝的心思,不敢接。
突然想起什么,周公公试探着问:“今儿个德妃娘娘派人送来的药丸皇上要不试试,听说成国公府的老夫人就是吃了那药丸好的。”
皇帝抬了一下眼皮:“德妃有心了。把文太医叫来让看看吧。”
周公公赶紧回应:“是,皇上。奴才这就去。”
说完,便退了出去。
皇帝揉了揉双鬓,想着怎么处理老二。
老六遇刺的事不解决,他都不敢见娴妃。
皇帝这会儿突然觉得儿子多了真麻烦,造反的,手足相残的,还有蠢蠢欲动的。
他都没精力应付了!
娴妃的宫里,她可没指望皇帝能做什么。
有些事,还是要靠自己。
“派去的人查清楚了吗,是谁动的手?”娴妃左手执毛笔,问大宫女。
“查清楚了,是二皇子的人。”大宫女恭敬的回话。
“哼,给小金传话,就说本宫说的,让二皇子在床上躺三个月!”
“娘娘不等皇上做主了吗?那昨天的疼不是白挨了?”
“皇上?本宫压根没指望他,他最关心的是他屁股底下的位子。
本宫不受疼,皇上怎么能替本宫兜着?
谁做了什么,他清楚得很。
本宫从没想过做的事能瞒得了他,吩咐下去做事吧!”
娴妃说着手里的笔也没停,左手下的“悟”字铿锵有力。
大丫鬟瞥了一眼,赶紧行礼退了出去。
永宁侯府,安瑶人还没到府里,外面李管家放出去的话已经满天飞了!
她铁青着脸,径直去了弟弟安子清的院子。
安子清最近没能出府,人都快长毛了,他瘫在躺椅上数蚊子。
一看到安瑶进来,便从躺椅上起身:“姐,你去将军府了?那个女人怎么说,是不是她派人杀的人?”
安瑶瞪了一眼安子清:“你以为人都和你一样是傻子!”
安子清弱弱的道:“可是那天我瞧得很清楚,那个画像上的歹徒,真的和殷九一起回来的面具男人很像。”
“你以为你说像就像了,御林军也没查出什么,你又没有证据!”安瑶没好气的说完,又道,
“最近就在家里待着,别出门,乱跑被杀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别去招惹殷九,她可不简单!”
安子清“嘁”了一声,又重新瘫在了椅子上。
安瑶刚要走,新晋的侯爷来了。
安恒看着安瑶,语气不善:“你这是又出去了?一个大家闺秀,不好好待在府里待嫁,像什么样子!”
“从今以后,就别出院子了,直到下月初出嫁。
要是和五皇子的婚事发生变故,本侯要你好看!”
“您还是先想想怎么给皇上交代府里密道的事吧,再想想侯府在京城该怎么立足!”安瑶冷冷的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安恒指着安瑶离开的背景,“你,你…”了半天。
安子清从椅子上抬起头瞥了一眼,又瘫了下去。
安瑶回到自己的院子,对玉珠道:“想办法传话给五皇子,就说我有很重要的事给他说,让他务必来见我。午后我在茶楼等他。”
“是,小姐,可是侯爷…”
“不用管他,他以为这个侯爷有那么好当,也就在府里逞逞威风罢了。”
“还有,调查祖父母死的人不要停,重点盯着殷九。”
玉珠有点为难,五皇子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不过她还是尽职的去安排了。
安瑶心里不愤,她这辈子就是做妾,也要风风光光的出嫁。
上辈子她什么都不懂,只能任人宰割。这辈子,她就不信自己还会那么窝窝囊囊的活。
五皇子绝对会为她的消息折服的,那个男人,她最懂了,利益至上!
现在将军府她是靠不住了,有殷九在,大伯肯定也不会帮他。
不过殷九口口声声说认错人了,看她的神态也不像故意那么说的,有没有一种可能,祖父真的认错人了?
可是依祖母对大伯的痛恨程度,也不可能是认错的,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现在估计就祖母身边的人知道情况了,幸好那些人还没有遣散出去。
想了想,安瑶准备叫来问问。
“来人。”
“小姐。”
“去把祖母生前身边的嬷嬷叫我,就说我有话要问。”
“是。”
没一会儿,当初侯夫人身边,被殷九打晕的那个陈嬷嬷来了。
“小姐叫老奴有事?”陈嬷嬷沙哑着嗓子问。
“我就想问问,你可知道大伯是不是祖父的儿子?”安瑶一动不动的盯着陈嬷嬷。
陈嬷嬷听到是这个问题,浑身一颤。
她紧张的看了一眼安瑶,就见安瑶阴沉着一张脸盯着她。
她赶紧低下头回话:“小,小姐,奴,奴婢不知!”
安瑶冷笑,陈嬷嬷刚才的动静她可是看在眼里。
“你真不知道?你也是祖母身边的老人了,我不相信祖母没有提过。
说吧,你以后就留在我身边伺候,不用出府去了。”
这个条件对陈嬷嬷来说很是诱惑,她都这么大年纪了,没有家人,能去哪儿。
陈嬷嬷终究没能抵挡住诱惑,轻声道:“奴婢听老夫人说起过,他确实不是侯爷的儿子,是那个女人带回来的遗腹子。
这事府里除了老侯爷,就只有老侯爷的母亲和老夫人知道了。”
等安瑶听完,久久没回过神来。
原来殷九说的都是真的!
那殷九杀祖父祖母的意图就更加明显了,上辈子他们明明都好好的。
即便后来将军府被人一夜之间灭了满门,也没有祸及到侯府。
原来,这就是上辈子将军府并没有连累到侯府的真正原因吗?
所以,祖父母双亡,只能是殷九这个变数了!
安瑶阴郁的双眸里射出仇恨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