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五郎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榻上,而旁边的小媳妇儿已经穿上了寝衣,扣上盘扣,将肌肤细嫩的脖颈也遮挡得严严实实。
仿佛他晕倒之前看到的那一切都只是幻觉。
“瑶瑶……”
程五郎撑坐起来,望着她。
来了癸水的小姑娘,依稀有了成熟的迹象,玲珑身段开始浮凸,小胸脯能撑起衣裳了,小脸上还有红晕未散,青涩中又显出几分娇媚来。
程五郎的目光仿佛已经透过寝衣,看到了底下的香艳。
相公受刺激太过会有昏厥的危险,因此林水瑶从汪太医那儿拿了一瓶药水备着,但凡程五郎昏倒,就打开瓶塞凑到他鼻尖让他闻一闻,过不了多久便能醒。
林水瑶先前就是这么把他给弄醒的,眼下见他盯着自己一句话不说,她羞赧的同时,又有些担忧,“相公,你还要不要紧?脑袋晕不晕?”
程五郎顺势蹙了蹙眉,扶着额头,一副浑身难受随时都要倒下去的架势。
林水瑶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扶他,却猝不及防被男人的长臂圈入怀里。
“瑶瑶……”他一手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另外一只手替她理了理发丝,额头贴在她额头上,呼吸喷薄在她面儿上。
林水瑶不知道他脑袋晕不晕,反正她是晕了。
正迷迷糊糊的,就听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再度传来,“方才是我不好,你再来一次,我保证不会再晕倒。”
“我不要!”林水瑶直接拒绝,刚才她已经够羞耻了,哪还有脸在他有准备的前提下再来一次。
“瑶瑶……”他抱紧她,薄唇吻着她的眉心,又换了个更肉麻的称呼,“娇娇儿,就一次,我先前都没看清楚。”
“不行!”尽管身心都软了,林水瑶还是坚持着最后的理智,严词拒绝,“婆婆说了,我还小,你不能碰我。”
长这么大,她还是头回知道“碰”这个字的真正含义,并且说得理直气壮。
而且有她姐亲自教,她总算想明白了相公之前为什么老是大早上起来洗衣裳,合着全是因为她?
程五郎搂着她腰的那只手又紧了紧,声线因为克制而变得暗哑,眼神戏谑,“既然不行,那你刚才在做什么?”
林水瑶红着脸扯谎道:“我准备换寝衣来着,没料到你会突然进来,我不得已,这才会穿成那样躲在被子里的。”
“嗯?”程五郎伸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尖,“刚说的话转眼就开始扯谎,该罚。”
话完,伸手在她咯吱窝挠了挠。
林水瑶最怕痒痒,被他挠得笑出声来。
她不服气,也寻了机会伸手去挠他。
二人你来我往,觉也不睡,将被子扔到一边闹作一团。
最后林水瑶一个不防,被他压在身下。
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
外面雪花还在簌簌往下落,屋檐瓦楞上一点点铺白,烛台上,红烛烧得噼啪一声响。
林水瑶看过小画册,不再是之前什么都不懂的小纯洁了,她知道这种情况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不由得有些紧张,咬了咬小嘴儿,“相、相公,我……”
话没说完,就被程五郎俯身吻了下来。
他最终没碰她,只是狠狠亲了她一通,然后将他拥入怀里,一声声地喊她娇娇儿,说他还记得之前的承诺: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
隔天程四郎程五郎走后,林水瑶去了西厢房陪四嫂,顺便拿了个绣绷继续学刺绣。
四郎媳妇取笑她,说大晚上的,小两口精力充沛得很。
林水瑶一听就红了脸,然后瞪着眼,说四嫂污蔑人,他们才没有呢!
四郎媳妇一看她那急了眼又羞又窘的小模样,捂着嘴轻声笑,“好好好,你说没有就没有,是我听错了。”
林水瑶让她说得越发羞窘欲死,片刻后,泄了气,小声问:“你们这边真能听到呀?”
四郎媳妇嗔她一眼,“大晚上的街坊四邻都睡了,你们闹成那样,能没点儿动静吗?”
话完,四郎媳妇想到什么,忽然问她,“五弟妹,你和五郎是不是已经……”
“没有没有!”
林水瑶慌忙否认,“我们什么都没有,我还小呢,更何况,婆婆也不让。”
四郎媳妇松了口气,“十四岁,是还小,婆婆是怕你早早怀上孩子,小身板儿没长开,到时候生产容易出问题,还是再等等的好。”
——
进入腊月,便离着年关不远了。
四嫂的身子越来越重,很多时候坐下去就没办法自己起来,要人帮着扶一把。
汪太医又叮嘱过每天都得走动走动,林水瑶便趁着雪停,扶着四嫂在院儿里一圈圈地走。
闲暇之余,林水瑶除了刺绣就是跟小四宝打雪仗堆雪人。
小家伙每次都抓一大把雪,捏一捏从指头缝里漏出去一点儿,再捏一捏又漏一点儿,捏到最后,只剩一个小小雪团,打不赢小婶婶他就急得直跺脚,或是干脆躺在雪地里打滚耍赖。
被雪覆盖的小院里每天都有她和小四宝欢快的笑声。
因着要照顾四嫂,林水瑶抽不出空去看她姐。
好在年底地里没活儿,赵氏得了闺女怀孕的消息,把家里扔给林广田之后,专程来了县里照顾林水英,林水瑶这才没了后顾之忧。
——
腊月二十八,清河书院开始放年假,正月初六开学。
八月份乡试考中的那批人,过完年就不会再回书院了,他们之中离得远的,过完三天年便开始启程入京准备春闱。
而那批人里,包含了程四郎和魏林。
为此,腊月二十八这天魏林主动提出请吃饭。
除了乡试过后他成亲那次,这还是魏林真正意义上的头回请程五郎他们吃饭。
宣宁县最有排面的酒楼当属楼外楼,朱八斗亲自指名要去那儿,然后把人酒楼的招牌菜点了一遍,摆明了要坑魏林。
魏林也不甚在意,他既然提出请吃饭,兜里的银两自然是足够的。
只是大家同窗了这么久,突然要离别,他心里生出了几分不舍。
菜上齐后,他站起身举杯,“我先干为敬,程砚兄、顾兄、朱兄,明年的童生试,我相信你们定能一路过关斩将的,咱们来日京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