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兰不是我的女人,这一年我和她没……”
庄文泽的话没有说完,手机听筒里传来嘟的挂断音。他很快打回去,但是传来的是对方已关机的提示语。
他颓然,接踵而来的是咬牙切齿的愤恨。
他一直以为,舒梅之所以会在k市抓到他的现行,是因为她发现了他出轨的蛛丝马迹,然后以她调查记者的职业能力,悄无声息地摸近,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这一年,他懊恼,悔恨,每天都在琢磨如何才能让舒梅回心转意。
至于南兰。
作为男人,庄文泽并没有迁怒于她。在责任认定上,虽然最开始是南兰勾引的他,但是他意志力不坚定,没管住自己的下半身,要负主要责任。而且南兰是公司的业务主干,在舒梅住院的那段时间,他破罐子破摔,公司能够撑住不倒,有她的一份功劳。
不讲情义单讲道义,他吃不消卸磨杀驴。何况在一个圈子里混,做得太绝情容易落人话柄。另外,阴险点讲,他也确实有继续利用南兰的想法。
然而没想到,女人心计,南兰嘴上说得好,表面上也装得无私,背地里竟然算计他。
庄文泽面色铁青,他想起那天一早,他急着赶回s市见舒梅。出单元门之前,原本他和南兰和平时一样,各走各的路。但是南兰突然亲昵地凑到他的跟前,主动抱住他,他完全是下意识,搂住她的腰,就这么走了出去。
如果整件事情是南兰策划的,那么这个动作就是她故意的,她知道舒梅在楼下。
庄文泽的心口抽得紧了,事情发生之后,他有和死党陆柯讨教过对策。酒吧里的光线很暗,哲学系讲师陆柯眯着眼,表情看着模糊。
他是不婚主义者,通达人情世故。
“身体有五感,都通大脑。但是相对来讲,眼见为实。就是说,同样的一件事情,听到的和看到的,对于大脑的冲击力度是不一样的。而且人还有想象力,大雨滂沱的夜晚,舒梅守在楼下捉奸,你觉得她脑子里在想什么?正常的思维路径,必然是你和小三在上头苟且,她忍着等着,这种叫做诛心。之后她看到你们俩亲密地从单元楼里出来,煎熬了整个晚上的想象与现实终于交织于一体。舒梅性格沉稳,遇事不慌不忙,但是回去的路上,她出了车祸,说明这个打击对于她足够沉重。整件事情里,最难解构的就是那一晚。如果她是第二天早上过来的,或许还能有解。现在么,你没有机会了。”
陆柯说得笃定,庄文泽听得懂,却不愿意接受。
之前他以为那一晚是他自作自受的悲剧,但如果是南兰设计的结果,那么,他真是要呵呵了。
身后有人走上来,清幽的香水味在四周萦绕。
“文泽。”
南兰的声音带了些幽怨。
庄文泽凝了一瞬的呼吸,终于他回过头,唇角勾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有事?”
南兰深深地看他,声音里带了试探,“没事就不能找你?”
庄文泽眯一眯眼,掩住眸底深寒的凉意,声音很淡,“顺德的那个单子是你在跟进的吧,拿过来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