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一白的出现让姜云意外,她隐隐感觉心慌。
她控制着自己不去看薄一白,眼神却不听使唤,总是不由自主的瞄到薄一白的身上。
姜云有些恍惚。
哪怕只是最简单不过的打扮,穿在这男人身上都是那般好看,他像是天生该站在聚光灯下的一般。
深邃眉眼,如画如镌,精致的过分,独得神明厚爱。
姜云记得,在自己还是‘姜酒’时,曾远远见过他。
那时她恰好和薄一白参加了同一个活动,他是众星捧月的影帝,被无数镜头聚光灯环绕,身边站着的也是各界名流与大牌导演。
她还是那个默默无闻的十八线小演员,只能站在活动最角落仰望着他。
那时她惊叹于薄一白的神颜与演技,却生不出向他靠近的心思,因为他太耀眼了,对她来说就如天上月般触不可及。
而现在他就与自己面对面。
更荒唐的是,他本该是她的老公!!
若不是那个冒牌货……这个被称为行走的神明,帝国王储,完美到近乎无可挑剔的男人,会是她的老公……
……她的!
姜云很难不心潮澎湃。
薄一白神色冷淡,由始至终都平静的看着她,并没有主动打招呼。
“我等的人已经到了,有什么话,米兰达小姐你可以开始说了。”姜子默冷淡道。
姜云深吸一口气,双手捧住桌上的咖啡杯,像是紧张又像是挣扎。
她看向姜子默,脸上带着羞愧和无地自容,似难以启齿那般,道:“我是来道歉的。”
薄一白喝了口咖啡,神色不变,懒得看她一眼。
姜子默表情也很平静,轻轻“哦?”了一声,似乎有点疑惑。
“米兰达小姐因什么事道歉?”
姜云苦涩的扯唇:“这段时间,网上有一些针对姜酒的负面消息,那些事是我做的。”
“有吗?”姜子默喝了口咖啡看向薄一白:“这段时间有人黑小九?”
“没听说。”薄一白神色冷淡,睨向她:“你做了什么?”
姜云面上一愣,心里狐疑。
难道……他们还不知道是她?
上次那篇小作文的后续不是写给她看的?
姜云决定破釜沉舟赌一把。
她抿唇道:“我认识乔安娜,从她嘴里听说了很多事。”
薄一白眸子微眯,终于坐正了身子,姜子默也露出了几分诧异的表情。
姜云看到两人的神情后,心头定了定,沉声道:“如果这些话别人听到,大概会觉得我是疯了。”
“但是我想薄先生和ne你是会相信的,我不叫米兰达,我有一个帝国名叫姜云,但这也不是真的!”
“我叫姜酒,至少前二十几年,这个名字一直属于我!”
姜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不想放过他们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
姜子默皱紧了眉,脸色沉了下来。
薄一白的神色却让姜云捉摸不透,她摸不准这个男人是喜是怒。
“原来乔安娜的底牌就是你吗?”
薄一白的语气波澜不惊:“你就是那个占用我老婆身体二十几年的灵魂。”
我不是!!
那具身体本就是属于我的!
姜云心里在嘶吼。
她面上却低下头,眼里蓄满泪水,哽咽道:“对不起……我不知道真相是这样的……”
“我一直觉得是现在的姜酒占用了我的身体,我以为是她抢走了我的人生和家人……”
“我也没想到我还能活着,并且在这具陌生的身体里醒来,我一开始的确是怀着怨恨的。”
她泪盈盈的抬起头,见姜子默蹙着眉,薄一白由始至终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姜云抽噎了一下:“当初我让人在网上写小作文,其实只是想把自己的经历写出来。”
“想让人知道,我才是真正的姜酒。”
“你是吗?”薄一白淡淡问道。
姜云扯了扯嘴角,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没得到任何回应,她又看向姜子默,轻声问道:“我看到了那小作文的后续,如果那些写的是真的……”
“大概……我才是假的吧。”
她说着,泪夺眶涌出。
深更半夜,酒店咖啡厅,一个女人哭的梨花带雨,对面坐着的两个男人无动于衷。
这一幕怎么看,都让人觉得这哭唧唧的女人像是被欺负着,非常可怜……
“真相如何,那篇小作文已写的明明白白。”
姜子默淡淡道:“我不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姜云赶紧抹泪:“我是来道歉的,我真的很抱歉,如果早知道真相,我绝不会去煽动舆论!”
“我……我真的太想有一个家了,在我知道李芸和姜虎不是我真的父母,我有四哥对我爱护无比的哥哥时,我真的太开心了……”
姜子默眉头越皱越紧:“我们不是你的哥哥。”
“抱歉,我知道……我只是……”姜云似乎笨拙的不知道怎么解释。
她低头垂泪:“我不是想要破坏什么,我只是希望你们也能原谅我,接受我……”
“我真的只是想要一个家。”
姜云泪盈盈的看着他们,“可以吗?”
薄一白和姜子默看着她。
后者斩钉截铁道:“不可以。”
姜云脸色白了下。
她颤声道:“我真的没想破坏你们,我只是想加入你们……”
姜子默嘴角抽了抽。
薄一白直接笑出了声。
姜云愕然。
薄一白揉了揉眉心,“这一出闹剧的确有些让我意外。”
他偏了偏头,眸光冷冽,轻蔑的看着姜云。
“加入?”
“人心不足蛇吞象,恬不知耻的行径说的却是冠冕堂皇。”
“薄先生……”姜云羞愤难当,眼泪流的更厉害了。
“收起你的眼泪,很抱歉,我并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尤其你对我的妻子还包藏祸心。”
“别急着否认。”
薄一白冷漠的盯着她:
“你如果真觉得抱歉,那应该去向姜酒直接道歉,而不是在这里哭哭啼啼,试图博取同情。”
“我妻子从不欠你什么,你觉得前二十年在替她受苦?可笑,若让你去过她那二十年的生活,只怕你早就死了!”
“再者。”
薄一白笑出声,看她的眼神里透着荒唐二字。
“你的演技,实在是拙劣的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