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平时上课的教室坐定,顾玖说了雁州来人请飞刀的事。
“今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少,我的想法是,要立下规矩,价格以及分成,都要提前说好。”
大夫们一下子就议论开了。
杜老道:“您的意思,是出诊的诊费,要给我等分成?”
顾玖点点头,“这是自然啊!那么远的路,来回奔波多辛苦,不能让你们白辛苦不是?”
“这次剖腹产,要去雁州,至少得去三个人。咱们医堂人手也紧缺,做完手术,助手和护士还得赶紧回来。主刀大夫留下,等到给人拆线后,才算是完成。”
“去那么远的地方出诊,要布置产房,要带酒精全面消毒,挺麻烦的,还耽误咱们自己的事,我就问她要了二百两银子。”
还好剖腹产手术算是风险比较小的手术,还可以临时布置手术室进行手术,若是换成大手术,还真不一定能行。
“这二百两银子,我的意思,医堂占三成,剩余的,主刀大夫要留下观察产妇的状况,还要等拆线才能回来,出力比较多,占四成,剩下的由助手和护士均分。你们看怎样?”
大夫们一个个兴奋的不行,四成也八十两了,这要在以往,他们在外面药堂坐诊,一年的收入能有一半就不错了。
这一场手术就能落下八十两,虽然辛苦奔波,但实在太值了!
赵三芹忍不住掰着手指计算,护士占三成的一半是多少?
傅蓉娘在旁边告诉她,“别算了,是三十两。”
赵三芹愣一下,摇晃着傅蓉娘的手臂,脸红脖子粗的,发出像被人掐住脖子似的声音,“三十两,三十两啊,就消消毒,挂挂水,铺铺巾,就能拿三十两?唉呀我的娘啊,我家人赚五年也赚不了这么多!”
立刻举起自己的手臂,“我去!顾大夫,我去!”
顾玖笑道:“肯定你得去啊!”
赵三芹和张莲娘两人最先来医堂做护士,业务最熟练,但赵三芹人开朗泼辣,比张莲娘要活泛些,刚开始肯定要派出最好的人手。
杜老斟酌着道:“医堂占三成会不会少了?大家外出遇到严寒酷暑,路上艰难,分一些银子是应当的。但咱们都是在这里学的手术,没交过束脩,您看,这分成是不是再商量商量?”
“是啊,顾大夫给咱们分的多了。”
“咱们在这里学习这么久,没交过束脩,现在还让咱们赚钱,咱们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顾玖摆摆手,制止了大家,笑眯眯道:“我建立壹医堂的初衷,就是为了把我会的医术传扬出去,让大缙的百姓可以得到更好的治疗。大家学会医术,我的目的就达到了。我总不能留你们一直在医堂,你们还要养家糊口呢,等你们出去赚钱也是赚钱,没点收入谁也活不下去。”
“再说路上也挺辛苦,你们出去,还要担着风险,万一手术时出了什么事故,这个医堂是不负责的。”
大夫们默了默,方才兴奋的心情稍稍冷却了一下,是呀,出外诊是赚得多,但也有风险,万一手术失败,就是一条人命。
在医堂有顾大夫定海神针一样坐镇,心里踏实,到外面可就要独当一面了。
钱也不是那么好赚的。
顾玖一锤定音,“如果大家没意见,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这第一次手术,就邓先生去好了。”
邓先生的技术大家有目共睹,的确最合适去打名声的。
上次郑太医令在的时候,看到了郑先生身上的潜质,打算让他在医堂好好学习,然后去太医署效力,所以就调了另外一位博士,来代替邓先生在医署的课,让他可以脱开身,全身心的学习各种术式。
邓先生自然是没意见的。
大夫们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邓先生,每个人心里都充满了希望。
之前在壹医堂学习,很长时间没有收入,有的家人不理解,还有的同行笑话他们,说什么给人家出白工,也没见学到什么。
这下可好了,壹医堂剖腹产一项已经打出名声去,今后还愁没手术吗?到时候一场手术就能赚来一两年的钱,比以前可要好多了。
还得再选一名助手前去,以前通常是陈鸣谦和傅蓉娘做助手多一些。
顾玖看看陈鸣谦,“你肯定是不能去的,你是咱们的大管家,一走几天可不行。这次蓉娘姐姐去吧!”
“行,我没问题。”傅蓉娘爽快的道。
陈鸣谦道:“我听先生的。”
他还年轻,不着急赚钱,再说他在这里做的事多,先生每月还给他发月钱。
顾玖又吩咐他,“你去跟杜小大夫商量商量,看咱们收多少定金合适,还有来回的车马,跟家属的契书,还有医堂和大夫们分成的契书,这些具体章程再斟酌斟酌。”
大家散去后,顾玖单独留下邓先生,把魏妈妈叫过来,详细的了解一下孕妇的身体状况,有没有流产史,等等,以便分析有没有出意外的可能。
剖腹产还是非常安全的,大出血的情况很少,但万事都有个例外。
因为这件事,顾玖就想着,还得尽快把验血型仪器做出来,不然万一遇到患者大出血的情况,可就危险了。
这边正在说话,杜一舟又跑进来叫顾玖,“县衙那边派人来请顾大夫,说是砚白公子在万古楼出了点状况,周大人请您过去呢。”
顾玖唰的一下站起来,还算周大人够义气,主动叫她去看热闹,下次再要什么药,给他算便宜一点好了。
顾玖一边往外跑,一边想到,谢湛今日不正是在万古楼宴客?冼砚白那不要脸的也去了?
他怎么还好意思去?
顾玖心里胡思乱想,转眼就跑到了大门口。
万古楼的位置,在衙门和刺史府的中间地段,绝对属于酒楼中位置最好的一个了,各县往来刺史府办事的人都会在这边用饭或宴客,生意格外的好。
离壹医堂也没多远,顾玖一溜烟就小跑着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