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关官,&bsp&bsp你和白泽干部在约会吗?”一手撑在吧台上,阿呆鸟好奇地问坐在他旁边喝酒的男人,“我昨天晚上可是看到你们在港口散步了。”
阿呆鸟与公关官一样,&bsp&bsp是青年会“旗会”的一员。他看上去爽朗活泼,永远都活力十足。打扮得也十分夸张,翘着一头凌乱的金发,&bsp&bsp还留着细长的小辫子,&bsp&bsp时常戴着墨镜,就算是在室内也不例外。
似乎是个略显轻浮的普通开朗青年,&bsp&bsp但实际身份是港口黑手党不可忽视的中层人员,&bsp&bsp他在组织中掌管着近乎所有的交通工具,&bsp&bsp也意味着调控着逃生方式,&bsp&bsp所以组织内的人都不敢轻易得罪他。
要不然也不知道会以怎样的方式死去。
在这家名为“旧世界”的老式台球酒吧内,&bsp&bsp一群年轻人聚集在这里,他们都是青年会的成员。
现役的电影明星公关官也是其中一员。
“嗯,”公关官的表情温柔又甜蜜,&bsp&bsp他散漫地将碎发勾到了耳后,&bsp&bsp语气却是掩饰不住的愉悦,&bsp&bsp“昨晚悠真留宿在我那里了。”
“叫得这么亲近,是一整晚吗?”阿呆鸟撑起下巴,&bsp&bsp笑得奇怪又暧昧,&bsp&bsp“那即使没有确定关系,&bsp&bsp你们也是情人了吧?”
公关官笑而不语。
“从结果来说不错,你算是得偿所愿了。恭喜你,公关官。”身穿黑外套和白色西装裤的高个男人持着香槟慢步走了过来。
“怎么说呢,&bsp&bsp”公关官慢条斯理地将香槟放下,&bsp&bsp眯起了双眸,&bsp&bsp若有所思地说道,“人总是这样,在自以为会满足的时候,却贪婪地想要更多。”
“……好吧,公关官,你的表情有点吓到我了。”阿呆鸟打了个哆嗦,拍了拍胸口。
公关官温柔地看了眼反应夸张的阿呆鸟。
“钢琴人,没想到你也会对这种事感兴趣。”阿呆鸟连忙转移话题,对插话进来的男人打趣道,“还是你对于被白泽干部拒绝一事,耿耿于怀到现在?”
钢琴人整了下皱起袖口,不否认地耸肩。
被阿呆鸟称呼为钢琴人的男人是“旗会”的创立者,他领导着这个青年会,也负责着邀请的工作。他的实力不俗,能力特殊到独一无二,他可以制作以假乱真的“□□”,所以在整个组织中起着重要的作用,被传做是下一任干部的有力竞争者。
他曾经邀请过悠真加入青年会,很可惜当初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了。这还是自从他创立了这个互助会后,没有遇到过的情况。
他有些挫败,但好像什么样的诱惑都对悠真不起作用。
“所以现在这个重托就放在公关官你的身上了。”钢琴人笑意不减,他看向了公关官,“怎么样,公关官,让你的情人加入青年会,这种事对你来说很简单吧。”
“我不能够保证。”公关官淡淡地抿了一口酒。
“喂喂,公关官,你可是什么谈判都能轻松拿下的男人啊,连这种事都做不到吗?”阿呆鸟像是忘了刚才公关官的表情,嬉笑着说道。
公关官摊开了双手“没办法,我对悠真完全说不出违心的话。”
“呵呵……公关官……你难道觉得加入我们青年会不好吗?”极度消瘦的男人手握着输液架,不停地笑着说道。
“啊啊啊,公关官你好过分啊!是在嫌弃我们吗?!”阿呆鸟也反应过来,吵吵闹闹地就要和公关官打架,被钢琴人一脸无奈地阻止。
“好了,总之如果不能让白泽干部加入我们青年会,那也是没办法强求的事,而且我也有其他目标了。”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钢琴人竖起食指摇了摇“我的下一个邀请人,是刚加入组织不久的中原中也。”
虽是这个组织的主导者,钢琴人在邀请新人加入的时候,也会与同伴一齐商量。
毕竟这不是普通的互助会。
青年会中的所有成员都在二十五岁以下,是组织中重要不可缺的一员,每一位都有成为干部候选者的希望,是名副其实的组织的未来,是港口黑手党的年轻的狼们。
既是互助会,全员都是可以相互信任依赖的伙伴,每一位人选都需要谨慎斟酌。
“中原中也?那不是重力使‘羊之王’吗?”阿呆鸟挠了挠脑袋,转向另一边穿着朴素的男人,“冷血,好像是你先前暗杀失败的对象哦。”
“能让冷血失败……呵呵,果然不简单。”外科医生,也是整日与输液为伴的病恹恹的男人说道,他抚了一下输液袋,调整输液的速度,“真是危险,我的心跳都加快了。”
“那家伙,迟早会背叛的。”冷血眼神冰冷,不赞同地皱眉,“他可是敌对组织‘羊’的领导者。”
“嗯,首领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但为了更好地控制这个不稳定因素,这同时也是首领的命令。”钢琴人陈述道,“让中原中也加入青年会,我来负责监视他的动态。”
“原来如此啊。”阿呆鸟恍然大悟,拍了下脑袋,“不愧是首领。”
“所以大家还有异议吗?”钢琴人环视了一圈,虽然大家神色各异,他还是敏锐地注意到了公关官的不一样,他扬声询问道,“公关官?”
公关官从沉思中脱离出来,他的脸上浮起柔和的笑容,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异议。
只是在钢琴人说起中原中也的时候,他不由地想起了悠真对中原中也的关注。
现在又被钢琴人告知连首领都特别看重中原中也这个不过十五岁的少年。
公关官不禁思考,中原中也的特别之处到底在哪里,引得悠真和首领都那么地在意他。
在第一次与悠真一起参加的高管聚会中,无时无刻不把悠真作为最重要存在的公关官很快就发现了悠真对中原中也的特殊。
这种异样不止一次了,在悠真又一次无意识地看向中原中也的时候,擅长隐忍的公关官再也忍不住了。
他牵起悠真的手把他拉到一边,询问悠真为什么这么在意中也,却失望地没有得到答案。
不仅是公关官,就连组织内的普通成员都发现了这一点。
干部白泽对前“羊之王”重力使中原中也的重视。
中也好像也察觉了,但不知为何,他平时会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只在悠真对着他发呆的时候,才会红着脸回瞪了悠真一眼。
被瞪视的悠真不好意思地收回了视线。
太宰治还为此调侃过悠真,组织里不少人在猜测。
而悠真最开始如此失态地关注中也,还是因为他完全没有回过神来,他总是不敢相信中也居然真的加入了港口黑手党。
在他心中,中也虽然是“羊之王”,也是一个组织的首领。但那是未成年的自卫组织,再怎样还是无法和港口黑手党这样庞大的非法组织的危险程度相比的。
纵然有过想法,在时机成熟后让中也待在自己的羽翼下,但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正迅速发展还未进入平稳阶段的港口黑手党。
而且有一件事始终萦绕在悠真的脑海中,让他烦躁不安。
那天悠真本来是去森鸥外那里取走兰波调查的资料,他从兰波那里得知,资料中记载着兰波回忆起来的有关于中也的情报。
因为干部级别有权力调动机密资料,森鸥外没有拒绝他。
只是森鸥外让悠真看完后就立即还回来,说他答应了中也君,会在中也君成为干部的时候,兑现承诺把资料给他。
这是中也自己的意愿,他为了知道“荒霸吐”的信息而加入了港口黑手党。其实悠真不想让中也想起那样不愉快的事,但悠真尊重中也的想法,他没有阻止自己的弟弟。
只是,他还是不免地迁怒于森鸥外。
“悠真君,你也太任性了。”森鸥外对此很无奈。
悠真冷哼一声,没有再理睬森鸥外。
拿着皮革装订的旧笔记本,悠真当场迫不及待地快速浏览,随即便震惊地愣在了原地,在森鸥外意味深长的笑容中,转身脚步急促地前往地下□□室。
他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兰波,可等他看到兰波的时候,却怎么也问不出来了。
当光线透过打开紧闭的门,照到兰波的脸上的时候,长久于黑暗之中的兰波敏感地抬起头,与站在台阶口的悠真对视。
寂静之中,兰波率先开口“悠真,你最近还好吗?”
“嗯,托你的福,好得不能再好了。”对蓝波还是没有彻底地原谅,悠真装作不在意的模样,故意刺激这个敢伤害他弟弟的男人,“你放心好了,我已经有了新的情人。”
“……是吗?”兰波的眼眸黯淡了一瞬,又勉强打起精神来,他笑着说道,“对不起,悠真。”
“我现在……好像想起来更多了。”兰波的脸色有些憔悴。
望着兰波削瘦的脸颊,悠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悠真走近了几步,想要问他冷不冷,可最终还是没有表露出关怀来。
随着悠真的影子进入他的视线,兰波一眼就看到了悠真手中熟悉的笔记。
兰波垂下了头,眼中似是挣扎,又抬眸仔细地看着悠真,温和地说道“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当着兰波的面,悠真又翻看起笔记。
所有的信息和自己知道的相差无几,只是在看到中也的编号时,悠真的心像是被无形的手掌揪起,让他不敢去深思。
实验样品·甲二五八?
他是零,为什么中也会是二五八?这中间代表着什么?
悠真纠结地半蹲下身,与兰波对视。
兰波的眼眸温柔沉静,他似乎无所不知也十分慷慨,只需要他问出口,就会立即得到答案,解除他心中的疑惑。
悠真轻咬嘴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害怕自己后悔地快速合上笔记本,大步走出了地下□□室。
刚喘了口气,悠真走在长长的走廊之中,然后就远远地看到了与太宰治吵架的中也。
“中也!你算是出人头地了吗?红叶的直属部队?”太宰治长长地“哈”了一声,怒吼着追问,“你这个小型生物这么年轻就给我从底层干起啊!”
“混蛋太宰,你这阴暗狡猾的家伙,你才是应该从最苦最脏最累的活干起吧!”
这是怎么回事?
悠真看向了微笑的红叶还有无奈地扶额的森鸥外。
“首领?”悠真表情不太好,用眼神询问。
“是中也君自愿加入的哦。”森鸥外笑着说道,他抬手摸了下抱着他大腿的小孩。
“那个小鬼现在是妾身的下属。”红叶抬手遮住了嘴,眼睛从修整整齐的刘海处看了眼悠真,“白泽君也对小鬼感兴趣吗?”
“悠真君,难道想让中也君归属于你的手下吗?”森鸥外歪了下头,“也不是不可以,虽然会辛苦一点,但也有利于他早日成为干部吧。”
“不用了。”听闻森鸥外的建议,悠真想都没想就果断地拒绝了。
红叶现在负责情报工作,成为红叶的部下比和他一起工作要安全得多。
其实他也担心自己在工作的时候,会控制不住地照顾中也,多余且莫名其妙的关照,就像是对他的不信任,中也会很反感吧。
而且,他也有很多事情需要考虑。
深夜,悠真婉拒了公关官留宿的邀约,独自坐在办公桌前,在灯光下仔细地研究兰波的笔记。
记录的几乎是断断续续的回忆。
怀着好奇,悠真看着他这位前任的过去,可在看到一个名字,以及这个男人的身份时,不得不在意起来。
兰波的搭档——情报员保尔·魏尔伦,他在背叛了兰波,并在与兰波的战斗时候身亡了?
这名为魏尔伦的男人,可是与中也一样的人工异能生命体,曾是“牧神”手下最强的武器,真的有这么容易死掉吗?
而且与兰波起争执,也是因为中也的归属……
这让悠真有不太好的预感。
但想要寻找那个男人难以下手,那是被称为“暗杀王”的男人,没有照片没有影像,见过他的人都死了。在借助了猎犬的信息网都没有找到后,悠真暂时没有其它更好的策略,只能退一步地隔一段时间留意欧洲那边的情报。
不过让悠真感到欣慰的是,这一年期间,中也在组织中的评价急剧上升,他负担起更多的事务,甚至开始监视起走私宝石的流通。
这是极为艰巨的任务,宝石本身就代表着错综复杂的利益,但中也完美地驾驭了。
除此之外,没有发生不寻常的事情。随着森鸥外的方针改变,扩大了地盘以及交易,悠真越来越忙碌,有时还要出差去海外平息动乱,变得不再有太多精力去关注那个生死未卜的男人。
直到一次醉酒后,悠真迷糊地从酒店柔软的大床上清醒过来。
抱着枕头坐起身,悠真看着这个在酒吧中遇到的男人。
他有着一头如太阳般闪耀的金发,由额发编织的细长麻花辫交汇于脑后,被黑色的丝带扎起。
男人的腿被剪裁精良的西裤勾勒出完美的线条,他翘着腿坐在沙发上,他垂眸透过酒店的落地窗,欣赏横滨的夜景。如深海的眼眸被长睫半掩,透出一丝孤独与寂寞。
但他俊美的脸上神情慵懒,就像北欧放浪的神明。
西装早就被扔到了一边,他只着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衣襟敞开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以及无可挑剔的身材。
挺不错的一夜情对象,但也仅此而已了。
想起明天的任务,悠真头疼地下床,赤足踩在地上,弯腰捡起散落的衣服,坦然地在男人面前穿上。
金发男人的余光注意到了悠真的动作。
他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过来,修长的手揽住悠真的腰,俯身在少年的脖颈上轻吻厮磨。
嗓音如小提琴般静谧,又因刚餍足过后而带着些许性感的沙哑,他似是留恋地喃喃说道“这么快就走了?”
“嗯,明天还要出差,抱歉了。”悠真淡淡地回应。
金发男人亲昵地磨蹭悠真的唇瓣,指尖在悠真的身上流连“真辛苦啊,悠真。”
悠真正仰头承受着男人的亲吻,却在听到男人话语的一瞬间,猛然推开了他。
只不过看上了他的外貌而已,也不准备保持长期的关系,悠真从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
所以这个男人是怎么知道的?
悠真警惕地望着这个笑盈盈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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