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黎喝着酒,轻笑说,“我和季珹情同手足,这几年一起出生入死,彼此信任,你让我背叛季珹,这不合适吧?”
“这算不上背叛,黑鹰之主,有能力者居上,若不是三爷偏心,培养季珹,这黑鹰之主,本该是你的,三爷赛车时,都是你一手处理黑鹰的业务,你比季珹更适合当黑鹰之主,一辈子都屈居他之下,你能甘心吗?”布朗恩说,“若我是你,我就会夺回属于我的东西。”
“黑鹰可不属于我。”容黎淡淡说,“他它不属于任何人。”
一直不开口的陈小松说,“三爷死了,季珹若成了黑鹰门主,他和蒋君临的关系,日后黑鹰被极道吞并,所有人的心血都会付之东流,在座各位谁也不愿意看到这一幕吧。”
容黎嘲讽一笑,“你这么就笃定,季珹一定会为了蒋君临,断送黑鹰的前途?”
“爱欲迷人眼,为了蒋君临,他做过出格的事情还少吗?眼下是什么情势,三爷下落不明,你在全力追查三爷的下落,他却和敌人约会,若三爷活着,都饶不了他。三爷死了,他是最直接的受益者,无人管辖,你就没怀疑过环球爆炸的真相吗?”
“你什么意思?”容黎眯起眼睛,危险地问。
他从未想过,有人竟拿这一点做文章。
陈小松说,“在环球出事前,布朗先生和国高层见过面,表达过想要和三爷合作的意愿,三爷拒绝了,这条路走不通,他们又联系了季珹。三爷最信任你和季珹,你这一条路走不通,自然要走季珹这条路,环球下面每天那么多人盯着,是谁提议静观其变没有驱逐?环球戒备这么森严,炸药又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送进去?若没有人里应外合,怎么可能做得天衣无缝,你和黎江都毫无察觉,除了季珹,谁能做到?”
陈小松和陈如实的风格完全不一样,直至要害,“容黎,你对三爷忠心耿耿,三爷却偏心季珹,可害死三爷的,会是谁?”
“没有证据的话,你最好收回去,别危言耸听。”容黎沉怒,他想起自己出发前,季珹还问过他,想要反他,必须要一个合理的借口,三爷失踪,环球爆炸的罪名转嫁到他身上,罪名成立,他们就能肆无忌惮地怂恿别人。
还真被季珹一语说中!
“是,一切都没证据,只是我的猜测,我就是替三爷惋惜,费心培养这么多年,却被毒蛇咬一口。”陈小松淡淡说,“他死了,没有一个人会替他报仇。”
包厢的大门倏然被推开,季珹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狂放不羁,又信步闲庭,好像他只不过是来散步的,尼克领着一群人站在包厢门口,掌控全场。
年轻英俊,笑脸迎人,怎么看都是笑如春风的爱豆,从外表看,谁都看不出来这是人称小阎罗的黑鹰季珹。
季珹双手撑着在桌子,无视了众人震惊的目光,含笑问,“陈小松,你口口声声说三爷死了,你见到三爷的尸体了?”
普洛斯盛怒,“季珹,你太放肆了,今晚是我们私人聚会,没人邀请你,你怎么敢擅闯?”
容黎淡定地叼着雪茄,目光复杂地看着季珹。
狗东西,来这么早?
是蒋君临肾虚,还是他不行?
季珹直起身子来,随意拉过椅子坐下来,吹了声口哨,吊儿郎当地说,“普爷,你这就不够意思,这几年你要项目,我给你项目,你要资金,我批资金,布朗家族都没这待遇,你私下邀请容黎,都不请我喝一顿,是我给的好处,没有容黎给得多吗?”
布朗恩倏然看向普洛斯。
普洛斯怒斥,“你胡说八道什么?”
“一年前,伦敦港口的项目,我是不是给你了?那块地本来是布朗家族的,你求了这么久,又不肯和布朗家族合作,我根基弱,想要拉你到我的阵营里,得罪了布朗恩,也把项目给你了。三个月前的金融峰会,你能挖到两个公募项目,也是我在暗中帮忙,拿远的来说,三年前的对公业务,我都交给你的家族来处理,我以利诱之,就是想你多多给我撑腰,你就管吃不管吐,这就过分了。”季珹摇摇头,“人心不足蛇吞象。”
布朗恩一拍桌子,“普爷,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布朗,你别听他胡扯,他在挑拨离间,绝对没有的事情,这些项目都是三爷安排的,为了分化我们的利益。”
“容黎,季珹说的是不是真的?”布朗恩不听他狡辩。
容黎摊手,“隐隐约约是有听说了。”
众人,“……”
布朗恩盛怒,“普洛斯,你好计谋,墙头草两边倒,谁赢了,你都能活下来,完美对冲啊,你想得真美!”
“季珹非要拉拢我,白给的钱,白给的项目,我为什么不拿?我又不是和钱过不去,我也没有故意和你对着干,我也不算他的阵营里,你怪我做什么,港口那项目你也吃不下,难道便宜其他家族的人吗?”普洛斯辩解,“你别提这小子挑拨离间,他在激化矛盾,你瞎了吗?这都看不出来!”
季珹含笑看着他们,目光落到陈小松身上,冷笑一声,默不作声。
容黎喝了一杯酒,给季珹也倒了一杯。
“你若不是贪图这点蝇头小利,谁能离间我们。这几年我布朗家族的产业被三爷一步步侵蚀,苦不堪言,你倒好,竟和季珹暗度陈仓,我说三爷怎么高抬贵手放过你。我还反省是不是我不够顺从,三爷看我不顺眼,原来你早就和我们不是一条心。”
普洛斯盛怒,却压住脾气,“布朗恩,你清醒一点,我们的事情内部解决就行,你要让季珹看我们笑话吗?”
普洛斯的话点醒了季珹。
其实他何尝看不出来季珹在挑拨离间,然而,隔阂一旦产生,信任就大打折扣,季珹的目的也达到了。
季珹慢条斯理地问,“陈小松,你还没回答我,你见过三爷的尸体了吗?为什么信誓旦旦地说他死了,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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