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的连番试探都作废了,涯紫的表现很正常。
按理说这样一来龙王就应该放心了,但龙王却感觉越是正常,他就越不放心,总觉得涯紫就是不怀好意,就算没抓到破绽。
他大抵是有什么受害妄想症。
总之,一旦一个人开始怀疑另一个人,那么另一个人无论做什么,都是值得怀疑的。
龙王压根就没放下心来,相信过涯紫什么。
而就在涯紫被关禁闭这些天,裘琉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追捧。
他对奉承者不拒绝,也不迎合,就任由这些人像个小丑一样在他面前跳脚。
与此同时,静妃的紧闭令解除了。但涯紫依然要被关在房间里,唯一的改善大概就是,他从不能出房间变成了不能出宫殿。
静妃被解除了紧闭,也不知道该往哪儿去。害怕自己出去见了谁,对自己儿子造成什么影响。
所以她一般就待在房间里,看看书,或者是给家里写写信。
偏偏这样都能让人抓住把柄告到龙王那里去。
其实静妃只是简简单单地说了下这些天自己做了什么,然后顺嘴提了一句午餐吃了什么,结果有人恶意解读,说她是什么什么意思,竟然解读得挺有道理的。连静妃自己都没想这么多。
龙王这人属实昏庸,他的父亲是一代明君,他只不过是一个吃老本的废物,别人说的话,只要稍微有点儿道理,就会这样信了人家的鬼话。
于是龙王就觉得,涯紫之前表现正常果然是装的,就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谋反之心。
涯紫自己没有表现出来,但是通过静妃联系了外戚。其罪当诛!
龙王看在涯紫是自己儿子的份儿上,没有对他动手,而是转而把注意力放到了静妃和静妃娘家。
皇子犯法,他可以坐视不理。但是静妃和静妃娘家与他又没有血缘关系,留着就是祸害。
于是就在某个风和日丽的一天,涯紫还在自己宫殿里面悠闲地弹着琴,忽然闯进来一堆带刀侍卫,一言不合就要抓人。
“你们干什么!”涯紫站起身,拦到侍卫们前面。
就算是关禁闭了,好歹他也是位皇子,这些侍卫不由分说就闯进来,到底把不把他看在眼里?
侍卫们冲他颔首,有敬意,但不多。
“二殿下,属下奉旨抓人,请您不要阻拦属下办正事。”
涯紫觉得好笑,“你们要抓谁?本殿下宫里的人又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如果是个小人物,不至于来这么多人吧。本殿下怎么不知道?”
“确实不是什么小人物。”领头的侍卫说着,露出了讽刺的笑容,“是静妃娘娘。”
“母妃?”涯紫有些错愕,“母妃做了什么?她这些天一直都待在殿内,未去其它地方。”
“你们以为待在房间里,干了什么陛下就不会察觉到了?”侍卫扬了扬头,多少有点狗仗人势的嚣张,“陛下的眼线无处不在,静妃娘娘私联外戚的事情,陛下早就知道了。”
“私联外戚?会不会是搞错了?”
“什么搞错了!”侍卫说,“证据确凿,静妃想要私联外戚谋朝篡位。书信都到手了,要不殿下瞧瞧,这不是您母妃的字迹?”
说着,侍卫拿出一张纸,摊开给涯紫看。
涯紫一看,还真是自己母妃的字迹。仔细看看内容,就是很平常地唠家常。
这有什么问题?他伸手要从侍卫手中抢过纸,却被侍卫把手往后一缩躲过了。
没有接触上的两人四目相对,涯紫脸色已经冷了下来,侍卫看起来还是得意洋洋的样子。
侍卫最喜欢奉旨来抓比自己地位高的人了,明明他地位不及这些人,却可以在这个时间,短暂地把人踩在脚底下。
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好了,看也看了,二殿下就不要打扰属下们办事了。”
“这是莫须有的栽赃陷害!”涯紫冷着脸,“你自己瞧瞧,哪里写到了你们所谓的私联外戚?”
“有谁私联外戚不是遮遮掩掩的?当然一眼看不出来。”侍卫说,“陛下解读出来了其中的深意。所以啊,二殿下,别挣扎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若是不做这事,还用怕被抓住吗?好了,二殿下,别浪费属下时间了,属下要是没能及时将人带到,可是会被陛下责罚的。”
他刚才要带人的时候不见得有多急,还有闲情雅致和涯紫东扯西扯,结果这个时候把人惹急了,又说自己有要事要做了。
侍卫感觉心情很好。一脸悠闲地从涯紫身边绕过去。
他们一群人涌入,涯紫护母心切,朝领头人发动攻击,身为侍卫长自然功力了得,但依然抵不住涯紫的攻击,连躲闪都来不及。
这一击完全没有收敛,他的腹部直接被打穿了。
血溅了一地,在场人都愣住了,谁还敢去缉拿静妃啊。
倒是静妃自己,无奈地摇摇头,“紫儿,你想抗旨吗?还打伤侍卫长。”
“这是污蔑。”涯紫不悦道。
“相信你父皇,他能还母妃一个清白的。”静妃倒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行得端坐得正。
涯紫向来听母妃的话,只好作罢,让他们把母妃带走。
如果他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这个时候就算是打伤……不,打死也没关系。就算是打死在场所有侍卫,他也不会让人把他母妃带走。
但他当时根本没想到母妃走后会怎么样。
与母妃分开后,涯紫虽然担心,但根本没有做好以后再也见不上面的心理准备,没有反抗的意识,只是数着日子想把人等回来。
而另一边,小妾已经凭着家族的关系,成功出了冷宫,只是她以后不能继续待在宫里了。
临走前,她提出要去见见涯紫的请求。
龙王随她去了。
反正就是见一面而已。这儿子两次受挫,应该不会再这么大胆,和小妾做出什么事情来。
小妾找上涯紫时,涯紫很是讶异她这次又是怎么来的,难不成又是裘琉有什么阴谋?
小妾一见面,开口就说自己要走了。
涯紫冷淡地“嗯”了一声。
猜到对方是这个反应,小妾轻轻一笑,说了个劲爆的、能让涯紫闻之色变的事情。
“你母妃下天牢了。你知道吗?”小妾低声说着,眼睛微微眯起,看表情很是愉悦的样子。
“什么?”涯紫眉头一蹙。
明知道对方这句“什么”不是没听清的意思,小妾还是笑嘻嘻地重复一遍,“你母妃下天牢了。不止是母妃,母族都下天牢了。”
“不可能!他们什么都没做。”
“对啊,他们什么都没做。但要是龙王陛下非要觉得他们什么都做了呢?”小妾捂嘴笑了笑,“怎么?你很担心呀?我被关冷宫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担心担心我呢?”
“……”涯紫站起身。
“干什么?”小妾伸手拦住他,“要去哪儿?龙王把你关禁闭,你敢违抗?”
涯紫瞥了她一眼“与你何干?”
“与我何干?”小妾被问到这句,脸色一沉。
“与我何干……”小妾凄然一笑,方才的得意因为涯紫的一句话荡然无存“我那么喜欢你,你就这样对我的?……呵,一切都是你自己活该,若是你对我态度好点儿,我也不会、也就不会偷拿你母妃的家书了。”
说到“家书”,小妾抬头直视涯紫的双眼,“你母妃被诬陷是私联外戚,是我告发的噢——”
涯紫眼神一冽,回视她,没说话。
小妾接着说,“因为你只对你母妃一个女人笑。你要是对我多笑笑,我也就不会……你说是吧?不过现在后悔也晚了,天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龙王陛下就算发现自己是冤枉了人家,也绝对不会收回成命的。更何况……龙王陛下根本发现不了。”
小妾说完转过身,“怎么样?你现在是不是很恨我?是不是把我放到心上了?现在是不是想杀了我?呵呵……在这个龙宫里,你敢吗?”
小妾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虽然不太敢相信小妾的话,涯紫还是开始到处找人去打探消息。
等他打探到消息时,母妃已经没了。
罪魁祸首小妾早就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这件事情过后许久……
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机会。
龙王诞辰时会举办宴会,届时各路人都会应邀赴宴。包括原本被送出宫去的小妾。
小妾这次重新回来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毕竟涯紫一直被关在自己宫殿里,不能走动。龙王已经忘记了还有这么个儿子,更别说把人放出来了。
这些天涯紫在自己房间里,却一点儿没有荒废时间。
在外人眼中,他确实还在自己宫殿里乖乖关禁闭,实际上,他以一个出神入化的障眼法,成功地混进了宴会。
殊不知,有个人一眼就看穿了他的伪装。
龙王对伪装术方面涉猎不深,且这个时候涯紫的功力已经不比龙王差多少了,竟然真叫他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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