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宣侧身,&bsp&bsp一把抓住江宗马笼头上的辔绳,用力把马拉了回去。
江宗回神,立刻攥紧缰绳,&bsp&bsp心跳得厉害,同时有点后怕,刚才他晃神了,&bsp&bsp缰绳握得也不紧,要是坐骑突然直立,&bsp&bsp怕是可能会被甩下去,&bsp&bsp再要是被踩踏几下,或者是马镫卡住脚被拖行……
后面一个亲卫赶紧下马,&bsp&bsp伸胳膊搂住江宗坐骑的脖子,&bsp&bsp另一只手一下一下抚摸安抚。
这时候旁边巷子里追出了一群身着短打的青壮,看着像是谁家养的打手,&bsp&bsp领头的大汉看到少女后眼睛一亮,&bsp&bsp转头看了看江宣他们,抬手制止了身后人直接上去抓人,过来几步冲江宣他们抱拳,&bsp&bsp“江大爷,&bsp&bsp江四爷,在下黄……”
此时扑倒在地的少女抬头,&bsp&bsp一张楚楚可怜的芙蓉面露出来,&bsp&bsp眼眶泛红,泪珠要掉不掉,看着江宣几人,&bsp&bsp樱唇颤巍巍地仿佛张口欲言。
江宣见江宗那边没事了,&bsp&bsp冷着脸一撂缰绳跳下马,&bsp&bsp先冲过去一拳放倒了大汉。
后面的打手们顿时吆喝着上前说理,还要自报家门。
江宣根本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管你背后是谁,先打了再说!
干脆利落地一拳一个,一分钟不到,地上躺了十几个捂着肚子呻y的大号虾米。
马上的江宗后怕之后就是恼怒,看着一地虾米,面色冷漠,没打死都是轻的!
地上的卫小娘目光盈盈,感激地看江宣,“多谢公子相救。”
江宣拍拍手,走过去。
卫小娘脸上泛起一点娇羞,故作镇定地准备爬起来。
然后江宣就在清丽佳人的娇羞里,一把掐住了她脖子,直接把人从地上拎了起来,让她双脚离地,同时手越掐越紧。
卫小娘捶打江宣手背,双腿乱蹬,不由自主嘴鼻大张,呼哧呼哧用力呼吸,但能吸进去的空气越来越少,脖子也火辣辣疼得厉害,感觉好像下一秒就要被人直接掐断,心里顿时陷入无限恐慌。
芙蓉面上的楚楚可怜不再,脸上只剩一片狰狞。
旁边的店家跟驻足看热闹的行人顿时嗡嗡的,这……这又唱的哪出,不是英雄救美吗?
江宗非常不喜这个差点让他惊马的小娘,但也没想要拿个慌不择路的女流之辈怎样,看着这一幕有点咂舌,不过转念一想,莫非老四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眼看人开始翻白眼了,江宣胳膊下降一点,让对方双脚触地,手也放松一分。
卫小娘大口大口地贪婪呼吸,昏沉的大脑恢复清明,心里无比后怕,差一点,刚才差一点她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谁派你来的?”就对方刚才那扑倒都扑出一股美感的作态,江宣反正是不信这背后会没算计。
卫小娘回神,对上了江宣冷漠没一丝波动的目光,顿时瑟缩地不敢再看。
江宣手上慢慢加力,“谁派你来的?”
卫小娘脖子巨疼,怕再来一次她还没窒息而亡,就先被人掐断了脖子!
抬头再度对上江宣的眼睛,里面依旧一片冷漠,卫小娘确定了,她的美色在这个江夏侯府四公子眼里什么都不是……
不应该少年意气、路见不平、英雄救美,她再以身相许吗?难道她卫小娘还不够美?
这都他娘的是什么品种的狗男人!
&apap¥!
心里大声怒骂,但嘴上卫小娘选择识时务,“公子容禀,家父好赌,把小女子输……输给了黄老爷,黄老爷说……”
卫小娘脑筋飞速转动,不爱美色,名声总会爱,不然之前怎么会在兴福大街出那么大个风头。
“说要把小女送给他本家的黄……黄太监,小女好不容易才偷跑了出来,结果没想到慌不择路,冲撞了几位,都是小女的不是。”
说着留下了两行清泪,整个人又恢复了我见犹怜的模样。
旁边越聚越多的人群有点哗然,有人说这是后街上谁谁家的卫小娘,她爹的确是个烂赌鬼之类,又有说黄老爷、黄太监是谁谁谁,还有说江四爷大人大量就饶了卫小娘,顺便再帮她一把吧,你们可是堂堂江夏侯府,还怕个太监?
江宗侧耳倾听,有点皱眉,虽然好在这个黄太监不是太子宫里那个,但也是二皇子的身边人。
二皇子是还窝在宫里读书,暂时够不着朝政,生母现在也不怎么受宠了,外家还只是个皇商,但那也是皇子!
江宗心里开始觉得这事背后怕是不简单。
听着人群里吹嘘江夏侯府,贬低黄太监的呼声,卫小娘有点得意,这就是她要的,你江四爷不是爱名吗,名声我给你,只要你江夏侯府动动手,替我挡掉黄太监就行。
同时也很是气恼,这个俊美的江四郎居然一点风情不解,就不能走走寻常路,公子救美,她再以身相许吗?
等她进了江夏侯府当姨娘,日日吃香喝辣穿金戴银,到时黄太监还敢上门要人?
就算要了,江夏侯府能把自家的妾给个太监?那脸还要不要了!
江宣觉得对方说的大概都是真话,但不太相信背后没别人插手,估计这卫小娘还隐瞒了不少关键,对旁边的所有议论充耳不闻,手上一点点用力,“谁派你来的?否认没用,别把别人都当傻子。最后,我劝你想、好、了再说。”
卫小娘脖子巨疼,张大嘴巴,缺氧的鱼一样大口呼吸,心里无比惊恐,这江四郎怎么……
“救……”
江宣用力,卫小娘的话堵在了嗓子眼里,只剩下“嗬嗬”声。
周围一片哗然,这是要干什么?
有人混在人群里喊,“想当街行凶不成?”
西大街是上京主街之一,街面上常年有金吾卫巡视,事端刚生的时候,就有金吾卫小跑了过来,一看是他们外西营一把手罗参将的亲家江夏侯府的事,一边让人叫增援,一边安静守在了旁边。
江宗对着街边一挥手,金吾卫立刻入场,一面把中间围了起来,一面维持人群秩序,同时寻找刚才故意鼓动生事的。
四周的嗡嗡声顿时小了下去。
过了会,见人又翻白眼了,江宣松了一点手,“谁派你来的?”
卫小娘看着江宣脸上表情从始至终没变过,仿佛周围怎么说都影响不了他一丝一毫,而她脖子疼得像是已经断了一样,肺部也刺疼难受,眼前一阵阵发黑,再不敢赌别的,再来一次,她怕撑不下去了!
此刻她万分庆幸自己留了个心眼,叫一直惦记她的邻居二哥暗里偷偷跟踪,才知道了对方是“宁……宁远侯府……管事……”
江宣本意只是让她说出“受人吩咐过来碰瓷祸水东引”的内情,没想到直接就把宁远侯府挖了出来,经手办这事的人手段还真是糙。
江宣给卫小娘撒了点金手指,“大点声。”
卫小娘觉得嗓子好像缓了过来,没那么疼了,大喊道“宁远侯府管事!”
都是那个狗娘养的说什么给老娘指个明路,明你&apap¥的路!
江宗眉眼顿时放松了,冤有头债有主,这波跟他江夏侯府关系可不大。
人群又“哗”了一下,还牵扯了别的侯府,你们这些侯府可真是会玩!
江宣冷哼,提声,“刚才我大哥差点惊马,要不是我眼疾手快,堂堂超品侯世子真出了什么事,你全家流放都是轻的!”
江宗心里熨帖,不怪老四火气大,刚才的确是太危险了。
江兴德常年带着人经过西大街,这边店家、不少行人都认识江宗几人,纷纷点头,是这个理。
江宣给卫小娘一点点撒微金,这玩意糟心,但罪不至死,刚才掐得没留手。
转头对江宗道“大哥,不如带他们去金吾卫,让金中郎好好审一审?”
外西营有个姓金的中郎将,正是二皇子外家皇商金家的旁支。
事关黄太监,把二皇子的人拉进来一起料理后续比较好。
江宗点头,他也有此意。
一行人立刻去了金吾卫外城西官署,找到金中郎,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金中郎拍桌子,“宁远侯府好大的胆子,这是想挑起江夏侯府跟二殿下之间的争端吗!”
这种事,不立刻否认,或者甩锅到黄太监个人身上,居然开口就把二皇子扯了进来,江宣大概知道这个金中郎的成色了。
江宣“大人,这事刚才在街上闹得有点大,不少人都听到了,恐怕对二殿下名声有碍。”
金中郎看江宣目光不善,“江四爷今天倒是好大的威风,要是先把人带过来再审,痦子一盖,哪有那么多事?”
江宣叹气,“谁能想到他们居然敢牵扯二殿下,开始只以为是我们府里的老对头找茬,就想着自己直接料理掉完事的。”
金中郎哼一声,这倒也是,还是宁远侯府太混账。
把江夏侯府扒拉了出来,又把宁远侯府踢了进去,江宣就闭嘴了。
之后江宗跟金中郎商量了一番,决定这事就定性成江、宁两府之间的争端,打手、卫小娘都是宁远侯府的人,黄太监只是宁远侯府故意攀扯的。
江宗“宁远侯府这次理亏在先,大人让人给那边带个话,事关二殿下名声,他们肯定不敢有二话。”
金中郎捋小胡子,“这是自然,谅他们也不敢。”
卫小娘可恨也可怜,江宣开口帮了一句,“大人,宁远侯府这次敢暗里算计二殿下,就怕他们下次还敢。眼下这些人最好捏手里,还得让他们好好活着,万一日后宁远侯府反嘴,只要他们咬定听的宁远侯府的令,压根没有什么黄太监,那就攀扯不到二殿下身上。”
“他们这几个小民,总比宁远侯府好拿捏。”
最后一句话太有道理,金中郎点头,“很是。”
辞别了金中郎,江宗点了一个亲卫回去告知侯夫人一声,让府里之后小心点宁远侯府,自己则带着江宣几个继续往虎贲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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