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要用游戏赚钱的初步目标后,裴意立刻着手写了两款小游戏的详细策划书以及初始运营模式。
因为在现实世界中已经有过筹备经历,进展很顺利。
晃眼一周,准备妥善。
裴意打开国内最大的游戏售卖交流平台——游途。
这家网站在华国游戏圈的资历最老,每一个看似普通的马甲背后都有可能是游戏制作大神乃至游戏公司甲方。
游途的版权措施很严格,后台会精准记录用户提交的每一笔信息时间,用来避免有可能产生的版权纠纷,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毕竟要真被盗用了游戏、闹起了版权纠纷,以裴意现在的情况暂时不方便出面解决,于是他只将手头游戏的‘冰山一角’漏了出去,静静等待着慧眼识珠的合作方上门。
完成了各类数据和资料的上传和备份,裴意这才起身伸了个懒腰,“探长?”
“喵呜~”
探长从猫窝里爬了出来,跟着舒展了一下身子,它慢悠悠凑到自家主人的跟前,看准时机蓄力往上蹦跶。
裴意连忙接住,“小心摔了。”
别看探长长得圆头圆脑,但跳跃能力和胆子都是出乎意料的强,刚捡到那一会儿还扒拉着裤腿呢,这短短几天时间就敢瞎蹦乱跳了。
探长扒拉着裴意的手,叫声依旧带着撒娇的奶味,“喵呜~”
今天的太阳躲在了云层中,不热,反而很舒服。
裴意看了一眼楼下的花园,揉了揉探长的小脑袋,“走吧,我带你去院子里玩一会儿,别整天跟着我宅在房间里。”
说着,他就打开了紧锁的房门。
探长瞬间兴奋地跳出裴意的怀抱,一点儿都不怕生地蹿了出去,跑出几步又回过头来催促,“喵~喵呜~”
还真是探长。
就喜欢冲在前面探路。
裴意顿时觉得自己的取名很贴切,他笑着用余光扫了一眼薄越明的卧室,慢悠悠跟着探长往一楼走。
…
虽然薄家庄园的面积很大,但裴意没有随意往别处去,他坐在花园的小洋凳上,看着探长在草地和矮树上撒泼打滚。
日暖风清,又有树荫,特别惬意。
裴意正放任自己出神,突然间,一道轻飘飘的讥笑声响了起来。
“哟呵,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傻子吗?还真‘嫁’到我们薄家了啊?”
“……”
来者不善。
裴意脑海中迸出这个念头,暗含审视的目光迅速投了过去——
来人穿着一件夸张耀眼的花衬,长相年轻但不算出挑,狭长的眼睛里满是恶趣味的打量,“裴意,你这是什么眼神啊?不会不记得我了吧?”
裴意想起自己原主的身份,微微收敛自己眼中的警惕。
对方以为他是害怕了,趾高气扬地踹开栅栏门,大摇大摆地进入了别墅的私人花园,“前段时间陪着我妈去了趟国外,我倒没赶上家里的这份大热闹。”
说话间,裴意已经明白了来人的身份——
薄越明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是薄家真正意义上的‘小少爷’,薄望。
当年,薄立鸿随随便便抛弃国外恋人,扭头回到国内就和陈氏集团的千金发展出了恋情,交往一年后,两人在双方长辈的催促下顺利成婚,然后就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姐弟。
按照原书中的形容,薄望作为薄家小少爷,长得像极了父亲薄立鸿,向来就是要什么有什么。从小就被宠得无法无天,平日就恨不得把‘骄纵’两字刻在脑门上。
对于名义上的哥哥薄越明,素日就没有半分尊重,凡事都喜欢和他对着干。
薄越明眼睛出事后,全家就他一个人把‘开心’两字写在了脸上,这不,听说对方和一个傻子联姻,刚回来就急匆匆地跑来看笑话。
“好久不见啊老同学,没想到这下子成了一家人了,让我想想,我该叫你什么呢?”
薄望走到裴意的跟前,话中藏着满满嘲讽,“是叫‘嫂子’呢?还是像上学时候那样叫你‘傻子’呢?”
裴意听见这番话,转瞬又想起了一件事——
帝京的豪门是个圈子,何况还是差不多年龄的小少爷、小千金之间?在十岁前,原主和眼前的薄望是同班同学。
有一回学校竞赛上,原主的成绩优于薄望。过惯了众星捧月的生活的薄望不服气,时不时带着同龄人在言语上‘打压’原主。
后来,原主在溺水意外后短暂回过学校,薄望越发变本加厉地带头喊他‘傻子’。
小小年纪,就玩校园霸凌这一套。
接连的言语刺激导致原主病情加重,好转无望,只能请家教勉强学上一点内容。
“……”
裴意想起这事,厌恶地往后一撤。
且不说薄越明和凯叔有‘不惹事’的规定在前,对他本人而言,压根不想和这种不明事理的小少爷再缠上麻烦。
这一步后退落在薄望的眼中,立刻招惹了浓浓的不满,“往后退什么退?我和你说话!”
“啧,这都过去十来年了,你怎么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薄望上前搭住了裴意的肩膀,示威般地用力捏了捏,“不会傻到连话都不会说了吧?”
裴意最反感陌生人的动手动脚,何况是薄望这种本身就‘欺负’过原主的人?
他不和对方废话,趁着四下无人猛地拽住肩膀上的脏手,转身反手以同样的力道钳制——
“嘶啊!”
薄望的呼痛声下意识地响起,下一秒就被薄越明的沉声打散了,“薄望,你来干什么?”
裴意听见身后传来的质问,骤然一惊。
他迅速松开对薄望的牵制,迅速摆出无害的神色转身看去——
薄越明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的动静,居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别墅院的侧门,与此同时,从刚刚起就不见身影的探长也从他的脚边钻了出来。
“喵呜~”
薄越明低了低头,又朝外挪回目光。
原本待在一楼书房的他正忙着和助理电话沟通事务,忽地听见探长一个劲地厉声嗷叫,边叫还边咬着他的裤腿往外拽。
意识到不对劲的薄越明连导盲拐杖都忘了带,直接循着探长的叫声一路摸索着朝外,走到门边就渐渐听见了薄望不着调的言论。
视线里一片灰茫茫,薄越明没法确定现在的情况,他眯了眯眼,企图找准裴意的方向,“裴意?你们怎么回事?过来。”
薄越明很清楚薄望的臭脾气,裴意对上这人不一定有胜算。
裴意顺着杆子就溜,他跑到薄越明的身边小声委屈,“他不好,是、是他欺负我!”
“……”
薄望重心不稳地踉跄了两步,被扭的手腕还隐隐有些痛着呢,哪里想又听见了裴意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言论。
艹!
和傻子就是没道理可讲,这波翻脸比翻书还快!
薄望扯了扯自己花衬的领口,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三步做两步走到了裴意的跟前,“你怎么说话的?”
探长似乎察觉到了来人的恶意,刺啦着毛发出警告,“喵呜!”
裴意怕它应激,连忙抱了起来安抚。起身时,手臂不自觉地偏蹭上了薄越明。
薄越明目光微微偏移,伸手寻找了一两秒揉上探长的脑袋,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谁,“有我在,别怕。”
“呵。”
薄望瞧见眼前这一幕,发出一声不屑的气音,“薄二,你别整得好像我欺负了他们似的。”
明明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吝啬得连声‘哥’都不叫,反倒是喊了句没大没小的‘薄二’,全然把关系差摆在了台面上。
薄越明收回手,语气不咸不淡,“你出国玩了一个多月,刚回来就跑来我这边做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不过是说了几句话,你这位联姻对象上来就冲着我发疯。”
薄望揉了揉隐隐作疼的手腕,郁气不减,“薄二,你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疯子病了不是一年两年了,你最好关着他,免得跑出去发疯丢人!”
裴意垂眸,掩饰住瞳孔深处的冷色,到底是谁和疯狗私地乱咬人。
“薄望,我屋子里的人和事不劳你操心。”薄越明不着痕迹地上前半步,言语间多少有些相护的味道。
薄望压根不怕他的警告,“这就护上了?”
他这次就是来看笑话的。
现在没看到薄越明愤怒的神色,怎么能走呢?
薄望站在原地不走,目光从薄越明划向裴意,然后再落到了探长的一双异瞳上,“薄二,这只黑猫是你养的?养得好啊。”
说着,就伸手就想要抚摸探长。
裴意后撤躲了过去,一本正经地点评,“你手脏。”
“……”
被嫌弃的薄望磨了磨后槽牙,强行继续着自己的说辞,“我听说猫之所以会出现异瞳,那都是先天性眼睛有毛病?”
“这不就巧了吗?”他落空的手指向薄越明,着重点名,“一个瞎子。”
三言两语,讽刺直面扑来。
薄越明的脸色骤然沉下,瞳孔深处积蓄着足以吞噬人的风暴。
但薄望偏偏还在作死,又指向裴意和探长,“配一个傻子,还养了一只病猫,啧啧,这不顶配吗?”
话音刚落,裴意怀中的探长就突然发了飚,“喵呜!”
它猛地亮出爪子,狠狠冲跳着薄望敞开的领口就是一挠,落地发出沉而粗的呼噜噜声,野性十足,然后瞬间往屋里跑得没影了。
“啊——”
火辣辣的疼意蔓延看来,薄望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胸口被抓出的长形血痕,脸色由红转青,怒气直冲脑门,“这死猫!”
裴意看出薄望对探长爆发出的杀意,抢在对方进屋前装傻拦住,“不准你欺负探长,它是好猫!”
薄望咬牙切齿,“好猫?”
当然。
裴意点点头,看似单纯认真地丢下一句噎死人不偿命的话——
“嗯,好猫才会抓臭老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