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布玲教授有些懵,但也大概听懂了威廉话中的含义。
也就是说。
此行凶危?!
“威廉,你占卜到什么内容了,快告诉我吧。”
“根据占卜得知,你此次出行会遇到敌人,而且敌人的实力很强,你根本来不及还手就被击败了。”
威廉挑第一幅占卜画面来说。
“教授,虽然占卜不是完全准确,但对于你的这次占卜,我感觉很真实。”
“建议你取消这次考察之旅。”
“怎么会这样呢?”芭布玲喃喃自语。
她拿过信封、照片反复研究,终于眉头紧皱。
前两天她突然收到一个多年不联系的人的来信,邀请他去考察研究如尼文遗迹,信封的内容正是威廉用来占卜之物。
如果基于占卜准确来判断……
要么是偶然遇见了敌人,要么是敌人早有预料的谋划。
如果是后面一条?……
芭布玲手一抖,信封落到地上。
“怪不得突然来信,而且刚好是我感兴趣的如尼文遗迹,原来都是阴谋。”
威廉捡起信封,瞥了眼署名。
福特森·杰达斯
“教授,这个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几年前在一个巫师集会上认识的,找他买了些魔法材料,最近倒是没怎么联系。”
芭布玲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对了,听说他在利物浦巫师集市上经营着一个酒馆,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这样。”
利物浦巫师集市……
酒馆……
威廉暗暗记下这些信息,回头就让范德尔去探查一下。
或许能顺藤摸瓜找到保罗的信息。
“不,范德尔不行,他属于正面战斗人员,如果真的和保罗有关系,以范德尔那蹩脚的魔法水平,指会露馅。”
……
美国,罗德里格斯庄园。
原本繁华昌盛的罗德里格斯家族自从十几年前的生意失败后,家族便一蹶不振。
虽然庄园占地依旧辽阔。
但庄园内随处可见杂草丛生。
显然,罗德里格斯经济情况非常窘迫,就连园丁、佣人都不够。
不过,最近发生了一件事,让罗德里格斯发生了剧烈震荡。
67岁的老罗德里格斯突然拿出了大笔钱,先是挽救濒临破产的家族产业,而后救济子女,最后雇佣了许多佣人,将庄园修理得焕然一新。
最让子女们惊讶的是。
老罗德里格斯宣布,他在孤儿院里发现了自己的一个外孙。
据说是他妹妹那边的孩子。
这不。
老罗德里格斯带人去接人了。
其他人则聚集在庄园里,等待看一看那个突如其来的外孙。
富丽堂皇的城堡。
十几人坐在客厅里。
年长者坐在中间的沙发上,其中又分成了三拨人,带头的是家族的二代子嗣,即老罗德里格斯的子女。
分别是大哥森威尔、二哥艾德,以及最小的小妹瑟兰妮。
哪怕是最年轻的小妹,也有32岁了。
三位二代子嗣后面,又围绕着各自的子女。
“艾德,你说说吧,昨天为什么派人到布厂里去,你不知道那是我的公司吗?”
老大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你的?”
艾德噗呲一笑,不屑的斜了他一眼,道:“我怎么不知道布厂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父亲都还没发话,你倒是积极啊,抢先派人去管账,知道的当你是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傻了呢。”
瑟兰妮也说话了,“这话倒是没错,森威尔,你太急了,父亲并没有说把布厂交给你。”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
将森威尔气得够呛。
“别说一个布厂,整个家族将来都是我的!”
森威尔拍桌而起。
就在这时,老罗德里格斯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玛尔扎哈。
玛尔扎哈面容古怪。
他只知道罗德里格斯是没落的巫师家族,没想到对方竟然没落到了这种地步,为了争一个布厂,亲兄弟冷嘲热讽,完全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了。
老罗德里格斯脸色发黑。
刚才去孤儿院接玛尔扎哈,回来之时,他便提出想把布厂赠送给玛尔扎哈。
一来感谢他的帮助。
二来想要借此增强和罗德里格斯家族的联系。
他不知道玛尔扎哈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既然他要借用罗德里格斯的名义进入伊法魔尼,二者自然产生了紧密的联系。
他深知巫师的实力,更知道一个不遵守规则的巫师有多恐怖。
罗德里格斯未来的兴衰,完全取决于玛尔扎哈。
于是他狠狠呵斥了森威尔。
就连一向最疼爱的瑟兰妮,也没逃过一番斥责。
最后,笑着向玛尔扎哈介绍:
“他们三个是我的子女,他叫……”
不论介绍到了谁,玛尔扎哈都只点个头,并不称呼。
众人只当他是因为刚从孤儿院出来,人生地不熟,心里畏惧。
老罗德里格斯郑重道:
“我知道你们的想法是什么,但布厂想都不要想,我已经将布厂转到玛尔扎哈名下,在他接手之前,由我亲自帮他管理经营。”
此言一出,不亚于石破天惊。
森威尔三人面面相觑,无不脸色难看。
罗德里格斯家族虽然重启了很多产业,囊括许多方面,但最为赚钱的还属这个布厂。
结果争来争去。
便宜了一个外来人?
关键他居然不姓罗德里格斯。
“父亲,玛尔扎哈年纪小,我名下有一个糖果厂,把这个给他吧。”
艾德忽然出声,又看向那个年轻的面孔,道:“玛尔扎哈,糖果厂生产数不清的糖果,你以后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不想要?”
“那你想要什么?”玛尔扎哈轻声道。
“我什么都不想要,糖果厂就当给你的见面礼。”艾德笑得很和蔼,正当众人以为他失了智时,他话音一转:
“布厂管理起来很麻烦,我想你也不喜欢麻烦,索性我帮你管吧。
毕竟都是一家人。”
呵。
真是好热情啊。
玛尔扎哈微微一笑,自从进入霍格沃茨以后,许久没有经历这种有趣的事情了。
这个艾德也是心黑脸厚的性格。
他的糖果厂只有十几名工人,而布厂可是整个旧金山排名前几的织造公司,工人数不胜数,公司产的布匹占据了旧金山将近三分之一的市场份额。
真不愧是一家人啊。
往死里坑!
玛尔扎哈突然来了兴致。
学习魔法之余找两个乐子也不错,索性陪他们玩玩,悄然制止老罗德里格斯的动作。
“糖果厂吗?似乎也不错。”
见他心动,艾德笑容更盛,正欲乘胜追击,森威尔忍不住了,打岔道:
“别听他胡说,他的糖果厂很小的,总共也没生产几种糖果,我有一个玩具厂,专门生产毛茸茸的玩具,你肯定喜欢……”
“我的我的……”
“糖果厂不好!”
“玩具厂不好!”
玛尔扎哈只说了一句话,森威尔和艾德就互相斗起来,丝毫不顾及已经气得发抖的老罗德里格斯。
老头看着毫无体面的两个儿子,心里那叫一个气啊。
人家玛尔扎哈是堂堂巫师,还是实力强悍的巫师,这个年纪便有这种实力,搞不好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他会稀罕什么糖果厂?还玩具厂?
丢人啊!
“还好还好,两个儿子不成器,小女儿还算懂事……”
老头儿不停地叹气,唯独看小女儿时能获得一丝安慰。
不过。
瑟兰妮在想什么呢,也不说话?
正当森威尔两人争得面红耳赤时,瑟兰妮婉言劝开二人,让几人在楼下歇息,他上楼去给玛尔扎哈安排房间。
瑟兰妮走在前头,步伐袅袅婷婷。
玛尔扎哈嘴角噙着笑,跟在后面。
据老罗德里格斯的信息,她外嫁还不到三年,丈夫就去世了,那边的家里就剩她跟一子一女。
因为生活困难,最后选择回到家族,帮着打理生意,倒也有声有色。
三十出头的年纪,保养有方,不仅没有丝毫老态,反而更添韵味。
玛尔扎哈能看得出来。
这个看似温婉柔弱的女人。
并不像表面那般简单。
瑟兰妮带他上楼后,逐渐放缓脚步,和玛尔扎哈并排而走,不经意间将手搭在他肩头。
玛尔扎哈扭头看了一眼——纤纤玉指,豆蔻指甲。
她想干什么?
瑟兰妮对上他的视线,温温柔一笑,似乎散发着无边的慈爱。
“你为什么是姓虚空呢,我记得表兄那边不是这个姓氏?”她说话的语气也很温柔。
“当初因为一些变故,很小就到了孤儿院,院长给取的姓名。”
“原来是这样,真是可怜人啊。”
瑟兰妮揉了揉眼睛,竟然有些红肿了,眼睛里还有些晶莹泛泪。
“你放心吧,在这里,我就是你的亲人,有什么事情尽管告诉我。”
“行。”
“至于那个糖果厂和玩具厂……”瑟兰妮有些欲言又止。
“这两个厂怎么了?”玛尔扎哈配合她的表演,顺势提问。
“唉,本来我不该说这些……”瑟兰妮打开一间房,拉着玛尔扎哈坐到沙发上,继续道:“我那两个哥哥都没说错,但他们说对的都只是缺点。
糖果厂很小;玩具厂很旧。
这两个厂子早就停产多年了,只是最近父亲出钱让人又盘了起来,但收益寥寥。
至于布厂,那就大多了,根本不是糖果厂之类能比的。”
“所以,他们两个是在骗我?”玛尔扎哈皱皱眉。
瑟兰妮点点头,露出悲伤的表情,嘴里却说着:
“他们不是故意骗你的,可能只是和你不熟,把你当做外人,毕竟你之前一直生活在孤儿院……也许你不知道,我名下也经营有一个孤儿院呢。”
“等你们熟悉了,他们应该就不会骗你了。”
“而且你放心,就算他们都把你当外人,我永远都是你最亲的人。”
说着说着,瑟兰妮感动地掉下泪。
牵着玛尔扎哈的手不停拍打,很有种长辈的感觉。
她相信,在自己猛烈的攻势下,没有什么小孩能抵挡得住。
果不其然。
玛尔扎哈反应强烈。
他厉声痛骂森威尔两人,说他们不顾情谊,不尊重老罗德里格斯的决定之类云云,但就是没有表达对瑟兰妮的信任。
瑟兰妮急忙合上房门,以免被楼下听见。
“小声些,他们听见了会不高兴的。”
“我就是要让他们听见,让大家都看清他们恶劣的真面目。”玛尔扎哈气愤得走来走去,停下脚步,道:“不行,我要告诉祖父去,我要揭穿他们的把戏。”
说着,他一把握住瑟兰妮的手腕,道:
“你跟我一起去,当着所有人的面,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一定不会原谅他们。”
“走走走。”
“不,不行!”瑟兰妮脸色一白,挣脱后将房门锁住,不准玛尔扎哈开门。
“为什么不行?”玛尔扎哈很疑惑。
“因为,因为……”
因为了好几遍也没说出个所以然,玛尔扎哈眼睛微眯,似乎有些怀疑她的话。
见他这般表情,瑟兰妮暗暗发苦。
她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的性格这么刚强,竟然打算直接找他们摊牌对峙。
哪有这么做事的啊。
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嘛!
在她看来,玛尔扎哈之前一直生活在孤儿院,骤然来到一个陌生的家庭,肯定会非常惶恐不安,甚至于有种看人眼色的感触。
这种情况下,就算得知森威尔两人的不良企图,他也只能在心里愤恨,同时对她更加感激,乃至于产生依靠情怀。
随便想想都知道。
任何人也不会做出这种刚强的行为。
可为什么会这样??
瑟兰妮靠在门后,黑色长裙下的身体有些颤颤发抖。
如果真的按照玛尔扎哈的计划做了,她在这个家庭再没有容身之地了,就连宠溺她的父亲也会震怒,甚至于将其赶出家门。
可她还有两个不到十岁的儿女啊。
难道偏偏要在罗德里格斯兴盛之时被赶出家门?
不,
绝对不行!
眼见玛尔扎哈眼中的怀疑之色越来越浓,瑟兰妮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只听一声嘤咛。
瑟兰妮瘫坐在地。
“不能这样做,你会害死我的。”
“你怎么了?没事吧?”玛尔扎哈走近几步。
“呜呜~”瑟兰妮抱着膝盖抽泣,断断续续道:“不能直接去质问他们,他们毕竟是父亲的儿子啊,将来还要他们继承家业。”
“我们不能这么做,玛尔扎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