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中反应最强烈的是江和,他“砰”地站起,过于激烈的否定中带着极致的恐惧。
他太了解那个孽子,装的淡漠寡言,实则天性冷酷无情,比最毒的蛇还要狠辣,如今又脱离人类的天性良知束缚,绝对会找机会报复他们。
停掉他们的卡绝对只是第一步。
“不行,这宅子里都是那孽畜的心腹,我们不能再住在这里。”他说着就要冲进房间收拾,被江垲拦住。
周蝶也极为惶然无措,江域和丈夫说到底还有一层血缘关系,和她可是彻彻底底的仇敌!
江垲竭力让慌乱的父母冷静下来,俊雅的眉目沉思片刻,慢慢化为笃定“江域不会对我们出手。”
那人活着时天赋远胜祖父,如果多废点心思,不会解不开祖父的术法。虽然他从小体弱多病,即使术法解开也多活不了几日,但完全可以在死前将他们一家解决掉。
说到底在他眼中,他们一家就是蝼蚁,抬抬手指就能解决。
事实也确实如此。江垲神色越发深沉,强烈的不甘几乎要将他淹没,忽然一拳将手旁的花瓶摔到地上,江和和周蝶从来没见过儿子如此不冷静,惊诧地看向他。
却见他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袖,神态温和从容,仿佛从来没失控过。
“黄家不是说要找人合作吗?走,听听他们想说什么。”
乔宁考完期末,睡了个大大的懒觉,满足地拍了拍睡得红润润的胳膊,翻身就想下床,去发现旁边一个人正盯着她,吓得一个翻身差点跌倒在地上。
一道黑气揽住她的腰,慢吞吞地把她放回床上。做完这一切,黑气也不急着离开,反而在那莹白的小腰上缓缓摩挲,颇为流连忘返。
乔宁清泉般的大眼直勾勾地盯着姿态随意的男人,颇有些他不遵守信用的不满“我们不是商量好结婚前要分房睡吗?”
江域歪歪头,五官锋锐的男人做着无辜的表情,看着却半点不违和“什么时候?”
乔宁捏着莹润的指尖想把腰上的黑气扒拉开,却怎么也无法抓住黑气“这段时间你明明都搬出去了。”
他虽然没直说,但看行动,她以为他们之间已经达成共识。
江域依从地放开她的腰,声音平直,乔宁却愣是从中听出委屈的意味“你前段时间要复习,我不想打扰你才搬出去的。”
虽然每晚在她睡着后又回来了。
乔宁不信。这几天她身边虽然没人,但每天睡梦中都觉得翻身困难,和新婚第一天早上的感觉一模一样。
奈何没有证据,绝对说不过他。她鼓起脸,将自己整个埋在被子中,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昙花,愣是不肯给看客露出最绚丽的绽放时刻。
良久,昙花偷偷从被子中冒出一个尖尖角,指尖如嫩黄的花蕊般点了点被子,声音微扬,竭力露出理直气壮的神色。
“今天是工作日,你上班摸鱼,我作为老板不仅要扣你工资,还要罚你把漏掉的工作补完。”
江域赞同地点点头,没等乔宁欣喜,又露出为难的表情“可是我现在正在工作啊。”
说完示意她看床头的书桌,褐色的实木书桌上摆满了文件,一抹黑气凝成的人影正坐在书桌前,文件无风自动,那人影时不时在某一页上写下几个字,看着极为认真。
注意到她的视线,人影微微抬头,胸前的黑气欢快地扭了一圈,像是在打招呼。
乔宁没想到还可以这样,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蹑手蹑脚地走到跟前,想用身子把它撞散,却落入一个冷冰冰硬邦邦的怀抱,一只结实的胳膊牢牢固定在她腰间。
江域不知何时从床上移动到这里,深邃的眼睛深处似乎带着汹涌的波浪,却不知为何被强行压住,使表面看起来只是一汪平静的深潭。
周身的黑气让他看起来比平常人阴沉几倍,和温温软软的怀中人就像两个极端的对立面。
即使是最强大的鬼,和活人的区别仍如天堂和地狱的鸿沟般。
乔宁发现横亘在腰间的胳膊松了松,她敏锐地感觉到男人的心情一瞬间差到谷底,不明所以地起身。
“你不吃饭吗?”乔宁指了指墙上的挂钟。
现在已经中午一点了。
江域不用吃东西,但他很喜欢陪乔宁说这些琐事,周身的冷凝散了些,轻声道“走吧,我也有些饿了。”
午餐吃的她最喜欢的小笼包,喝了一杯荔枝甜汤,吃饱喝足去花园晃荡一圈回来,刘管家递过来一个平板,让她选婚礼方案。
刘管家的办事能力出众,每一种方案都能做的很好,她觉得没什么好挑的,正要随便选一个,江域突然开口道
“要是觉得难选,不如把所有方案都试一遍吧。”
乔宁一个激灵。
这里有足足三十几套方案啊!全部试一遍不得把人累死。
她立刻端正态度,板着小脸开始认真看方案视频,边语重心长道“全试一遍太浪费了,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我们还是选一套吧。”
江域意味深长道“你喜欢就行。”
乔宁选定了一套在庄园里举行的方案,离得近最省事,正和江域商量细节,刘管家突然进来,面容有些古怪。
“家主,江和一家把乔家三人和白家大小姐邀请进了庄园。”
男女主还是走到一起了吗?乔宁探头,发现刘管家说到白家大小姐时的语气最重,察觉到里面可能有事,好奇道
“白家大小姐是谁?和江家关系很好吗?”
刘管家看了江域一眼,见他面无表情,硬着头皮解释道“是……老家主为家主定的未婚妻,不过十年前家主掌握实权后就和她解除婚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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