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萧君楚问。
“讲完啦。”苏瓷眨巴眨巴眼。
“就完了?”
“是啊,那猴子喊:大大大大大大!”苏瓷手肘撑在他胸膛上,翘着一双没有穿鞋袜的脚丫,歪着脑袋瓜,冲他乐。
萧君楚立刻领会到了,舌尖从唇畔一掠而过,强行按捺的欲望,如被圈禁起来的百万野马。
“再说一遍,朕喜欢听。”
苏瓷有恃无恐,软软的指尖摆弄着他领口精致的扣子。
他身上有干净凛冽,如雪山般的气息,是她最熟悉的味道。
“大大大大大……特别大,把天都要捅破了呢。”
“真的?”
“真的。”她认真点头。
“嗯。”萧君楚心领神会。
总算得了媳妇的肯定,被哄高兴了,满意了。
他意犹未尽一样的,喃喃重复了一遍,“大大大大大大……”
两个人,忽然间谁都默不作声,不约而同地,想起曾经那个鲜活的结巴小王子。
苏瓷方才的兴致全无,摆弄了一下拇指上的玉扳指,低头不做声。
萧君楚安慰她道:“卫九泠已经在夜夷登基为王,倘若我们手里没有这枚兵符,恐怕此时,七国联军已经冲破龙虎关。现在的这一切,都是他的功劳。”
苏瓷攥紧扳指,猫儿样的窝在他怀里,想了想。
“六国现在没有秋意寒从中挑唆,失了主心骨,必定会与谢无极狼狈为奸。”
“而卫九泠一向与谢无极不和,两人谁都不会听谁的,短时间内,不会达成同盟。”
“况且,他是弑君夺位,根基不稳,此时又少了一枚兵符,不到万不得已,势必不会杀将领,强行调拨龙虎关守军。所以,这场仗,一时半会儿,打不起来。”
萧君楚眸光惊艳一亮。
“包子怀了朕的孩子后,果然聪明多了!卫九泠现在就是西疆局势的一个变数。只要商天行能将他好好地牵制住,这一战,或许可以彻底冰消瓦解,化于无形。”
苏瓷也同样惊艳地看着他。
“我家疯批居然也会想到将征战化于无形?还以为你只喜欢打架呢。”
萧君楚鼻息里轻轻一笑。
“以前不会,但是现在不一样。朕也不想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一出生就是兵荒马乱,战火纷飞。朕希望,将来留给他们的,除了万里江山,还有太平盛世。”
他早就摸透苏瓷喜欢听什么了。
她喜欢什么,他就说什么。
其实,生孩子还是其次,萧君楚心里最惦记的,是大婚。
倘若真的与七国开战,战事一起,三年五载在所难免。
万一战局不利,帝后大婚势必要一切从简,甚至一拖再拖。
到时候,就算包子愿意委屈,可以等,他也不能委屈了她,不能等。
绝对不能让苏包子拖儿带女,没名没分地跟着他。
……
两人回宫。
萧君楚稍作应付安排,做的第一件正事,就是就是招了殷问进宫,来给苏瓷过脉安胎。
他担心这一路劳顿,有什么闪失还未察觉。
又觉得旁的太医皆不放心,眼下唯有殷问可用。
结果,殷问竟然是与琅琊两人共乘一马来的。
“咳!”
萧君楚高处端坐,瞅着这俩人。
一个在左,一个在右。
明明是同乘一马来的,却故意站得分开老远。
琅琊望着紫宸殿顶上的藻井,手里摆弄着马鞭,“我这不是怕你着急嘛!他一个笨蛋废物软脚虾,从太医院走过来,怕是天都黑了。”
“还挺快!”萧君楚嘲笑了他们俩一下。
谁知,殷问忽然道:“启禀皇上,臣再快,也没有皇上快。”
“……???”萧君楚眉头一皱。
重华慌忙从旁小声儿提点,“殷大人,男人不可以快!”
殷问不慌不忙,耿直道:“这一去一回,一出一进,苏姑娘就已经有了身孕,普天之下,谁都没有皇上快!”
萧君楚:……
苏瓷:“呵呵呵……,诊脉诊脉。”
殷问,我敬你是条汉子,你赶紧干完正经事,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
可是,殷问请过脉,又道:“苏姑娘气血略显虚浮,看来回来的这一路,与皇上没闲着。长此以往下去,会不利于坐胎。”
苏瓷:~~~
萧君楚瞅瞅重华:要不,推出去斩了吧。
重华站在琅琊身后,拼命跟皇帝陛下挤眼色。
使不得,使不得!
牙牙公主好不容易才把那个阙浮生给忘了,这个先凑合着用吧。
萧君楚没办法。
“咳!不过是情之所至罢了,以后,朕会克制,爱卿提醒地极是。”
殷问却完全没有领会到自己的处境。
“但是,禀皇上,臣以为,过度克制一样会有损御体,最好的方法是,皇上白日里勤于政务,到了晚上,与苏姑娘分开睡,所谓红颜祸水,眼不见,心不烦,君子当……唔……”
“闭嘴吧你!”
重华没等他说完,飞身扑上去,捂住嘴,将人拖了出去。
怂恿皇上干啥不好,非怂恿他跟苏姑娘分房睡。
不知道这俩人自打腻在一起,就没分开过?
再嘚吧下去,这脑袋怕是真的要搬家了!
你死了没啥,我们牙牙怎么办?还得另找可心的,多麻烦!
可即便如此,殷问一番话,萧君楚还是听进去了。
苏包子的确是被他折腾地没一日闲着。
可是她心里有他,便处处纵容着他,尽量随着他的心,由着他喜欢。
再这样下去不行。
小丸子第一个反应过来。
“皇上,要不,奴才这就叫人把紫宸殿旁边的华阳宫收拾出来,给苏姑娘先住着?”
从前,华阳宫都是皇后的寝宫。
苏姑娘住进去,是早晚的事儿。
跟皇上提华阳宫,肯定不会错。
谁知,萧君楚白了他一眼,“华什么阳!让包子住那么远,万一她夜里想朕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