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楚瞪了她一眼大惊小怪,“朕干什么?朕在给你上药。”
“你走开!我都这么丑了。”
“丑什么丑!朕的金疮药,是加了怒川雪莲的神药,仔细敷过之后,一点疤痕都不会留下。”
“那也不用你动手,叫玛瑙来就好了。”
“你是朕一个人的,女人也不能给随便看!”
他才不管她如何抗议,抓过碍事的小胳膊,又在上面仔细找伤口。
但凡有一点点被鱼咬破的地方,都被他亲手仔细清洁过,又细细反复涂抹了金疮药。
“你都给我抹过哪里?”苏瓷要哭了。
“哪里都抹了,这是第三遍。”
“三……”
“是啊,多用几次,痊愈之后,不会留下半点疤痕。上次你骑马磨破的地方,朕刚才检查过了,完美如初。”
“……!!!萧寂夜!你……”
苏瓷面皮都要涨的炸了。
他笑眯眯将手背抵在腮边,看她,“你身上每一块肉都是朕的,朕自然要亲自好好照顾。”
“……”
苏瓷缩被子里,希望马上从这个世上消失,可是稍微一动,又全身的伤口都很疼。
“你就会欺负我取乐!”她哭唧唧,拉起被子盖住脸,不想理他了。
刚刚好一点,他就原形毕露。
岛上生离死别时,那个深情的人设呢?
呜呜呜呜……
刚好,萧君楚就喜欢看她被欺负时候惨惨的小样子。
这会儿逗了逗,见她还知道生气,便是没什么大碍了,心满意足。
“包子想吃什么?朕去亲手给你做。”
听到吃,苏瓷的确饿了。
她从被子底下露出一双小鹿眼,眨了眨,“鸡汤馄饨。”
能在床上吃一碗皇帝陛下亲手做的鸡汤馄饨,已经成为她这辈子最治愈的事了。
萧君楚笑眯眯弯着眼睛,在她软软的脸颊上香了一口。
“好,你再睡会儿,朕这去给你做。做好了,刚好我们再上一遍药。”
苏瓷好不容易刚刚凉快下来的脸,又唰地红了。
她推他,“你快出去!”
他还有点舍不得走,“包子啊……”
又一颗头在她左边颈窝蹭啊蹭。
蹭得头发都乱了,蹭得苏瓷躲也没处躲,右边的伤口都疼了,才不满足地站起来,偏着头,帅帅地整了整衣领,清了清嗓子,憋足了劲。
“咳,你等着!”
他冲她挤挤眼。
萧君楚现在是心情真的特别好,特别地轻松,苏瓷很少见他如此完全没有心事的模样。
“对了,邱郡守他……”
他走到门口,苏瓷猛地想起邱诗诗那些话。
“放心,已经命人收押,这都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了。若是有精神了,不如多想想,等回了上华京,希望朕如何娶你。”
萧君楚说完,都不给苏瓷任何反驳的机会,嗖地出去,关了门。
只留她一个人躲在被子里,不知是惊喜,还是惊吓,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
很快,门又开了。
玛瑙溜进来,见苏瓷醒了,她好开心。
两步来到床前,单膝跪下,将纹了包子刺青的那只手,在她面前摊开,之后,牢牢攥紧成拳,扣在心口,对她郑重一礼。
苏瓷被她这么大的规矩吓到了。
“哎呀,快起来,你跪我做什么?”
玛瑙不能说话,却由衷替她高兴。
因为重华大嘴巴,现在皇上回去要颁旨大婚的事,他们几个亲近的,都已经知道了,只不过不好跟外人张扬而已。
小丸子甚至已经私下里悄悄送信回了紫宸殿,让蕙兰那边早早准备着。
苏姑娘走的时候,和回来的时候,身份那可大大不一样了。
玛瑙跟苏瓷客气完,坐在床边,先看了她的伤势,又比比划划,跟她汇报别苑这边的事。
【皇上有命,我是个女的,留下来盯着坏女人比较方便,所以才没能去湖心岛。】
【我要是去了,保证不叫那些鱼咬你!】
【昨天眼见着你被皇上抱回来,昏迷不醒,他们又不被准我进来探视,都急死了。只好一直跪在外面,求天狼魔神保佑你!】
【现在,皇上总算离开了,我才能偷偷进来瞧瞧你。】
玛瑙比划了好大一串,又是口型又是手势,苏瓷努力看了半天,懂了个大概。
只是不明白,皇上让玛瑙盯着谁。
直到门口响起敲门声。
被盯着的那个坏女人自己上门来了。
玛瑙张开手臂,拦在门口,不让雕檀进。
雕檀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
“苏姑娘大破湖心岛时立了大功,是大烨的女功臣。雕檀心生仰慕,特来相见。而且,还有一件关于驱除皇上体内血蛊之毒的重要事情,要与苏姑娘言明。”
她的口气,莫名怪怪的。
感觉,就好像是替皇上,替大烨来履行慰问安抚之责。
但是,细分析下来,又好像不是。
总之,玛瑙听着不舒服,但挑不出毛病。
苏瓷在房中听见有人要说关于萧君楚的重要事情,便对外面道“玛瑙,我已经休息好了,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让她进来吧。”
她还不知道,萧君楚的别苑里,多了个外邦的公主。
玛瑙不能说话,急死了,虽然放了雕檀进来,但是快走了几步,护在床前,不准她近前。
苏瓷被扶起来坐好,受伤的那一边玉雪一样的臂膀没有穿衣,只是披了件料子软软的外衫,长发如乌藻一样随意卷曲地散落着,如一尾搁浅落难的人鱼,惹人不得不多心疼一番。
如此情景,落在雕檀眼中,幽暗如深潭的双眼便是一沉。
总算知道倾国倾城,人间绝色是什么意思了。
她从小到大见过的那些夜夷宫妃,在这个软软的女人面前,是人吗?
那都是灰尘!
难怪萧皇油盐不进。
见过这样的女人,再看别的,自然是难以入眼。
雕檀心头一阵无法遏制的嫉妒,有种灼烧感,如噩梦缠身。
她不动声色,对苏瓷矜持点点头。
苏瓷第一眼见雕檀,也觉得这个女人不一般。
高贵,大方,气度不凡,雍容华贵。
“你……,是雕檀?”
好像书里没写过这一号人。
新p?
雕檀摘下面上黑纱,极为优雅地点点头,“我是夜夷三公主,姓沙,名雕檀,夜夷国巫蛊术之首,此番奉巫王之命,前来为大烨皇帝陛下驱除蛊毒。”
她此前一直在别苑中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只是想保留神秘感,以便在最关键的时候,艳惊四座。
可现在见了苏瓷,立时深感自己先天条件已经落了下风。
但她不甘示弱,几乎是本能地主动摘掉面纱,算是一种宣战和示威。
苏瓷听了雕檀自报家门,眼睛一亮。
原来是沙雕公主,失敬失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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