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他点了点头,与容时对弈,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便已甘拜下风。
再看向容时的时候他已满眼冒光,“公子简直太厉害了!”
容时只是微微点头,又将目光转向另一处——那地方刚好又空出来一个位置。
沈虞一直在他旁边紧张的看着他,他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转头,朝着她微微勾起唇。
“啪。”
沈虞旁边的小姑娘看到容时的笑,手中的东西一个没拿稳,掉落了下来。
沈虞主动弯下腰来,将那小姑娘的东西捡起来递给她。
随后那小姑娘又看见了沈虞的脸,又呆了一下。
“啪”的一声,东西又掉了。
这次她没好意思让沈虞捡,连忙蹲下来自己捡起,心脏却还是“扑通扑通”的跳。
一天见到两个美人,她也忒幸运了一些。
别人忙着下棋看棋,她忙着偷看沈虞与容时。
娘嘞!这两人好像还是一对!这种神仙爱情,是她一个普通平民能见的吗?
容时一连赢了六盘,眼看着就要遇到最开始那连赢的公子了。
沈虞有些紧张的双手交握,果然,下一盘,两人便遇上了。
那公子的娘子主动喊道,“相公加油!”
沈虞张了张嘴,有些喊不出来,再抬眼,容时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他面上有些期待,那双丹凤眼好像在说,“你看人家娘子都表示了,你就不表示什么吗?”
现在众人都在看着,沈虞的脸越来越红,只是她不表示,容时也不会走,她思来想去,还是踮起脚来,在他的脸上轻轻亲了一下。
“啪嗒”一声,身边小姑娘的东西又掉了。
容时低头看了一眼,随后——亲自蹲下身子,为她将东西捡了起来,递给了她。
“姑娘可要拿好了,不然我娘子等下又要蹲下为你捡东西了。”
小娇娇怀着孕,他都舍不得叫她捡东西。
小姑娘十分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将那东西握紧了,握紧还觉得不够,她思来想去,又将东西收进了袖子里。
容时回到了座位上,与那公子微微点头,他手执黑子,对方手执白子,对弈了起来。
不多时,对方已经越来越紧张,容时却还是游刃有余。
甚至还有回头看了沈虞一眼,看着沈虞站在人群中间,期待的看着他。
小娇娇应当是想要看他大杀四方的,那他是不是该快点结束?
如此想着,他不再悠然,一招一式之间都是凌厉。
对方已经完全招架不住,起身对着容时致意,“我输了。”
容时点点头,周围已经没剩下多少选手了,他抬眼问道,“还有人吗?”
无人应声。
过了一会儿,他才又问道,“那我是不是已经是第一了?”
众人这才如梦方醒,连连点头。
“恭喜公子,恭喜公子。”
他转头又要去找沈虞,却听到身后刚才与他对弈的公子开口,“公子,你还没拿奖励。”
是一根玉簪。
他并不在意,接过玉簪就要收入袖中,沈虞却拿了过来,踮起脚,插在了他的头上。
谦谦公子,温润如玉,真好看。
只是,如果他能笑一笑,就更好了。
正想着,便被容时拉了去别的地方玩儿。
街道上热闹的很,容时护着她,沈虞其实没那么娇贵,却任由他护着。
沈虞在街上看到个卖帕子的地方,忍不住停下去看。
容时本站在她旁边,却忽然看到个捏糖人的老爷爷,忍不住走了过去。
容时还一直带着她当年送的帕子,那帕子有些旧了,她想要买个新的给他。
他喜欢鸭子,但是这里没有绣鸭子的,她只能退而求其次,买了个绣了鸳鸯的。
她刚买了东西,一抬眼,没看见容时,却看到了有两个男人围在自己身边。
两人是这条街有名的地痞流氓,专门抓好看的姑娘消遣,因为有靠山,所以几乎无人能管。
他们本已经寻觅了另一个目标,沈虞一抬眼,他们便注意到了她。
他们第一次看到这样好看,身上又香香的小娘子,一时间呆住了,甚至都忘了下手。
沈虞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将手伸入自己的袖子,容时每日给她洗了衣服晒好之后,都会在她的袖子里面放一些毒药。
她抓到那熟悉的药包,心中轻松了不少。
几人步步上前,这里是一些卖妇人玩意儿的地方,周围虽然有人,却都是老弱妇孺,只敢看着,不敢上前帮忙。
“小小小娘子……”
几人看着沈虞,都挪不开眼,他们本想将那些威胁的话都说一遍,却没想到,话出口竟然变成了,“小娘子,别怕。”
容时一转头回来,就看到沈虞被两人堵在街角。
他皱眉上前,若只看他本人,便是个活脱脱的贵公子,但是手上偏偏还拿着一个糖人,给人感觉便完全不同了。
两个地痞不高兴,刚想要阻止,却发现他们都被一股内力定住了,动也动不了。
沈虞连忙上前,去牵住容时的手。
容时将糖人递给她,是只小鸭子。
沈虞不敢吃太多糖,会得孕期糖尿病,大多数糖还是进了容时的口中。
天有些热,有些糖化在了他手里,他刚要去抽怀中的帕子,沈虞便停了下来,拿了自己刚给他买的帕子,细心的给他擦手。
容时笑了。
当天晚上,沈虞与容时一同睡觉,她觉浅,发现容时睡到半夜又跑了,只不过过了一个时辰又回来了。
她全装作不知道,躺在床上等他回来才继续睡,翌日却传来了昨日勾搭她的那两个地痞被丢进粪坑的消息。
时间悄然过去,一转眼又过了三个月。
容时看着沈虞的肚子一日一日大起来,心中已经是越来越紧张。
秋天到了,天气开始冷了,他怕她冷,总忍不住去抱她,又怕伤到孩子,连抱她的时候都会十分拘谨。
沈虞觉得他这样有些好笑,正要安慰他的时候,却忽然捂住唇,干呕了起来。
容时像个训练有素的将士,熟稔的将她放在椅子上,出去给她拿木桶。
不多时,沈虞刚吃进去的饭就已经被吐了出来,容时又端了热茶给她。
沈虞漱了口,面上又苦了起来,“容时,刚才的饭又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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