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虽然别别扭扭却满怀期待朝着自己伸出手的林执,沈姝忽然觉得心中的某一块地方,忽然柔软了。
就算她早就已经想好了要以真心换真心,努力攻略林执,也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肯为了自己改变。
于是,她伸出手,去紧握住了那一只别扭的手。
林执垂眸看了一会儿沈姝的手,随后用了些力道。
只要他用力,她就没有办法挣脱了。
至少,在他死之前,她都没办法挣脱了。
两人一路走回去之后,便有一个小和尚来送饭。
送来的都是青菜白饭,林执没有味觉,吃什么都无所谓。
他本以为沈姝会嫌弃,却没想到沈姝也吃的有滋有味。
他于是偷偷捏了一把沈姝的肚子,啧,小猫明明吃啥啥香,为啥身上就是不长肉?
真是让人疑惑。
他努力多喂了沈姝两口,沈姝吃饱了之后就不想再吃了,从他的怀中挣脱了,也没让他抱了。
林执又不太高兴,但是沈姝不让抱之后却没走,只是手肘拄着桌子在一旁看着他吃。
她的将脸搭在手上,认认真真的看他。
有点可爱。
林执心情又好了,又夹了一筷子豆腐吃。
好像有了一些滋味了。
他又心情颇好的夹了一块豆腐吃。
还不错。
于是,沈姝看着林执吃了一块接着一块豆腐——她之前从没见过林执吃这么多豆腐。
她觉得有些奇怪,于是又重新拿起筷子,去夹了一块豆腐放到嘴里,“这豆腐很好吃吗?”
林执“嗯”了一声。
沈姝嚼了嚼。
护国寺的豆腐远比王府的味道淡多了,一点都不好吃。
所以林执到底是怎么吃的津津有味的?
她放下筷子,有点费解,她感觉林执的口味很奇怪——他吃苦的时候是面无表情的,吃糖的时候还是面无表情的,好像他吃什么都是面无表情。
但是如今他吃个不好吃的豆腐,竟然能吃到如此津津有味?
实在是让人费解。
林执直到将那一盘豆腐吃完才放下筷子,拿着帕子擦了擦嘴之后问沈姝,“今天泡药浴吗?”
沈姝思索片刻开口,“泡。”
护国寺风太大,吹的她头发有些糟,她有点想洗头发了。
“行。”林执让人将碗筷都收走,随后起了身子要去给沈姝拿衣服穿。
他去拿衣服的时候忽然又犯了病,拄着墙死命的咳嗽,沈姝下意识冲过去去抱他,为他顺了好久背才算是好。
林执好了一些后去摸自己的药,从瓶子里面拿了一颗面无表情的吃下去。
他还想嚼,又想起上次沈姝说的,或许可以不用嚼,思索了片刻之后直接咽了下去。
他吃了药之后明显好了些,只是神色还是恹恹的,沈姝有些担忧他,“王爷若是实在难受,我可以明日再去泡药浴。”
林执却摇摇头,又去拿沈姝的衣服,“走。”
他没事,只是太久没有服毒了。
他亲自为她穿上衣服系上带子,沈姝本还有些担忧,却在看到他执意的样子也没说话了。
两人穿了外衣一起出了门,外面风雪有些大,沈姝怕林执身体不好,下意识去给他挡。
两人一路走到了浴房,林执又想咳,却强忍住了。
护国寺的浴房明显比王府的要小许多,林执转过身子去锁了门,去给沈姝调药浴。
等到他调好了望向沈姝,沈姝主动去脱了衣服,进了浴桶里。
林执就站在一旁给她调药浴,沈姝想起今日白天的事情,忽然问,“太子断腿的事情,王爷准备如何调查?”
“自然是该怎么调查就怎么调查。”林执回的理所当然,随后又抬起手来继续给沈姝加了些热水。
他配的很认真,沈姝觉得,林执认真的时候,身上是有股莫名的吸引力的。
沈姝“嗯”了一声。
她知道林执打断太子的腿只是为了给自己出气。
她也知道林执虽然别扭,却总是会偷偷对自己好。
林执还在配药,沈姝拿了些皂角给自己洗头发。
他觉得有一味药似乎可以再换一换,正在思索的时候,就看到沈姝身子和头发上都沾了些泡沫。
因为泡沫滑腻,所以一直在不停地顺着她的发和身子往下落,落的过程中,有些细小的泡沫还会悄无声息的破掉。
沈姝的发很黑,衬得她的皮肤更白,她将沾满了泡沫的手放到药浴里去清洗干净,随后看向林执,“王爷能去给我拿点热水冲一下头发吗?”
林执点点头,转过身去给她拿热水,试了试温度,才上前去,一点一点浇在沈姝的头顶。
热水一点一点将白色的泡沫全部赶走,他目光中只剩下了沈姝乌黑的发和白嫩小巧的手。
他慢慢将热水全部浇了上去,沈姝抬起手,将自己的发抓在了一起,随后放到身前拧了拧。
林执看着沈姝那洗过之后十分乌黑柔顺的发,忽然很想亲自给她洗头。
肯定会感觉很不错。
此时药浴也已经泡完了,林执开口,“好了。”
沈姝从浴桶之中站起了身,由林执抱出了浴桶。
刚抱出浴桶,林执想要转身去给沈姝拿帕子为她擦身子,沈姝却忽然张开手臂去搂住了林执的脖子,用自己的小脸去贴林执的脸。
纵使屋中已经这样热了,林执的脸还是有些凉,沈姝于是更努力的去贴他的脸,轻声开口,“谢谢王爷为我出气,也谢谢王爷主动朝我伸出手。”
两人贴的很近,林执能感受到沈姝身前的柔软紧贴着他的胸膛,就算那地方他已经埋过无数次,如今这样直接接触,还是让他浑身都僵了。
他想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于是垂下了眸子,只是一垂眸,却又看见了沈姝雪白的后背、好看的蝴蝶骨,和沾在雪白后背上有些凌乱的长发。
因为刚出水,长发上还不停的落下许多水珠,那些水珠顺着沈姝的后背一路向下,最终落到腰肢下面的小山丘上后,又迅速往下落,直到它再也看不见。
他忽然感觉有些难受,却又不是发了病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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