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慎修和苏蜜猜到了什么,眸里渗出笑意,抚摸了一把儿子的脑袋。
果然,助理冲着小酥宝一笑:
“尽管金玹知将冠军让给了熊贝贝,但马老师还是非常欣赏金玹知,想要收小酥宝为关门弟子,并且引荐他去f国皇家美术学院游学。两位家长要是愿意,可以随时联系我,我来帮你们安排。”
苏蜜和霍慎修交换了一个眼神,自然微笑代小酥宝答应下来:
“谢谢马老师的赏识,我们当然愿意。”
…
上车离开美术馆,小酥宝肚子饿了。
正好一天快结束,也是吃晚饭的时间了。
霍慎修早就提前让韩飞订了个小朋友喜欢的餐厅,开车载着母子两人过去。
路上,苏蜜坐在副驾驶忍不住问:“你怎么会猜到熊家肯定会贿赂严衡生”
霍慎修直视前方,眸子微弯:“我在电话里不是说了吗,霍氏和日丰合作过。我跟熊贝贝的爸爸也打过交道。这种手段对他来说,常规操作了。商业上能用,用在自己孩子身上也不出奇。再加上你说熊太太在现场先前还去找过工作人员说话,我就估计她还不放弃,想继续找严衡生帮忙,顺便去查了一查,没想到一查,还真查到熊家和严衡生前不久在高尔夫球场上碰过面。”
苏蜜释然:“难怪你半天都不来。”又好奇:“那你来了以后,怎么又知道严衡生肯定会录音”
这男人,就像是在严衡生脑门儿上安了监控似的。
他抬了眼皮,眸内越发是笑意:“那就更是人之常情了。艺术圈和商圈一样,我和人做生意,肯定要签合同才能继续。严衡生和熊太太的交易,和生意一样,他又不是傻子,自然得要个凭证。”
苏蜜捏了他脸一下:“果然是商圈老狐狸。”
他哑了嗓音:“收回那个老字。”
哪壶不开提哪壶。
明知道他最忌惮她说他什么。
到了餐厅,三人进了提前订好的包厢。
上了菜,小酥宝就不客气地大快朵颐起来,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苏蜜折腾一天,肚子也有点饿了。
霍慎修看着母子俩吃着,唇边沁出餍足的笑意,还没吃就似饱了,见她嘴边沾了汤汁,拿起餐巾伸过去,给她擦了下嘴角。
小酥宝把小肉脸儿送过去:“我也要擦。”
霍慎修不悦:“多大了还要人擦”
“麻麻好像比我更大。”
“麻麻是小姑娘,你也是小姑娘”
小酥宝这才不吭声,继续埋头干饭。
霍慎修这才拿着纸巾继续给苏蜜擦,一刹,瞳孔微缩,动作停止。
苏蜜察觉出他的异常,放下筷子:“怎么了”
霍慎修眸色闪烁了一下,手才滑下来,明明才几秒钟,却像如梦初醒,半晌,才说:
“我们以前一起吃饭,是不是也有过一样的场景”
苏蜜一怔,随即心中一动,停直身体,有些激动: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小酥宝在一旁也停下干饭,望过来。
霍慎修揉揉挺拔的鼻梁,眼睑微垂:“不确定。就是脑海里闪过了差不多的场景。好像看见我和你一起吃饭,也是帮你用纸巾擦嘴。”
苏蜜欣喜涌上来:“嗯,有过。你是记起来了…看来lee博士的催眠疗法还是有点效果的!”
陪他去了几次,都没取得什么明显的效果。
她本来都不抱什么希望了。
可现在看来还是有进展。
他终于有以前的记忆了!
哪怕只是零碎的一点片段。
小酥宝也有点雀跃:“粑粑是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吗”
霍慎修看娘儿俩高兴的样子,心头浮现出暖意。
就为了她脸上的笑容,哪怕只有一瞬间,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苏蜜连饭都没心思吃了,又趁热打铁,迫不及待:“那你再仔细回忆一下,看看还能不能记起别的什么”
小酥宝鸡子啄米似的点头:“是啊是啊。多想想。”
霍慎修做思虑状想了想,半会儿才摇头:“记不起来了。刚才也就是闪过一两个画面而已。”
苏蜜虽然有些小失望,却还是忙安慰他:“没事没事,慢慢来,既然能记起一点,以后就能记起更多。”
“是哒,老师说了,不能一口吃个大胖子。”小酥宝也安慰。
霍慎修打断娘儿俩,拿起筷子,含笑:“快吃吧,菜要凉了。”
……
饭后,夜色已浓。
三人离开餐厅,服务生去取车了。
夜风袭来,凉凉的,苏蜜手心攥紧了小酥宝的手,又弯下腰,给他搓了搓,刚一站起来,霍慎修脱下黑色外衣,披在她肩膀上,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她条件反射朝两边看去,他将她脑袋一掰正,有些受伤:“苏小姐,我们的关系现在已经街头巷尾,人尽皆知了。”
她一怔,这才站直,只听小酥宝在两人腿边奶声奶气,鹦鹉学舌:“还有我和你的关系,也淫尽戒指了。”
两人忍俊不禁。
他看得出她今天真的很开心,除了小酥宝被马鹤凡收为关门弟子,更因为他有了些零星回忆。
只要她开心,他就心情莫名跟着好。
趁她不备,小酥宝也兀自去玩自己的,他忽的贴过去就俯下头颈,亲了亲她耳朵。
她吓了一跳,后退半步,却被他牢牢抓住手,硬生生拖回怀里:
“补偿一下。”
夹杂缱绻的慵懒声音闯入她耳里。
她失笑,将披在身上的大衣罩住自己头脸,主动在他臂弯的裹挟下踮起脚,匆匆在他温凉唇瓣上轻轻一点。
他眼神一动,揪住她手腕,正要再次欺上去,车子开过来,服务生下车。
小女人撩完就仿佛没事儿发生,纤指从他攥住的手掌里一根根滑出来,然后给了他一个媚眼,拢了拢衣服,牵着小酥宝过去。
他觉得自己像被她丢了一把火似的,后背都流汗了,收拾了一下心情,才跟在两人身后上了车。
银色轿车在夜色下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餐厅的马路对面,停泊着的一辆黑色轿车,车窗内,一只手臂伸出来,伏在窗沿上,指尖夹着的香烟,雾气冉冉上升。
驾驶座上,一双充满讽刺的冷冽双目盯着三人座驾远去,浮现出阴暗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