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母打了个寒战,升起一股悔意。
与此同时,华园附近的保安过来了。
他将瘫软的老太太一把推到保安那边,毫不犹豫地命令:
“直接送去警局!”
私闯民宅加蓄意伤人,任何一条都够母子俩吃一壶。
唐明达大惊失色,扯着嗓子嚎起来:“霍董,那可是你亲外婆啊,算了,当我们没来过……对不起,是我们的错,求求你了别报警……我们好歹也是有血缘的啊,你妈妈在天之灵,也不想看见我们弄成这样……”
霍慎修调转身躯,阴着脸几步跨到他面前。
还不等唐明达回过神,一拳头挥到他脸上!
唐明达嗷一声,吐出小口血,还搭上了一颗牙齿。
“我妈要是有在天之灵,早把你们唐家一个个弄死了,”男人低沉冷辣的声音响起,“本来我看在亲戚的份上,还给了你们唐家一条活路,今天之后,你们唐家就别想再在潭城立足了。”
唐明达脸色惨白。
保安将两人押着离开了。
正这时,何管家也赶了出来,看到这一幕,倒吸口凉气,忙上前问:
“二爷,没事吧”
霍慎修没说话,只走到苏蜜跟前上下端详:“有没有受伤。”
苏蜜缓过神,摇头,又看向一边的宗律:“你怎么来了”
霍慎修略狐疑地望向宗律。
男子身材颀长,年纪虽比自己看着小几岁,却有一双深不可测、处事老道的瞳仁,此刻也正冷冷看向自己,并不是太友善。
苏蜜明白,改变现实后,她回京州认祖归宗的那段日子,霍慎修并没和自己一起去过,所以和宗律几乎没有正面打过交道,今天应该才算是第一次正式看到真人。
她介绍:“这是宗律。”
霍慎修明白了,何管家也在一旁道:
“宗少是刚来的华园,正等苏小姐,刚听说外面出事,就出来了。”
宗律并没搭理霍慎修,不冷不热地看一眼霍慎修,就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看向苏蜜:“最近有个生意在潭城这边,听奶奶和妈妈说,你住在华园,顺道过来看看你和小酥宝。”
顿了顿,余光讽刺地瞥一眼霍慎修:
“就是没想到,一来就这么大的动静。蜜蜜,你每天生活得还真是水深火热。”
苏蜜正想打圆场,一眼却瞥见了宗律的手,失声:“你受伤了”
宗律的手指流血了。
应该是刚才抢唐母手里的指甲钳被划伤了。
伤口还不小。
宗律瞟了一眼,倒是没什么太大反应。
苏蜜赶紧说:“先进去,给你消毒一下。”
宗律出来亲眼看见霍慎修的亲戚要打苏蜜,坏了心情,连带着看霍慎修也不舒坦,再没有踏进华园一步的意思:“不用了。我自己回酒店弄一下。”
霍慎修开声:“何管家,送宗少去附近的医院。”
宗律却马上说:“不用了。”
霍慎修脸色稍沉,苏蜜明白宗律是因为身体特殊的缘故,怕被外人发现,才不会轻易去医院,并不是不领霍慎修的情,忙说:
“我送你回酒店吧。”
宗律默认了。
苏蜜看一眼霍慎修:“我先出去一趟。”
陪着宗律朝私家路外走去。
霍慎修见她紧张陪着苏蜜离开的样子,眸黯下来。
虽然没和宗律打过交道,却感觉这男人对苏蜜之间的关系怪怪的。
……
宗律下榻的酒店就在市中心。
到了以后,苏蜜请酒店工作人员去买了些消毒止血的用品,然后迅速陪他回房间,帮他清理起伤口。
贺峰陪宗律一起过来的,一看宗律伤着回来,吓一跳,和苏蜜一块忙完,见他没什么大碍,才安心了一些。
苏蜜交代贺峰:“
“应该没事了。让他这两天别碰水。”
贺峰连连点头:“明白。”又看出宗少想和苏蜜单独说话,先回隔壁房间去了。
房间内只剩两人,宗律才开口:“你最近还好吧。”
隔了这么久没见面,苏蜜现在看着他,没了之前的避忌:“你不是顺道来,是特意飞来潭城看我的,是吗”
反正已经与他敞开心扉,说通了。
他对她的执念,与改变现实之前一样,也已放下了。
她知道,现在的宗律对自己应该不会再抱有之前的那种魔怔痴念了。
宗律坦白了:“奶奶和妈妈参加了小酥宝的生日宴会,回京州后,对我提过你在潭城这边的事。你就这么搬进华园就算了,现在还突然多了个什么顾医生,是吗。”
苏蜜见他知道了,嗯了一声:“你也不用太操心。其实他现在对我的态度,已经好了很多,至少没有……”
话还没说完,宗律讽刺地代替她说下去:“至少没赶你走了,是吗”
苏蜜一时没说话。
宗律眸子里带着几分心疼与无法理解:“你的要求不会就这么高吧一个男人没赶你走,你就觉得他对你很好了你的傲气呢”
苏蜜也很想保持这份傲气。
然而,在经历了霍慎修死去一次,她觉得其他的事,就都不算什么了。
他能逃过死亡,能活下来,对于她来说就是恩赐。
现阶段,她只想让他能够恢复记忆。
至于傲气……
暂时放放吧。
如果她因为傲气,负气离开,那么,她和霍慎修就彻底不会有未来了。
两个人,总要有一个人用力,使劲。
他的生命被她挽回了,记忆却没了。
那么,这个用力使劲的人,只能是她了。
何况现在,霍慎修对她已经态度好转,她不能在已经进步的道路上回头。
想到这里,苏蜜说:“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宗律见她这么说,也不再多说:“不管怎么样,你要记住,你是宗家的女儿。不管他要不要你,宗家的大门总为你敞开,累了,就回去。不必让自己低到尘埃。”
苏蜜含笑点头:“我知道。”
又转移话题:“你也一样。不要只会说别人,不会说自己。”
宗律一挑眉:“我怎么了”
苏蜜说:“自从我从京州回潭城后,妈妈说,你就一直在外面做生意,很少回家。要是很辛苦的话,也不必那么拼。宗家是我的,也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