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同时止步,看见客厅沙发上坐着个颀长冷峻的身影。
霍慎修看见母子俩一边进来,一边说笑个不停,开心得不得了,脸无端端沉了下去。
怎么觉得自己才是个外人
这华园,倒像是他们娘儿俩的地盘!
小酥宝拉拉苏蜜的衣角:“麻麻,他怎么来了。”
一句话让他脸更黑,什么叫‘他怎么来了’,这房子难道不是自己的
苏蜜也没料到他今天会突然来。
松开小酥宝的手:“酥宝,去打招呼。”
小酥宝不情不愿地走过去两步,就跟刀架脖子上似的嗨了一声,然后冲去洗手间洗手了。
霍慎修也习惯了这小家伙的态度,目光一转,落在苏蜜身上。
苏蜜能感受到他眼眸里的不悦,走过去几步:“霍先生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他见她终于听话,不再叫自己二叔了,眉心陡然微微一动,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
随即,修长手指在扶手上叩击:
“你带小酥宝上节目了”
苏蜜见他知道了,也就点点头:“嗯,是个亲子节目,叫‘妈妈去上班’。”
霍慎修问:“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苏蜜无语:“你几百年才回一次华园,打你的电话又不接,信息更不回,怎么跟你说”
霍慎修无言以对,半晌才说:“你现在是缺钱用吗”
苏蜜摇头:“不至于。”
“那为什么非要带小酥宝上节目”
苏蜜也就说:“我征求过小酥宝的意见,他是愿意的,而且现在正好也放假。我带他上节目,不是为了赚钱,就是好玩,让他长长见识。”
霍慎修似乎觉得这话十分可笑:“我的儿子需要用上节目来长见识你自己想在娱乐圈工作,我管不着,也不想管,可不要拿他当筹码,让他来帮你增长名气。”
苏蜜解释:“我没有拿小酥宝当筹码,我说了,就是玩玩而已。”
他斩钉截铁:“总之,金家的孙辈还没有到去娱乐圈混饭吃的地步。马上让他退出。”
苏蜜忍不住:“哦,金家的孙子不能进娱乐圈,但儿子能进商圈。怎么,商圈是比娱乐圈高贵”
霍慎修:“……”
苏蜜不想和他拌嘴,拉开话题:“我们都签好约了,连宣传片都拍了。”
他挑起狭长深眸:“有多少违约金,你告诉韩飞。他会支付。但你记住,这次纯粹是我为我的儿子支付。”
苏蜜说:“不需要了。我们不会退出的。”
霍慎修坐直了:“你什么意思”
“我都已经答应节目组了,现在临时退出,我还要诚信吗在圈子里还用继续混吗另外,节目都快开播了,这个时候节目组再去找嘉宾,肯定很难找,也是给别人添麻烦。”
霍慎修笑起来,笑意里却全是凉霜:“你怕给别人添麻烦,就给我添麻烦”
苏蜜看着他:“我不明白小酥宝上节目对你来说有什么麻烦,你觉得娱乐圈的工作很丢人,自己的儿子不能碰这种低贱的工作可霍先生,你和一个工作低贱的女人结过婚,生过孩子,你又能高级到哪里去”
霍慎修:“……”
又道:“你今天不怼人心里不舒服”
苏蜜摊手:“我也不想。”
一副是你逼我的无辜脸色。
霍慎修挥手:“我不管那么多,反正,我既然是小酥宝的生父,就有一半管他的权利,我现在不允许我的儿子年纪小小抛头露面,在娱乐圈接节目,被大众品评!”
苏蜜见他语气强势:“你真是每次都是这样**。”
每次霍慎修一皱眉,他还遇到过类似的事吗
不记得了。
可能她说的是四年前还没失忆之前的事吧。
他也懒得废话,站起身:“解约的事,你觉得不好意思,我让韩飞去操持。反正从今天开始……”
话还没说完,一个肉墩墩的小身子板从一楼洗手间那边跑了过来:
“我要参加节目!你这是侵犯我的人权!”
小奶音雄赳赳,气昂昂的。
霍慎修看一眼苏蜜,都把儿子带成什么样了:
“小孩子是没有人权的。”
小酥宝反问:“凭什么”
霍慎修好笑:“凭你是我的儿子,凭你身体里流着我的血。”
小酥宝抱住双臂,振振有词:“霍先森,我和你连dna都不一样呢。”
霍慎修脸彻底垮了。
没错。
这小家伙得过急性白血病,被宗家的人捐过骨髓。
正因为如此,后来他和苏蜜刚重遇,第一次做亲子鉴定,两人的dna配比都是不相符的。
后来还是通过其他鉴定手段,才查出两人的亲缘关系。
苏蜜没料到儿子用这个来拿捏住霍慎修,忙对着儿子摇摇头。
小酥宝听苏蜜的话,也就没刺激某人了,却还是咄咄:“反正,我就要和麻麻一起参加节目,不然我就去告诉爷爷!”
霍慎修脸色更是阴沉,居然用拿督来威胁他
走到小家伙跟前,一把拎起来,嗓音阴森森:
“你觉得你爷爷会准许你参加这些乱七八糟的节目这种事,你爷爷不会宠着你,只会站在我这边。到时候,恐怕你更不可能参加了。”
小酥宝早有打算,在半空中抱起双臂:“那我就把你们违背儿童自主权的事发到网上,让大家评评理。你和爷爷也不想家丑外扬,一点小事闹到网上被人评论吧。呵,我现在是星娃,也是有点知名度的。”
苏蜜一头黑线,这小家伙,怎么还对自己亲生老爸搞起网暴来了。
霍慎修神色渐冷。
苏蜜抱过小酥宝,放地上,开始唱白脸:“你放心,这个节目挺正面的,只有三四期,也不长。节目组对小孩子的保护也很周到。”
霍慎修见娘儿俩左右开弓地闹,也不想真的闹到金凤台那边。
终于朝门口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下来,一双眸子深幽看向苏蜜:
“你要想用小酥宝来引起我的关注,劝你省省。”
苏蜜见他撂下话准备离开,开口:“站住。”
这辈子还没有人对他丢出“站住”两个字。
但不知怎么回事,他竟还是在她甜冷冷的两个字中,驻了足,转过身,皱眉:“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