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孙女不管厉害不厉害,都是我家的孙女,就算不会弹钢琴,就算不认识什么via,也是我们家的心头肉。我家生女儿,不是为了让她逞能耐的。”
“退一万步,我家孩子就算离了婚,也不是没人要,我们宗家也是她永远的靠山,要她的人多着呢!咱们家的女儿,可不是只能靠男人才能活得下去。以后,要是谁敢对着她指手画脚,评头论足的,也别怪我和她连亲戚都不做了!”
这话不仅是说给杜老太太听,也是给在场所有宗家亲戚听。
杜老太太和所有人都脸色一动。
苏蜜心中却涌起一抹热流。
柳庭贞撂下话,这才让人搬椅子,叫霍慎修落座,又主动起筷:
“行了。别说了,人来齐了,开席吧。”
……
家宴结束后,宗律带人将各房亲戚送走。
苏蜜得了空,拉了霍慎修走到宴会厅一边:“你怎么这么快又来了京州”
霍慎修趁厅里的人基本走光了,也没什么顾忌,指尖挑起她一抹秀发拢到她耳根后:“这种场合,我要是不来,刁难你的人,估计更多。”
宗家是什么样的家族,他心知肚明。
官宦后代,旧式家族,一门遗老遗少,清高傲慢,看不起任何人。
苏蜜一个在外头漂泊多年的女儿,又在娱乐圈工作,加上目前一个人带着儿子,宗家这些亲戚,多少会带着眼色。
他要是不来给她撑腰,看不起她母子的人只怕更猖狂了。
苏蜜心头微暖,踮起脚就搂住他脖:“二叔辛苦了。回去后再补偿你”
这些日子,他跟着自己京州、潭城两边跑,确实很辛苦了。
他被她一搂,双城奔波的疲乏也一扫而空,单手滑下去,搂住她后腰挤进怀里,凑到她耳边,沉沉:
“怎么补偿”
苏蜜还没回答,脚步响起。
只见宗律回了宴会厅。
他站在门口,看着两人抱在一起,脸色一定,却也没什么波澜。
苏蜜顺势滑出霍慎修怀里,退后两步:“哥。这么快送完客人了”
“还没,有个叔叔忘了东西,帮他进来拿。”
正这时,有个山庄佣人从后面的茶室走出来:
“苏小姐,老太太让您进去一下。”
苏蜜借坡下驴,总算能避免尴尬,跟宗律打了声招呼,看一眼霍慎修,先进去了。
宗律拿了东西,这才看一眼霍慎修:“以后在大庭广众下,稍微避讳一点。”
霍慎修不以为意:“我今天都在你们宗家面前亮了相,还有什么好避讳。”
“宗家家风严,家规多,不比寻常家庭,我们这些亲戚思想没那么开放。你和蜜蜜毕竟还没正式复婚。叫人在背后对蜜蜜说三道四,你开心”
关系到苏蜜,霍慎修这才没说什么了,又见他要出去,问:“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出去送客”
虽然这么问,不等宗律回答,人已经跟上去。
宗律见他俨然已经把自己当宗家女婿了,也没说什么,边走边说:“霍二爷能走到今天的地位,果然和脸皮是有关系的。”
霍慎修也不在意被他讽刺:“过奖。”
两人到了门口,送走最后一房叔叔,赵孟楼兄妹走了过来:
“阿律,我们也走了。”
霍慎修望向赵孟楼,目光如炬,不徐不疾:“京州赵家四少?”
赵孟楼见霍慎修也跟出来了,也就迎上他目光,一颔首:“久闻霍董风采,今天一见,名不虚传。”
一旁的赵希阁盯着两人无声的对峙,兴奋了。
嗷呜男人们!决斗吧!
霍慎修伸出手:“彼此彼此。”
赵孟楼见他主动伸手,也大方地与他握住。
不到半秒,笑意却在俊脸上凝住。
眉心浮出几分吃痛。
想要抽出来,对方手掌却宛如铁钳。
根本没法轻易抽出。
什么意思玩儿阴的
霍慎修倒是脸色没什么变化,平静自然看着面前人。
半会儿,直到赵孟楼脸色越来越难看,差点龇牙了,才收起力道,放开手。
赵孟楼甩出手就后退半步,气笑。
宗律看得出两人的暗中角力,也没揭穿,只道:“孟楼,我不送你了。”
赵孟楼冷冷看一眼霍慎修,这才抱着差点没断掉的手转身离开。
赵希阁见哥哥和霍慎修没打起来,没看到好戏,遗憾地摇摇头,跟上去了。
宗律看着赵家兄妹上了车,这才转向霍慎修。
真没想到堂堂霍二爷,也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看来你今天来这里,不仅仅只是为了帮蜜蜜撑腰。”
霍慎修也没否认,淡淡瞥一眼他:
“宗少对我可真好,趁我不在,给我后院放火。”
赵家和宗家关系亲近,世代姻亲,他在打听宗家时,就已经知道了。
这次家宴,他也猜到宗律会邀请和苏蜜有娃娃亲的那个赵家四少。
光是为了这件事,就算他事再多,也得从潭城飞过来。
盯着自己后院,免得失火。
宗律看他一眼:“赵孟楼和蜜蜜的婚约,只是蜜蜜还没出生之前,两家大人的玩笑话。早就不作数了。就算作数,我也不会让蜜蜜嫁给那小子。”
那小子在京州的名声,谁人不知
衣冠禽兽一个。
尽管和赵家关系好,他也不可能把蜜蜜往火坑里面推。
……
以此同时,苏蜜被领进了茶室后,看见施亦菡陪在柳庭贞身边坐着。
柳庭贞正在逗弄小酥宝,玩得不亦乐乎。
一看见苏蜜进来,柳庭贞立刻收敛了脸色,正襟危坐,让小酥宝去施亦菡那边,又恢复了严肃气态。
苏蜜走过去:“老太太叫我过来有事”
柳庭贞没看她,只哼了一声,冲着施亦菡说:“认亲宴都办了,还在叫老太太。你这女儿,哪是真心想认我”
施亦菡忙对着苏蜜使了个眼色。
苏蜜心情一开,马上对柳庭贞说:“奶奶。”
柳庭贞舒了容颜,看向苏蜜,终于,下了决心似的,一字一字:
“我知道你今天在宴会上跟杜老太太对着干,是为了给我出气,给咱们这一房争脸面。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