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蜜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哪里还吃得下,将眼前的粥一推,深深吸了口气。
其实,他这么恨金凤台,也是在伤害他自己。
这个心结不解,他永远都难受。
他恼恨金凤台的缘故,无非是因为觉得金凤台对他母亲阿梧太绝情。
若是这个症结被解开,会不会有什么转圜余地
她心思一动,马上就打了个电话给姜俏月。
那边的姜俏月可能刚到未央时光,正在忙着,声音也是风风火火:
“老板,早啊,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了”
“嗯,俏俏姐,有件事麻烦你帮我查一下。”
几天后。
下午,唐记酒楼。
一辆白色小轿车嘎吱一声停在门口。
苏蜜下了车,将鼻梁上的墨镜往上架了架,抬脸,凝视着招牌。
唐记酒楼是潭城一家比较出名的本地网红餐厅。
开了有二十多年了。
不少外地游客和本地食客,都会特意驱车过来吃饭。
虽然不算特别高档的餐厅,但人气非常旺。
身为本地人的苏蜜,自然也听过。
只是从没想到——
这家名气不小的唐记酒楼的老板,居然就是霍慎修生母阿梧的娘家人。
目前,酒楼的法人代表,便是阿梧的亲哥哥,叫唐明达。
而霍慎修生母阿梧的全名,则是唐梧。
几天前,苏蜜让姜俏月帮自己查了一下唐梧娘家人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
她觉得,金凤台如果没撒谎,当年回m国后的确给唐梧寄过钱,而唐梧又没收到,那么这笔钱,十有**是被唐梧的娘家人给私吞掉了。
毕竟,金凤台当时并不知道唐梧与父母兄长闹翻了,搬出去了。
汇款,肯定是汇到唐梧的娘家。
而现在看到眼前这座堪称金碧辉煌的酒楼,苏蜜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或许并没错。
据金凤台说,唐梧家原先只是很普通的人家。
现在怎么会拥有这么大一个酒楼
她上网查过,唐记酒楼正好就创建于唐梧搬出唐家后的两年间。
所以,很可能是唐家人收到了金凤台寄给唐梧的巨额欠款,才有财力做生意。
她想查出真相,然后让霍慎修明白,当年,金凤台对他母亲还是关心的,也联系过他母亲,资助过他母亲。
只是可能被一些贪财的亲戚私吞,又没告诉唐梧,才造成了一些误会。
想着,苏蜜墨镜后的眼光一闪,跨入酒楼。
这个时间,虽然还不是吃饭的时间,但因为是网红餐厅,还是以后不少食客。
一楼开放式大厅内,热闹非凡。
她不禁眯了眯眸。
唐家凭着这家酒楼,这么多年,只怕赚得盆满钵满了吧。
若真是靠吞了唐梧的钱,才起家发财,每赚的一块钱,都沾染了唐梧与霍慎修的血泪。
正这时,有服务员迎上来:“小姐几位。”
“一位。”
服务员做了个请的手势,欲将她引到靠窗边的座位。
她却道:“我想要个包间。”
服务员一愣:“啊你一个人吃饭要包间”
“不行吗”苏蜜歪了歪头。
到底是网红酒楼,服务员也算是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
有钱人喜欢安静,不爱被人打扰,一个人吃饭点包间的,也不奇怪。
再仔细看这女孩,虽然戴着墨镜和帽子,却挡不住风采卓越。
看起来,还觉得有两分眼熟,总觉得好像在电视上见过。
作为网红酒楼,这里也来过好多次明星,服务员也见怪不怪了,不再多问,将苏蜜领到了一所小包间里。
苏蜜坐下后,点了几个招牌菜。
因为不是高峰期,上菜速度还算快。
不一会儿,四个菜,一个汤就被人送了进来。
等服务员离开,苏蜜摘下墨镜,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菜,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被纸巾包裹的东西。
打开,将里面黑乎乎的东西倒进了汤水里。
接着,她便摁了一下身边的铃。
不一会儿,服务员进来了:“有什么需要吗,小姐”
苏蜜用筷子夹起汤里那只黑乎乎的玩意儿,亮在服务员眼前:
“请问这是什么。”
服务员一看,吓了一跳——
这是一只蟑螂!
“直接把你们老板叫过来吧。”苏蜜没为难服务员。
服务员吸口气:“啊,叫老板”
苏蜜轻笑:“怎么,是觉得在食物里发现了这种东西,对于你们餐厅还不算大事你们老板没必要来那不如我举报到食安部门,或者放上网,让大家评评理”
服务员倒吸口气,又看一眼摘下墨镜的苏蜜,终于想起了面前的女孩是什么人。
这不是近来挺红的那个女演员苏蜜吗
就算是普通人将这事放上网,都可能会闹得沸沸扬扬。
何况是个女明星!只怕更会闹得不可收拾。
食品安全近些年抓得紧,对于餐饮业来说,是重中之重。
一旦闹大,被罚死,只怕酒楼名声也不保了!
最近就有好几家网红餐厅,就因为食品卫生太差,被人举报投诉,都关门整修了,损失惨重。
服务员再不敢怠慢,转身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长得富态,肚子拱着小山一般高,眼眸精光四射的中年男人进来了,一边进来,一边听服务员耳语汇报着。
苏蜜看出来了,眼前这男人,应该就是唐记酒楼的老板,唐梧的哥哥。
也是霍慎修的舅舅——唐明达。
吞了妹妹的钱做生意,靠着酒楼发迹,唐明达这些年倒是过得滋润。
却知不知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妹妹惨死,外甥的少年也过得暗黑无光
唐明达听完服务员的汇报,望向苏蜜,打了手势,示意服务员退下,然后换了张笑脸,走过来,驾轻就熟地伸出手套近乎:
“您是演员苏蜜苏小姐对不对欢迎莅临咱们唐记酒楼。您好,我是唐记的负责人唐明达。有什么事儿,您跟我说就行了。”
苏蜜没有和他握手,只淡淡:“我有什么事,服务员不是刚跟你说了吗”
唐明达见她不太好说话,讪讪收回手,却还是一副老狐狸似的笑:“我想苏小姐是不是弄错了啊,我们酒楼的卫生很好的,绝对不会发生这种问题。”
“所以,那就是我没事做,故意栽赃你”